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佳人有约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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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甄如雪一直处在慌乱的情绪中，她害怕阮公子如约而至、另一方面她又担心阮公子的出现会被家人发现引起诸多不快。种种的惶惑掺杂着莫名的忐忑令她度日如年。
甄如雪歪在床上，望着窗棂，想得头痛欲裂。想来想去，实在想象不出这个阮公子会用什么样的方式约到她，而令甄府的人神不知鬼不觉？
到了晚上，嫂嫂荷湘到如雪房里说话，送来从娘家带来的落花生，秋月拿去洗了来吃。
荷湘说道：“妹妹，刚才爹爹将我叫去，吩咐府中的女眷以后要尽少出门，需要什么东西只管要你哥哥或下人们去采办就好了。昨天的事啊，可把一家子吓坏了！”
甄如雪心生愧疚：“都是我不好，让家里人担心，害得嫂嫂出门都有不便。”
“妹妹哪里话，其实我倒不要紧，一则出门少，二来就算出门也有你哥陪着，只是妹妹如此容貌，一旦抛头露面容易引人注目。”
甄如雪闻言默默地望着窗外，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今日的约会是无论如何去不成了！几日前的鲁莽，害得家人一起担惊受怕。只是……这阮公子，又该如何去回绝他呢？
心中正想着，忽然一条男人的身影已浮现在窗纸上，甄如雪可以断定那人便是阮公子！
甄如雪心跳如鼓：他如何找到这里？是了，他武功那样好，翻过院墙却不是什么难事！
当下，对着窗外的人影一语双关地说道：“嫂嫂放心，如雪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这于礼不合的事情断然不会再做了！”甄如雪说话时盯着窗上的人影，希望窗外之人知难而退，谁知那人影站在那里只是不动。
甄如雪心中恼恨，心想：你这样站在那里，时间一长，定会让人发觉，这样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我的声誉！想到这里对外面大声说道：“秋月，你去把各处的门窗关好，省得外面的野猫乘机跑了进来！”
荷湘笑道：“妹妹怕是小心过了头了，我们家什么时候来过野猫？这样担惊受怕大是不必！”
甄如雪冷笑道：“嫂嫂有所不知，这野猫是这两天新来我家的，可大着呢，万一跑了进来，虽偷不去什么东西，万一撞着人，吓也会吓个半死！我劝嫂嫂还是小心为妙！”
荷湘皱着眉，将信将疑道：“家中若真的来了野猫那可是件麻烦事，这野猫个头比老鼠大，偷起嘴来更要厉害，我现在可要到厨房将那些腊鱼、腊肉收好，省得让这野猫吃掉！”说罢起身告辞。
窗外的人影听到屋中的动静，立时不见。甄如雪吸了一口气，暗暗庆幸没让嫂嫂瞧见。菏湘一走，秋月便笑盈盈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伏在甄如雪耳边神秘地说道：“小姐，阮公子来了！”
甄如雪并没有预想中的高兴，心中的惶恐已经让她失去了赴约的任何兴趣。
秋月的热情却依旧不减：“我刚才听到小姐叫我去打野猫，便知是暗号。小姐，没想到你会找出这种借口，只是委屈那阮公子了。”
甄如雪不想同她多言，着急地问道：“那阮公子现在何处？”
秋月笑道：“我把他藏到柴房去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甄如雪嗔道：“死丫头，就你多事！”说罢，起身步向柴房，心中盘算，如何向阮公子推掉今日的约会。刚走到门口，一条人影蓦然堵在面前，差点儿撞了个正！甄如雪大惊，凝眸看时，不是阮公子又是哪个？
甄如雪惊道：“你……你如何跑到这里来了？你原先不是在柴房么？”
阮公子扮了个鬼脸：“甄家的人几乎都在那里捉野猫，野猫害怕被人捉住，所以逃了出来！”
甄如雪恼道：“谁同你说笑？唉呀，这如何是好？要是嫂嫂寻到这里就更糟了！你……你……还是快走吧！”
阮公子笑道：“姑娘不用担心，野猫机灵得很，他们是发现不了的！”说到处此，他双眼望着她，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但他终究没再出声，只是那般静静地看着她。
甄如雪被他看得心神不定，怀里像是揣了个兔子，心儿忐忑，跳个不停。
“小姐，不好了，老夫人来了！”
甄如雪慌得手足无措，将阮公子向外直推：“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秋月说道；“这样不成！阮公子一出去定会与老夫人撞了个正！”
甄如雪急得冷汗直冒，连连跺脚道：“这……这如何是好？”
阮公子大手一伸，蓦然将甄如雪拉入屋内，把门“砰”地一声关上。这动作太快，来得一点儿预兆都没有，甄如雪毫无准备，一个踉跄，便要跌倒，阮公子眼疾手快，伸臂一揽，腰身已被他稳稳地托住。
甄如雪又惊又怒，此刻她的整个身体完完全全陷在阮公子的强劲有力的臂弯里，她甚至都闻到了他身体上那种特有的男子汉气味！
她看到了他的脸，完完全全地看到了他的脸。天地间似再没有其他，只剩的他的脸，他的身影，还有他那道锐利的目光。
甄如雪瞪大眼睛狠狠地望着他，又羞又怒，手掌挥起向他打去，哪知打出一半已被阮公子轻轻地拿下。甄如雪正想开口骂他，阮公子“嘘”的一声，手指竖在她唇上示意她噤声。
“如雪，这么早就睡了？”门外传来柳氏的声音。
甄如雪一颗心乱跳不止，“是啊……母亲，有什么事么？”由于太过紧张，说话都不是很顺畅。
阮公子托着她的手已经放开，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要紧张，我先躲起来，再让你娘进来。”他嘴里的热气吹到她脸上，酥酥地痒痒地，甄如雪羞到了极点，从未有哪个男子如此近距离地同他说过话。
阮公子身形灵巧之极，如星丸跳掷，只是一瞬，已穿窗而去！甄如雪和秋月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阮公子的身手实在是出人意料——转身、开窗、跃出，动作一气呵成，干净漂亮！
甄如雪望着窗棂，只是发呆，心中诧然，阮公子到底有没有来过？
“如雪，你把门打开，娘有话同你说！”
甄如雪站在门后惊慌失措，秋月向床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她过去，然后虚张声势地叫着： “来了，来了，老夫人！”
门被秋月打开，柳氏穿了件暗红色团花家常夹袄走了进来，柳氏一边走，一边说：“娘这会儿睡不着觉，想过来说说话。”说话间，她走到床前坐下来。
甄如雪坐在被中惊魂未定，秋月却神色如常。
柳氏抚摸着女儿的手道：“你这丫头越大越淘气了，你呀，还得像你表姐多学学。婉娘做闺女这段时间，一点也没让你姨父、姨娘操过心，真是个好孩子啊！如雪啊，女人这一生本分最是要紧，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顺顺当当地找个好人家嫁了，这一生平平安安地就好。”说到此处，柳氏眉尖堆满了忧思，眼中竟有点点泪痕。
甄如雪看到母亲担心，心中愧意更重，缄口禁言，这一刻竟不敢与母亲对视。
柳氏面露慈祥，颇有深意地望女儿，“如雪，你必竟是个女子，娘的苦心你可明白？”
甄如雪抿了抿唇，强作镇定，“娘，如雪知道娘的苦心，如雪一定听娘的话，不让娘操心。前几天是女儿不对，女儿知道错了，从今往后，女儿保证会好好地呆在家里哪也不去！”她说到这里，心中颇有口是心非的感觉，暗暗发誓：“娘，过了今晚，如雪保证，哪里也不去，一定听您的话。”
秋月在一旁附和：“老夫人你就别操心了，外面风那样大，仔细不要着凉！”
柳氏脸色一沉：“死丫头你还说，你总是同你家小姐一同闹事，前几日的麻烦少了你的份吗？我看你年纪不大，坏主意倒是不少！等闲下来，找个人家将你嫁了，省得以后给府中添乱。”
秋月闻言，唬得不敢吱声。
柳氏又道：“晚上清静，娘正好同你说话。这女人啊，万不可出错，你平日看的都是孔孟之书，这道理，你比娘懂。”柳氏脱掉鞋子，将两条腿绻入被中。说话间，忽然看到床后的窗门被风吹得一张一合，不由得起身下床，朝那窗户走去：“秋月，你这丫头做事越来越不上心了，这样冷的天还开着窗子？”
甄如雪与秋月对望一眼，知道这窗户是那阮公子方才出去的时候推开的，秋月害怕老夫人看出什么端倪，忙抢着去关窗，“老夫人您尽管歇着，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了！啊，我想起来了，这个窗户的栓子坏了，明天我去叫人修一下！”
柳氏摇头说：“不会呀，昨天的时候，我叫喜鹊过来换窗花明明是好的了，今天如何就坏了？”老夫人边走边说，满脸疑色。
甄如雪、秋月的心吓得突突乱跳，眼看老夫人就要走到窗前，秋月煞有介事地嚷起来：“啊，我想起来了，是野猫！是野猫来过！”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佳人有约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