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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三凤求凰 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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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敏闻言脸色大变,惊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阮公子也不抬头,缓缓地喝了一口茶水道:“在下是什么人,大人不必过问,只是这实话却不能不说。朝廷有了你们这般官员,这盗贼如何不猖獗呀?”
张宗年“啪”地一拍桌子,怒道:“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这般放肆?”
阮公子冷笑道:“张大人是不是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公堂了,在下也不是大人的犯人,这里可是甄员外的府上。”
张宗年本要发作,忽然想起自己今日是到甄府提亲的,如果真发生什么冲突,不但坏了彩头,恐怕这亲也提不成,于是强压怒火。
刘子纯懵懵懂懂苏醒过来,忽忽然不知这强盗如何又变成了官兵,心中大是奇怪,张宗年他不认识,但这李从敏他却很是知道,多次想巴结于他只是苦无机会,今日见有人冲撞大人,心中惊奇谁人如此大胆?定睛望去,一望之下不由惊呼道:“这……这不是那天在三元楼闹事的阮公子吗?”
张宗年冷笑道:“原来那日在三元楼英雄救美的便是阁下,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啊!”
阮公子兀自喝他的茶道:“张大人过奖,在下只不过是一个爱管闲事之人罢了。”
甄定国忙站起施礼道:“公子侠肝义胆,两次出手相救小女,老夫心中实在感激。”
阮公子也不还礼,略微欠了欠身:“员外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做人的本分,员外何必放在心上。”
甄定国忙拱手道:“今日府上不便设宴,他日还请公子移驾寒舍,老夫备下几杯薄酒以表谢意。”
阮公子道:“员外太客气了。”
李从敏见甄定国同阮公子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起兴,与自己的来意越谈越远,于是干咳了两声,从怀中拿出一封文书,说道:“甄员外,刚才本官说的事,你意下如何,这是张大人托本官交予员外的求婚启,员外请过目。”
甄定国双手接过,展开文书见上面写道:敢凭良妁,以联儿女之姻亲。长子宗年,天质下中,生有蓬麻之陋,祖风绵邈,庶几弓冶之余,伏承故令弟次女,淑良贤德,教成家庙。仰缘夙契,静候佳音。下面便是男方的家庭情况以及生辰八字。
甄定国看过后,缓缓合上求婚启,说道:“张家乃名门望族,张公子一表人才,乃人中龙凤,谁家女子有幸嫁入张家真是天生修来的福份,只是小女年纪尚轻,还未到出阁之期啊。”
李从敏听甄定国之言先前还自鸣得意以为此事胜算在握,听到后面竟是推脱,不由怒道:“甄员外说来绕去,好像是不想答应这门亲事。是嫌媒妁不佳呢,还是嫌张大人的门户配不上甄府啊?”
甄定国施礼道:“李大人切莫生气,听老夫一言。大人乃洛阳父母官,恩泽百姓,受人敬仰,幸蒙大人保媒真令甄某受宠若惊,何来媒妁不佳之说?”
李从敏道:“那不是媒妁不佳,那便是嫌张大人配不上令爱了!”
甄定国摆手道:“不是,不是!张大人一表人才,前程似锦,如若得此佳婿是小女的上上之选。只是……小女现在嫁入张家,老夫担心小女的运势会冲撞了张大人。不瞒二位,在小女出生时,曾有一位高人曾为小女算过命……小女需过二十岁方可出阁,否则对男家或是女家都是大大的不利呀!”
李从敏道:“令爱现在贵庚啊?”
甄定国道:“虚度十七个春秋,如若张大人对小女有意可交换定贴,等小女过了二十岁之后再来迎娶。”
张宗年冷笑道:“看来员外是不想结成这门亲事了,时下女子一般十七年出阁,晚的也不过十八九岁,而员外偏偏将令爱的婚期定在二十岁之后,这好像于理不合啊!若等上三年,本官的头发岂不都等白了?”
甄定国道:“并非老夫故意为难大人,男大当婚,若大人急于成家立室,可另择佳偶,老夫决无怨言,要怨,只怨小女福薄,这都是小女命中注定之事,而非人力所为!”
张宗年冷笑道:“本公子最不信命,这都是和尚道士用来骗人的鬼话,员外休得信它,我看这门亲事便这样定了!等我回去禀明家父再择日迎娶小姐。”
甄定国闻言脸色大变,心想这张大人外表斯文却如此不讲道理。
李从敏道:“算命先生的话员外不用在意,难得张大人这样诚心,我看员外便买本官一个薄面,将这亲事定了吧。”
甄定国摇头道:“这事实在关系到小女的终身幸福,两位大人不能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呀!”
张宗年不耐烦地说道:“本公子是堂堂的应天团练使,媒人是洛阳的刺史,甄员外如此推脱是不是故意想同朝廷命官为难吗?”
甄定国道:“老夫不敢,老夫只是担心如此做法会对大人的运程不利呀!”
张宗年正欲说话,他旁边的一名随从悄悄地在他旁边耳语道:“大人姑且答应下来,不就是三年么,很快就过去了,况且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大人可以先纳妾后娶妻呀!”
张宗年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说道:“还是你小子脑子好用,这样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
张宗年同随从密议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他们的位置鬼使神差正好安排屏风前,同甄如雪、秋月仅有一纸之隔,这随从伏在张宗年的耳边就如同在甄如雪耳边说话,两人的诡计一字不漏尽数被人听到了。两人姑娘听罢,心中怒极:这世上居然有这样无耻之徒!其可恶之处,简直比那强盗还要强出十倍!
张宗年心中有了计谋,脸上立刻恢复了笑容,说道:“下官考虑再三,觉得甄员外的话说很是在理呀,这天命无论如何是要遵从的,因此,下官思前想后,决定一切全凭员外做主,先交换定贴,等小姐二十岁之后,下官再来迎娶。”
甄定国不知这张大人主意如何转变得这样快,心中对这女婿不是十分满意却又当着李从敏的面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说道:“此事关系到小女终身幸福,老夫需同小女商议过才能答复大人。”
李从敏冷笑道:“儿女婚事从来是由父母做主,哪有像甄员外这样反过来问小辈的?这岂不是乱了规矩?”
刘子纯道:“甄员外,李大人这话说得一点不错,何况这张大人生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哪家女子见了不爱呀!”
甄定国左右为难之际,忽听得一个女子高声说道:“爹爹,这门亲事万万不能答应!”众人闻言一惊,寻声望去,却见两名少女由屏风后走了出来。这两人正是甄如雪和秋月!
张宗年早就听说甄小姐国色天香,只是没见过本人,方才听这少女说话,心中便知她就是甄小姐了,忙凝目细看:只见她肌骨莹润,眉目如画,顾盼间神采飞扬,容色之丽真是平生仅见。
今日,甄如雪穿了一件天蓝色的长裙,领口袖口镶着一圈雪白的兔毛,蓝白相间衬着她的一张芙蓉秀脸,真是说不出的明艳脱俗!
这张宗年本是个寻花问柳的高手,自觉猎艳无数,但见了甄小姐这等姿容才知道原来厮混的女子相形之下犹如粪土,两只眼望定她哪里还收得回来,只觉神魂颠倒,筋骨酥软,恨不得立刻就把美人抱在怀中。
那阮公子正在默默地想着事情,忽见甄如雪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只觉眼前一亮,心道:终于又见到她了,原来白天的她比晚上看起来更美!
甄定国见女儿抛头露面,心中不悦,说道:“如雪,我不是让你呆在后院么,你现在为何跑出来了?”
甄如雪道:“爹爹在商议女儿的终身大事,女儿哪能不闻不问?”说到这里,她指着张宗年道:“无论如何女儿是不会嫁给他这种人的!”
甄定国好生奇怪,女儿与张宗年素昧平生为何一开口会说出这样的话?
张宗年盯着甄如雪心中正迷迷糊糊,忽听得甄小姐说不嫁他,心中顿时慌了,忙起身走到甄如雪跟前施礼道:“下官张宗年见过小姐,不知何人将小姐惹生气了?”
甄如雪冷然道:“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张宗年心中着急,一把拉住甄如雪的手说道:“甄小姐,我对你是真心的!”
甄如雪平时最讨厌男子朝三暮四,方才听了他的一席话,心中对他厌恶之极,现在见他居然拉住自己,心中那股恶气,正无处发泄,挥起手,一掌抽在张宗年手上,怒叱道:“放开!”
张宗年竟不生气,松开手怔怔然望着眼前的美人发呆,心中盘算刚才如何惹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