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
38.
沈言去而复返，跟李青说明了来意。李青看上去平静多了，但并不打算和沈言走。她说出去的话她从来都认，不管是喝醉了还是气昏了，她没打算收回。
“你赶快回去吧，阿道夫这儿我看着。你放心，我不会让它安乐死，至少不会背着你。”
李青过于平静，以至于看上去有些冷漠：“我说了，跟你没关系。”
沈言笑笑，不以为意：“那你先回去，我这就走。”
李青的眼睛仍然看着阿道夫，很久的沉默之后，她终于转过身。
沈言最终还是陪着李青去了拍摄现场，ADAM刚被上头的人骂了一通，看到李青来了，心里稍微有点憋闷。公是公，私是私，于私上他确实对李青有意思，可是于公上李青缺乏职业素养。中国什么都可能缺，最不缺的就是人，李青再是棵好苗子漂亮也不过就是个人，再这么下去，公司就不一定会继续捧她了。
ADAM尽量温和的跟李青说出其中利害关系，告诫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青点了个头，算是认同。沈言看没什么事了，准备回去。出门的时候遇到徐宗渊，多见几次发现徐宗渊确实是个好人，沈言不排斥他，跟他多聊了几句。
聊起阿道夫的时候，徐宗渊告诉沈言，他以前家里也养了一只狗，养了十多年，去年的时候也安乐死了。他说那种心情很难形容，他很能理解李青。有的事没有经历过是没法体会那种感受的，比如他当时哭了一天，后来的一个月想想都还会红眼睛。
“我现在都不敢养狗了。我后来就跟我妈说了，咱们养乌龟吧，过了百多年我们死了它们都还活着，还能当传家宝，多好。”
沈言笑起来：“你挺有意思的嘛。”
徐宗渊咂摸这句话，总觉得下半句应该是“XXX怎么会说你没意思呢”。不过沈言手机在响，她接起电话，笑着给徐宗渊比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
“喂？嗯，北京。我马上回去，稳住他！不要怕，你可以！”
“我是不怕，”游玉平大爷的往沙发上一躺，“老张只会扒了你的皮。”
老张是他们的经纪人，姓张，年纪并不大，活生生被他们叫老了。
“扒就扒吧，回去给他买一盒太太静心口服液。我进电梯了，记得帮我稳住他！”
沈言挂了电话，顺便再给电梯外的徐宗渊挥了挥手：“拜~”
“拜。”
回到摄影棚，李青已经画好了妆，正闭着眼睛酝酿情绪。徐宗渊站到一边，示意灯光师调一下光。
“准备。”
——————————————————
沈言再次回到北京，已经是两天后。手机除了10086和一堆广告没有其他任何人找，李青之前拍的那个广告海报开始放出来，基本没改，只有一些诸如晚礼服上褶皱之类的小细节磨了一下。两种海报，一种露了脸，另一种是她站在车旁回头的那瞬间。将回头而未回头的李青，裹在一袭华丽的晚礼服中，远处灯光迷离，美得像一个梦。
沈言原本想祝贺她一下，不过李青的气恐怕没消，她只能等一等。宠物医院那边她时常联系着，得知阿道夫没离开，还在看护中。沈言挑李青不在的时候去看过它，阿道夫总是在叫唤，声音凄厉。有天医生告诉沈言：你朋友快要改主意了。
第二天医生打电话告诉沈言，阿道夫已经安乐死了。沈言花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说了声谢谢。
她也想不出别的话来了。
挂了电话，沈言独自站在傍晚的十字街口，想着李青现在怎么样了。
李青埋了阿道夫，没有跟父母一起回家。她说要在外边走走，一走就是半夜。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开了门发现客厅的灯开着，电视机前的沙发上蜷着沈言，已经睡着了。以前阿道夫最喜欢睡在那里，那儿能照到太阳，又软又暖和。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蹲在了沙发前，微微伸出了手，碰到了沈言的脸。那双棕色的眼睛睁开，一刹那的充满了温柔和怜惜。
李青慢慢坐到地上，抱着膝盖仰面痛哭。
沈言将她揽进怀中，一言不发抱着她。闻声出来的李家二老在门口看了好久，最后叹了口气，重新关上了门。
李青靠着沈言，不知道是靠了多久。眼泪流干了，哭声也停止了，沈言的肩头湿了一片，手臂已经发麻。她还是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只能再把李青抱得紧一点，紧得好像勒进了骨头里。
“放手吧。”李青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带着鼻音。
沈言慢慢松开了她。李青的脚也麻了，站不起来，就坐在那里，微微低了头，长发滑下，遮住了脸。过了一会儿，她撑着沙发站起来，到厨房用水冲了下脸。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平静下来，她叫沈言：“我有话跟你说，到我卧室吧。”
沈言有些发愣，但最终还是跟着她进了卧室。李青带上门，坐到床边。
“我们认识多久了。”
“两年半了吧。”
“你追了我两年半了，你还打算追多久？”
李青的声音里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普通的询问。
“不知道，三年五载，十年八年，都可能啊。”
李青吸了口气，拍了拍床边：“你过来。”
沈言慢慢走过去，坐下。
李青看着她的眼睛：“吻我。”
——————————————————
沈言撑着床沿，慢慢的吻上她的唇。唇瓣柔软，带着一点点未干的水汽。沈言蜻蜓点水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两下，然后真的吻上去，舌尖撬开李青的唇，牙齿轻轻的咬她的唇瓣。
“我知道，你马上就会告诉我，你没有感觉，然后劝我放弃。你想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件事吧。”沈言叹了口气，慢慢坐了起来，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哪儿那么容易啊。你不是不知道我，我是小贱人呐。”
李青微微皱起眉，脸上的表情是无奈：“小言，你知道我不是随便说说。已经够久了，有的东西，变不了就是变不了，没有办法。”
“好了。”沈言笑着抬起手，抚上李青的脸，拇指帮她抹去唇上残留的痕迹，“我先走了，明天有事，我就不来了。晚安。”
门打开又关上，而后回复了夜的宁静。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李青的呼吸声。她早就知道了，知道沈言对她已经不是迷恋。沈言爱她，全心全意的爱着她。也许有天她真的会向沈言妥协，因为怜悯、感动、习惯、依赖，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唯独不会是因为爱情。她已经有了妥协的倾向，可那对沈言是更大的不公——因为她一辈子都说不出【我爱你】。
她第一次希望自己真的喜欢女人，可她偏偏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