《牧流唇边的一抹阳光》九色X释迦

4、【牧流】唇边的一抹阳光

　　NO.7

　　“真奇怪，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屋子里，流川在默默的准备晚餐，阿神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来是要蹭饭的了。
　　“我在海边救了他妹妹，然后他用冰激凌把我放倒了！就是这样！”牧简单明了的做了个前情概述。
　　“冰激凌？”神很吃惊，他还真不知道冰激凌就能放倒他家队长。他看了一眼流川，他仍在很认真的准备晚餐，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的谈话。神觉得很有意思，本来他没打算在这里蹭饭的，可是现在来了劲头。他忽然站了起来。
　　“嗯？你要走了么？”牧问。
　　“呵~你这么盼着我走么？”神斜了牧一眼，“我去卫生间！今天就在这吃了！”他说着，走进了卧室。
　　嗯……其实还真的蛮期待和流川两个人的晚餐，牧叹了口气。
　　“流川，你这是要做什么吃？”牧看着忙碌的流川。
　　“火锅！！”
　　“火锅？？这是夏天啊！”
　　“打开冷气不就好了！”流川放下东西，回头看了看牧，像是在说：怎么，你不满意？
　　牧又觉得被打败了，火锅就火锅吧，吃闲饭的人不能要求太高。
　　“牧前辈，你换了防晒霜么？”甩着潮湿的手走出来的神打断了牧的遐思。
　　“防晒霜？”
　　“我记得你一直用SPF10的，怎么变成SPF30了？”神玩味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牧，“你的肤色用不到那么高的防晒指数吧！”神摸了摸下巴，又转头去打量流川：“流川君的话，用SPF30倒是蛮合适！”
　　流川忽然停下了手上的活，看着神，牧坐在餐桌上托着腮，盯着神。
　　神指着流川的手指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他觉得有点慌乱，他说错了什么话么？
　　流川和牧的眼神继而越过了神，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默契的继续各干各的了，流川仍旧在择菜洗菜切菜，牧依旧无聊的托着腮等着，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神觉得很尴尬，他开始想，留下来，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呢？
　　“流川君要帮忙么？”神似乎是想要转移话题。
　　“马上就好！”
　　意思就是不需要帮忙么？这个人真是和传闻中一样冷酷呢，神想。
　　“今天为什么没有一起去爱知？”牧好心的替神解了围。
　　“啊！家里忽然有事，你在那边有什么收获么？”神很感谢牧转移了话题。
　　“嗯！遇到了个有意思的家伙，让诸星大狠狠的吃了点苦头！”
　　“让诸星吃苦头的人？那我真是后悔了，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去！”
　　“对了，樱木花道也跟着去了，被那个人轻易的就撞倒了！”牧看着流川，想要知道他的反应。
　　“哼！他就是能撞倒电线杆子也不过是个棒槌！”流川不屑的说着，“有没有大点的锅？”
　　“上面第二个门里！”
　　神吃惊的看着牧，看着牧脸上依旧是平和的表情，他没有对流川的反应产生任何惊讶和不解，反而是一脸的理所当然，即使是自己的队友也没有人和牧这样熟络过吧？哪怕是清田和自己，这样天天相处在一起的人……神觉得自己的心情再没有那么轻松，一种他不熟悉的微妙感觉让他不安，牧的眼皮在不打篮球的时候一贯的慵懒，微微的眯着，仿佛在想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让人看不透，想不出。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的是流川的侧脸，冰冷的，没有表情，始终好像是刻在脑中的一幅画，固定了的，不会变，这两个人完全不同，却又如此相同，同样的让人看不透，想不出。神忽然觉得，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应该告辞了吧……留下来……仿佛没什么意思。
　　但是已经晚了，流川的火锅已经上桌了。插好了电磁炉，锅里不过是清水和一些葱姜，甚至还放了几个虾，蔬菜被洗的很干净，但是刀工很烂，肉片是现成的，涮料也同样是现成的，一大瓶可乐，已经分装在了杯子里，牧则起身，打开了冷气又跑到柜子里拿了两听啤酒，都放在自己面前，这个不用问，神和流川都不会喝酒。香辛料是单放着的，流川径自的放了一些在碗里，其他的不再管了。
　　如果此时离席会让人很尴尬吧……神只好放弃了离开的念头，也拿起调味瓶加了一点辣在碗里，然后递给牧：“要不要？”他问。
　　“不是会闹肚子么？”水沸了，流川加了些肉在锅里，然后放蔬菜，他眨着眼睛像是疑惑的询问。
　　“是会闹肚子！”，牧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流川继续涮东西，神却觉得自己决定留下来吃饭是他16年来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流川吃饭的习惯很不错，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人吃饭的时候就更安静了，因此有牧时不时的聊聊天，神的这顿饭算是吃的还算顺当，虽然三个人里只有流川一个人在埋头苦吃，但是锅里从来没有被吃空过，牧和神在聊天的空挡想要吃什么，锅里总是会有已经熟了的，在把所有的蔬菜和肉都消灭干净之后，三个人冒着汗很满足的窝在椅子里。
　　“怎么都开了冷气还这么热！”神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怎么跟刚打完球似的呢。
　　“空调坏了吧，看来是要修了。”牧灌下了最后的一点啤酒。
　　“虽然是出租屋但是该添的东西还是应该添置一些啊。”神像是有些不满。
　　“出租屋？”许久没有说话的流川忽然冒上了这样一句话。
　　“是啊！阿牧的家在群马，那个地方山多，他偏偏喜欢海，所以才到神奈川来。”牧还没来得及张口，神抢在前面说，“不过能来神奈川也多亏了教练，不然的话也许会在爱知吧。”神觉得自己今天话太多了，这种感觉很怪异，他就是觉得应该对流川说这些，而且必须是由自己来说。
　　“哦！”也不知道神的那些话流川究竟听了多少，他就是那样平淡的礼貌性的做了个回应。这让神多少有一点失望。
　　“吃饱了我也该走了！”神也没有心思再耗下去了，一身的汗虽然不舒服，但是在这里对着流川似乎更不舒服。
　　牧起身送他，一直送到了门外，神忽然回头想要说什么，可就在出声之前似乎又考虑了一些事，最终轻轻的说：“空调还是换了吧！我有个同学的爸爸做空调代理，我可以帮你联系。”牧看着他，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屋子的时候，流川仍坐在椅子上，看来是很热，脱了外套，只穿了件夏凉背心，汗水让浅色的皮肤更加发亮，在日光灯下竟然很耀眼。
　　桌子一片狼藉。
　　“桌子怎么办？”牧问流川。
　　“我只负责做饭！”流川站起身，往卧室走，“打个电话！”
　　嗯？牧一愣，这句话是询问还是请求？都不是，只是个告知吧！他又看了看一桌子的东西。。算了，自己收拾吧。
　　牧把水开得很小，洗碗的手法也很轻，倒不是为了节约或者为了盘碗的安全，而是声音大了就无法听清屋子里流川在说什么。但是即使如此他也听不完全，只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几个词：“流川梧”，“美国”，“一定会去”……
　　美国？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流川要去美国吗？
　　身后细细碎碎的声音，流川又坐回椅子，同样没有帮忙洗碗的意思。
　　“你要去美国？”牧继续手上的动作。
　　“是薰他们要去。”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上的起伏。
　　“你也想去吧！不仅仅是因为你妈妈。”对于每个怀揣篮球梦想的人，美国就是个逐梦的国度，牧才不相信流川会对此无动于衷。
　　“想去，但不是现在！”流川的脑子里回想起安西教练的话，又回想起仙道的话，像是在猜谜语，恍惚的像是看到了答案，可是一切又都是模糊的，总之，他不太懂，“牧，全国大赛上有个叫北泽的人么？”流川歪着头问。
　　“北泽？”牧皱了皱眉，“没听过！你听谁说的？”
　　“哼！当我是傻瓜么？”流川有些生气，他抓起自己的衣服仍旧扛在肩上，“我回去了！”
　　“家里就你自己吧！”牧这样问流川，却也像是问自己。
　　“明天还要上学！”流川没有停下脚步，一声闷响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了水管流水的声音。

　　******************作者继续乱入~哈哈*****************
　　关于泽北和北泽：
　　从写NO.6开始就在纠结啊，如果让流川和牧在与仙道一对一后相遇，谈到泽北是必然的，某枫是多在意那个名字啊！可是牧也会分不清北泽和泽北么？仙道是初中的记忆，牧应该是高二的记忆吧。所以又纠结了。
　　然后网上搜索啊搜索，发现这个竟然在灌吧里就有讨论，果然果断顶着各种黑和盲的压力泡灌吧是很正确的。
　　Sawakita（泽北）和 Kitazawa（北泽）如果真的是汉字的话，估计牧叔是不会反应不过来的，但是日文的话也许不一定，一个是口音的问题，一个是日本的姓氏似乎发音会有很多种（这个也是问度娘问来的……），SO！牧叔果断的说他不知道北泽这个人！！嗯嗯！这个自圆其说的方法果然很不错！
　　NO.8

　　拿到了全国大赛的对战表的时候，牧真是为湘北捏了一把汗，同时也为自己捏一把汗。一直到坐上新干线，他都在想会不会和湘北撞上呢？他其实很想看看他们此时的反应。可是一直到了广岛，住宿安顿下来之后都没能见到，有点失望啊。
　　8月1日。IH大赛的开赛仪式之后，海南才最终和湘北碰了面，湘北这个球队啊，见不到的时候还会有些担心，见到之后看见哪个都很想痛扁一顿。为他们担心真是多余！
　　他本能的去找流川，他很安静的看着对战表，思考着什么。
　　流川……牧若有所思，思绪回到了一个多星期前……
　　那时候牧正在自顾不暇，要应付越来越变态的球队训练，还要应付日益逼近的期末考试。自己还好啦，最烦人的是清田那家伙。考试前两天，清田抱着一大堆的复习资料几乎是要哭出来一样的跑去找他，拜托他告诉他应付考试的通关秘诀，那有秘诀么？牧只好告诉他：“不然你做梦吧！”于是清田真的哭了：这是我的第一次全国大赛啊！！我才不要被禁赛啊！！！
　　唉……牧摸了摸头。一边自己复习一边帮清田复习，包吃包住，突击了三天，还好，那人只挂了两科，算是这些努力没白费。拿着成绩单，终于有些放松了的牧又开始想流川枫，流川的期末考试不知道怎么样，那个人会有时间学习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电话，照样是没人接，不过却多了语音提示：这里是流川枫，有话快说！！
　　呵呵？留个语音都这么拽。看来流川是插上了自己卧室的电话线了。
　　“别忘了回电！”牧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留了一句话，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八成他连听留言都会忘记吧。
　　他挂了电话，有风从窗外吹来，这么大的风……他走到窗前，天忽然变得阴森森的了，要下雨了么？他刚刚关上了窗户，雨点就开始噼里啪啦的砸到了玻璃上，好险……
　　雨天会让人心情不好。牧不喜欢下雨，不像阿神，那个人看见雨会高兴得脱掉鞋子和袜子，然后光着脚跑去踩雨。阿神就是这样一个很奇怪的男孩，看上去清透，脑袋里却总是会有些稀奇古怪的点子，在球场上也是，总是在别人快要忽视掉他的时候，突然的爆发。全国大赛，会怎么排呢？去年进了四强，应该不会轻易的就会遇到山王那样的球队吧……可是谁又说得准呢？最后一年……他想起今天神又问他要不要换空调，很纠结啊，打电话找家里要钱总是很让人理不直气不壮，每次都会谈到高中毕业后的事，那件事让他心里很烦，于是他只好告诉神，缓缓再说吧。
　　窗外的雨还下得很大，但是天已经渐渐的亮起来了。也许马上就会停的吧？
　　他正发呆，忽然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他站起来，却很恍惚，想着这个时间会是谁？敲门的声音，那么慌乱，那么紧张，神？清田？还是高砂？他竟然愣在了那里，直到敲门声断然消失。
　　又好像做梦一样了，牧甚至在想是不是鬼魅，只不过是敲门，如何这般的慌张呢？他跑过去打开门，门外空空如也，只有一滩水迹，是走了么？还是真的是鬼魅？他犹豫着顺着水痕走出门，四下张望之后他的心几乎停摆了——一个全身都被淋透了的男孩绻坐在了他门外的墙边，见他跑出来，他扬起头，满脸的雨水。
　　“原来你在啊……”他淡淡的说。

　　如果自己不去开门，他就在门口那样一直等下去了么？看着流川一身雨水的走进屋子，牧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而是背靠窗台站着。
　　“怎么不坐？”牧想去倒热水给他，可是却发现水壶是空的。
　　“衣服湿了……”他垂着头，似乎很无力。
　　“这有什么关系？”牧把水壶做上水，“去洗个热水澡吧，就这样从车站跑来的么？”雨下了很久了，怎么不知道带伞呢？
　　“不是，从家里骑车来的……”
　　自行车？牧瞪大了眼睛，出事了么？
　　“去洗澡吧，我这里有衣服，我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嗯……”流川抹了抹脸上的水，去了浴室。一直到浴室里发出了淋浴的声音，牧才算放了心，也走进卧室打开衣柜给流川找衣服，黑色的T恤，白色的短裤，内裤则是他几乎没有穿过的，他敲了敲门说：“衣服给你放床上！”里面只传出了隐隐约约的回应声。
　　洗过澡的流川依旧皮肤发白，并不是滋润白皙，而是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丝毫不像那次刚刚吃过烧烤时的样子。他的神情还是那样，看不出喜悦，更看不出悲伤。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干什么要骑车过来？这么大的雨……”牧有些生气，几乎是在责备他，他有资格责备，毕竟他还算是他的前辈。
　　“爸爸回家了，带了个女人回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流川枫坐在了椅子上，低着头，牧则皱着眉看着他，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怎样开口。一个单亲爸爸，带了女人回来其实是件很普通的事，但是对于流川来说也许是个相当大的打击吧……
　　“大叔……我可以住在你这里么？”流川抬起头，比平时格外深邃的眼睛注视着牧。
　　“可以……”这样的流川，要怎样拒绝呢？“你累了的话就去睡吧，我去外面溜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
　　流川没有说什么，听话的走进屋子，躲进了被子。不管能不能睡着，总之躺着会舒服些吧。牧找出了自己的雨衣，出门去了。
　　在雨里，牧有些迷茫，明明是夏天，却这么冰冷，凉的雨水打在脸上，淋在睫毛上，有些睁不开眼，流川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骑车过来的么？在迷惑的时候来找自己，牧的内心竟然划过了一丝喜悦，尽管这喜悦确实不太得当。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要出来做什么，这个时间买吃的还早，何况家里存了不少外卖的电话，速食面也有，没有必要出来的，可是那样的流川，让他心思混乱，这样的自己又能给他什么安慰呢？他决定还是去超市晃一圈，流川喜欢冰激凌，也许吃点甜食能让他舒服点吧……
　　超市的门口……有公用电话亭……牧拎着东西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
　　他盯着电话亭好一会，从兜里拿出了硬币，拨通了流川家的号码。
　　电话是有人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和流川的声音很相像，只是更加厚重。
　　“你好……我叫牧绅一，是流川的朋友，他现在……在我家……”

　　牧放下电话的时候觉得自己这么做还是正确的。流川的父亲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也许流川的性格也是遗传自父亲吧。那个男人有些紧张，大概是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并不足够，所以也无法了解儿子目前的想法，自己打了电话，他似乎放心了一些，也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他倒是给予了流川很多的自由，所以流川才看上去很独立的样子，虽然他还缺乏一些独立的能力。
　　雨 ，像是小了一些。
　　推开门，屋子里一如既往的静悄悄。牧把冰激凌和一些零食都放进了冰箱里才轻轻的走进卧室。流川在睡着，眼珠在眼皮下咕噜噜的转，在做梦吧……牧用手贴了贴他的脑门，还好，没有发烧。他又悄悄的从床头橱里找出了电话本，思考着到底要叫什么外卖，最终选定了一家，因为那家小店的汤很不错。
　　一切都安排好了，牧也决定去冲个热水澡，流川没什么，反倒是自己觉得一阵阵的发冷……混蛋，这种时候才不能病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