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
45.
感情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不好讲，理不清，扯不断。有的时候又很好讲，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那天李豆豆扶着沈言下楼，沈言的脑子转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只转出来的一句：“豆豆，对不起。”
余下的一句两句她没填完，李豆豆却知道那是什么。沈言跟李青耗了那么久，别的没学到，学会了快刀斩乱麻。
李豆豆就这么搀着她，怎么也没说出那个“我知道”。说出来了，就是她放弃了，从此又是天南地北，拍肩头的朋友。她就那么耗着，耗到回了屋，沈言收拾了一下，回了北京。
上海。屋子里的陈设保持着沈言离开前的样子，冰箱里放着沈言喜欢喝的饮料，桌上摆着沈言常看的杂志，李豆豆一一收起，按顺序摆好。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按门铃。
“不好意思，换我忘带钥匙了。”
“没关系，进来坐吧。”李豆豆打开门。
名叫程曦的女人说了声谢谢，提着小行李箱进到屋子里。
“我叫了助手给我送备用钥匙来，可能稍微有点久。”
李豆豆记起来了，程曦似乎是个小明星，前几天某部偶像剧里出现过她，不过李豆豆认识的人中明星不少，她也就没有刻意去记。程曦大李豆豆两岁，混圈子已经六年。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程曦曾经谈起，却是一笔带过。
李豆豆拿出水和果汁，放到桌上任君选择，而后坐到一边。程曦又说了声谢谢，挑了一瓶苏打水拧开。
“你屋子整理得很干净。”
“不像个单身女人住的？”李豆豆自己也喝了口水，笑得不在意，“我前不久确实不是单身。”
程曦笑了：“抱歉。”
她嘴上说着抱歉，脸上的表情根本不是抱歉。不过李豆豆并不讨厌就是了，她现在也不需要任何人来表示一下同情或者安慰，程曦要真说了她才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那屋子也不像单身女人住的。”李豆豆不带恶意的重新把球踢回程曦那里。
程曦的笑稍微收敛了一点儿，仍然保持着自然：“以前经常帮人整理，习惯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李豆豆岔开话题，没有继续下去。
程曦的助手一直没到，两个人聊了半个多小时，李豆豆翻出前不久那瓶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小饮。中途程曦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李豆豆看着矮几上的红酒，正在发呆。
“想什么？”那么出神。
李豆豆微醺了，脸上带了一点点的红，笑：“很多。”
程曦笑着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比如？”
“比如——比如明知道得不到的东西还不愿意放手，是执着，还是傻；比如——曾经错过的东西，能不能回到从前。不好意思，”李豆豆笑着摇了摇头，“不要理我，我只是自言自语。”
“明知道得不到还不愿意放手，是傻；曾经错过的，多半回不到从前。即使勉强回去了，也不是曾经的样子了。”
李豆豆笑了：“谢谢。”
程曦回她一个类似的笑：“不用。我只是随口说说，也不见得都对。只是我本人习惯了往前看，很少纠结这些东西。”
“还是谢谢。”
程曦笑了笑，低头喝了口红酒。
助手的电话打进来，她已经到了公寓楼下。
————————————————
送走了程曦，李豆豆给沈言打了个电话。沈言好像没有想到李豆豆会给她打电话，一开始有点反应不过来，说话也是乱七八糟。过了一会儿恢复正常了，能在李豆豆说起旧事的时候开一两句玩笑了。
李豆豆说，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去你酒吧附近串场，你刚好在酒吧，知道了就跑来找我玩？
沈言说我记得。好像是中午？我过去找你，你居然不在。我就在你的那个位子上面留了一张纸条，写了“我好不容易来找你玩，你居然不在”？
李豆豆又说：“对。我当时出去帮她们买盒饭，回来看到了纸条，就去找你。我去你酒吧的时候，你已经回去了。”
“哈哈哈哈，对啊。”
李豆豆也笑：“我们老是这个样子。你去找我的时候我不在，我去找你了，你又不在了。老是错过。应该就是命吧。”
沈言安静下去，没有出声。
“你已经不爱我了，对吧？”
长时间的沉默，而后是一声：“对不起。”
“没关系，我懂。”李豆豆笑了一声，看着窗外，“你不用顾虑我，我跟你不一样，没那么执着，也没那么傻。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会往前看，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沈言没有回答。
“小言，找个一心一意爱你的人，别再为任何人哭了。”
谈话究竟是怎么结束的，李豆豆也记不清了。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听到玄关传来敲门声。开了门发现程曦站在外边，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说是给她的回礼。
李豆豆说：“刚没喝尽兴，不介意再陪我喝一会儿吧？”
程曦片刻的迟疑，而后答应了。
很久以后程曦说起，她说我知道你当时是想找个人陪，本来我不想去。
李豆豆问她：那你为什么答应了？
程曦告诉她：我那个时候看着你，觉得像是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你差个拉你一把的人，我就去了。
李豆豆：谢谢。
程曦：不客气。
李豆豆开了酒瓶子，给程曦倒酒。她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拿着酒瓶的手却在抖。红酒溅出酒杯，撒了一桌，李豆豆朝程曦笑笑：“不好意思，不知道手怎么了。我去拿毛巾——”
程曦静静的看着她：“没事吧？”
有些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没事。”
李豆豆说着就站了起来，没来得及走，手被人拉住了。程曦拉着她坐下来，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到自己怀里。原本颤抖的人渐渐不再动，屋子里安安静静，只有两个人平静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曦温柔的声音出现在李豆豆头顶：“好点儿了吗？”
李豆豆闭着眼睛：“好多了，谢谢。”
程曦慢慢松开她，微微一笑：“有些事用不着憋在心里，你要知道，哭是女人的专利。”
李豆豆抿唇一笑：“哭就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程曦翘起脚，拿着酒瓶往杯子里倒了点儿酒，端了一杯递到李豆豆手边。李豆豆接过去，两个人碰了个杯。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