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未醒》绿川须见

7、第六章

　　第二日，橘川柚显然是仍旧没从昨日的忧桑中出离出来，首先她歇斯底里不想醒来啊，但，事与愿违，她属于小市民的生物钟，很准时地将她挤出了梦境。嘿，原来生物钟这种有的没的东西，到了尸魂界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橘川柚翻了个面，很疲懒地躺着不想起来，横手用手背遮着眼，降低眼皮的透光。那，她就是这样的人啊，一直都是的，外表很像那么一回事，内里其实就是一个卑怯懦弱的家伙，她自己都很鄙视呢，果然她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哎哎，进不去真央，这种念头一旦产生，貌似连生活的意义也黯淡了啊我说。也是，进不去也就意味着，就会挨饿吧。
　　“柚？该起了，今日真央的成绩也该出来了呢。”蓝染搡了搡她的肩，橘川柚继续装死，躺在那一动不动，纳尼，真央么，反正是没戏唱的了。
　　最终敌不过蓝染少年的干扰，于是橘川柚很惫懒地坐起身，双眼无光地看着蓝染机械道：“哦哈哟，惣右介桑。”
　　完全不在状态的橘川柚，浑浑噩噩地看蓝染吃着了最后一份干粮，为何吃货她会如此淡定呢，因为她根本不想吃，果然是对生活冷淡了么。
　　“柚桑，你没问题吧？”蓝染大概是被橘川柚直直的眼神看得有些怵，移开嘴边的干粮，试探地朝她递过去，意思是说，你真的不要？
　　橘川柚摆摆手，继续放空。哎呀，此刻她真是宁可不要灵力，至少不必饿死，有了斩魄刀又什么半毛钱用场哟，起码现在没有用的，貘它可以吃么？显然不能！再者说，什么名垂千古啊，称霸尸魂界啊什么的，都不是她的菜啊，平安无疾终了此生，就差不多可以了啊。想到此处，橘川柚有些痛心疾首地抚了抚貘。
　　再抬头时，蓝染正开口欲语“柚……”
　　橘川柚又是兴致缺缺地摆摆手，打断了蓝染的话，似乎是知道他下面要说的内容，她没想错的话，惣右介一定是想劝她一起去看看真央的成绩榜呢。才不要去，没有后文的东西……她正欲走开。
　　“别这样好么，你一定进了的，你的灵力很强大不是吗，柚？”蓝染不死心抓住橘川柚的手臂。灵力很强吗？怎么会，那个作死的胖子不是说她的灵力弱到感觉不出来么，貘它一定也是弄错了吧，怎么会……
　　橘川柚动了动，企图挣脱蓝染的手，“看着我！”少年一直平平没有特别起伏的语调里第一次有了激动的意味。蓝染一把拽紧橘川柚的胳膊，让她面朝着自己。
　　橘川柚一眼望进蓝染琥珀色的眼底，忡愣了。哈呀，我说，蓝染少年他是又长高了么……
　　“柚，别去逃避好么，”蓝染又恢复淡淡的语气，松开了抓着橘川柚的手，“走吧，去真央。”
　　“……”橘川柚沉默，是我的逃不了，不是我的留不住，何苦自找烦恼，“嗯。”
　　蓝染不自觉地勾了嘴角，有什么是他不了解的，正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真央门前的广场上已经围满了人，两人站在扇形人群外，无力地望着那幅巨大榜文。
　　“谢谢”橘川柚低声道，站在这里橘川柚才觉得，不论结果如何，也没有这么难接受不是么。
　　“啊。”
　　阴霾散尽后，看着蓝染少年微笑着的干净侧脸，“惣右介就站在外面吧，我挤进去看好了！”
　　于是橘川柚暗暗握拳默念了声“柚子ganbatte！”搓拳噼里啪啦按了一通后，弓下腰身，扎进人堆里，在海拔一米左右的空间里穿行无阻，如入无人之境！
　　一刻不停地挤到大队人马最前方，某柚双手按了按酸痛的老腰，长出一口气，在后方推推搡搡的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打哪挤出个人来了”，橘川柚一抬头，小眼神就看到了“橘川柚”三个大字赫然于榜上“喝——”橘川柚抽噎一口，差点没背过去。
　　好少女她居然真的进了喂，果然不是试胆那么简单啊我说！昨天是有想过，但不是试胆那是啥？几个面瘫的欧亚几盯着你，再抓了根滑不拉几造型可疑的穗子，这能说明什么啊喂？！靠，真央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啊混蛋！不过话说，温饱问题有着落了~
　　橘川柚从乱七八糟中回神，立马警醒，将眼神扑回去搜索着， “太好了，在这里！”忍住击掌的冲动，橘川柚就着名字对过去——“哦！好厉害，惣右介居然是2班的诶！”橘川柚惊呼，急急找了自己的名字“哈？也是2班！”
　　太好了，这下就不用担心没个照应了喂！不过……2班，那似乎也是贵族的地盘……“看着我！”“柚，别去逃避好么……”橘川柚脑中划过一瞬的画面，蓝染那时的眸光深深印在了脑海里，“嘛，管他呢……”返身猫腰老路子返回。
　　橘川柚刚挤出嘈杂的人群，便看见蓝染一脸温柔的笑看着她，心里一悸，有些不自然地避开蓝染少年的眼光。
　　是她想多了吧，橘川柚挠挠脸，“惣右介桑，我们都进了呢，还同是2班的！这下我就没什么事好担心的了~”
　　“是啊，真是意外呢，还能和柚分在一个班。”蓝染微笑的同时，眼中闪过一道几不可察的光，微卷的留海垂落下来，遮住少年的眼睛和他眼中与年龄不符的深意。
　　橘川柚只当蓝染是和自己一样，意外居然可以分到2班，并为今后大可衣食无忧而欢欣鼓舞呢。

　　静灵廷内，某处光线不明的房间。
　　“你是说……出逃的蓝染家次子已确认死亡了么？”一个老迈的声线在黑暗中缓缓问道，声音的主人负手背后站在光线的背面，背对着来人。
　　“嗨，大人！”来者短促有力地点头。
　　“那么，流魂街的登记记录也核查过了是吗？”
　　“嗨，证实无异。”又是短促有力的回答。
　　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看来真的是我们多疑了呢……”阴影里的人，从中转出来，这人可不就是橘川柚口中那几个面瘫欧亚几之一么。

　　真央灵术学院的办事效率真心高啊，橘川柚如是想着。因为在众人还围拢在成绩榜前肩踵相接，左顾右盼之时，真央金光锃亮的两扇厚重大门缓缓朝内打开了，“欢迎各位即将成为真央的学员，在此谨代表师生表示祝贺。”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众人闻声望去，穿过墙门入眼即是高矮错落，颇有气势的建筑群，众人中立马就有被shock到的。
　　“哦！好厉害！”
　　“看起来……好棒啊！”
　　喂，这就是真央收买人心，实施洗脑，让学生死心塌地心系组织的第一步吧啊喂！靠，蠢物你快给我振作点啊我说！橘川柚木鸡一样圆睁了眼看着前方，内里第二人格龇牙咆哮道。
　　橘川柚回魂，用手肘碰碰一旁的蓝染，“那，惣右介我们快进去——吃饭吧！”她没看到蓝染在她吐出后半句话的时候，肢体上有一瞬的僵硬，“嗯，走吧。”
　　两人跟着黑压压大军，一起进了大门后，照着指示不得已兵分了两路，各自前往住宿地。
　　蓝染在指定地点领了校服，便只身进了宿舍楼。
　　“嘿，快看那，那小子是平民吧，居然住的是2班的宿舍，有两下子啊。”身后有人小声议论着。
　　“哼，他最好不要太嚣张了那个平民~”有人故意提高了嗓门，语气中带着不屑和明显的敌意。
　　蓝染朝前走着没理会他们，嘴角是嘲讽的笑，“……愚蠢。”径直走到一间房前停下来，重新换上一副谦逊无害的笑容，扣了扣门，“有人吗，我进来了。”
　　没有得到回应，蓝染便自行开门进去，环视了一圈，原来还没有人先到，不过说起来，可笑的贵族比较实用的地方就是住宿条件有优待——双人间，目测配备了独立洗漱间和厨房？蓝染一边放衣服一边想，脑中不由的浮现出橘川柚见到厨房时的情形，摇头。
　　一切安排妥当后，按照指示，众新生又赶场子一般涌向了露天会场——接受传说中一年一度的新生大会的洗礼，喂那是洗脑好吧！橘川柚腹诽道。
　　和橘川柚同寝的是个末等贵族家的次女，叫小泽续随子，橘川柚猜测大概是她身份比较鸡肋，自小便不大受人待见的缘故【喂，你别乱猜】，感觉是个顽强向上的好少女啊！
　　橘川柚和一堆大小贵族的女生挤在一块，只觉得浑身不自在，OTL她从前就是个社会底层劳苦小市民，到了尸魂界也算是流魂街最下等的平民，一下来一群贵族小妞将她包围，这谁受得了啊喂！
　　在站定的人群里，前后左右除了续随子比较平易近人，其他都是吐气若兰，娇柔易倒的大小姐们，橘川柚别扭地在四下里张望，企图寻找蓝染的身影。
　　“……大家在真央一定要……争取……”台上的发言人激情洋溢，橘川柚伸小指扣扣耳屎，吐出一口气。
　　无奈大家都着了清一色的真央校服，人数又不少，橘川柚愣是半天没看到蓝染的影子，“唉——”长吁短叹一番，这发生的一切，真是让人没有安全感那，自己将来很可能就要成为死神了，她啊，不是应该是最普通的一个便利店收银员么……
　　“……”新生代表发言，嘛，这又是哪个望族的子子孙孙吧，放空好久的橘川柚偶尔抽回神。
　　“……新生大会结束后，你们将迎来第一次授课……以上。”纳尼，今天就要开始上课了么，真不叫人安心，少女她还没吃饭，橘川柚搓搓肚子幽怨地想着，不过重点是这天杀的讲座它结束了！
　　“一回生2班的同学，请过来这边集合！”身着死霸装的年轻老师，朝着人群里挥手招呼。
　　聚在老师所在的空地上后，橘川柚才算是看到了蓝染，心里瞬间有了着落，感觉就像在水中漂浮惶恐的人，忽然脚下踮到了底。
　　她大喜地挨过去，“惣右介，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喂。”
　　“我刚才也在四处找柚呢。”蓝染少年笑得温柔。
　　橘川柚精神上，当即就被温柔一刀秒杀得倒地不起，痛骂自己弱爆了的同时，她不自然地别开了脸去，右边的眉毛还不自主地挑了挑，蓝染少年那张俊脸哟，真是迫得她不敢直视啊喂，要是说出去，真是里子面子都掉没了！搔搔脸，“那个……哦！老师他们出发了诶！”正愁找不到掩饰借口的橘川柚，胡乱朝前一指，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了。
　　身后蓝染默默地跟上来，橘川柚暗自松了口气：太松懈了啊少年，弟控这种事真是太丢面了喂！
　　一众人跟随着老师来到露天的训练地点——空旷的场子里，只有远近不一竖立着的靶子。
　　“这一定是要上鬼道课了。”一个学生老神在在道。
　　“什么？鬼道课？可是……可是我们都还没有看过鬼道书……”一个女生弱弱地说。
　　就在众人还在小声猜测议论这堂课的内容时，老师发话了：“各位，我就是你们的鬼道课老师，我叫野原贵，今后负责指导各位的鬼道学习，请多指教，”语罢鞠了一躬，“那我们就开始吧。”
　　“哈？！真的是鬼道课？”有学生惊呼。
　　“对啊，这么快。”
　　野原老师和善地笑笑，“啊，各位不用担心，今天只教两种鬼道，大家只需听清我讲的就可以了，下面各位分两排站好跟我做。”
　　“嗨~”众人答。
　　“感觉一下自己的灵力，然后——破道之四，白雷。”但见野原老师指尖上窜出一道电光击中10米开外的靶心，“嘭”靶子应声倒地，“请各位试试看。”
　　纳尼？就这样完了？靠之，灵力是什么感觉啊喂！橘川柚站在蓝染旁边，拿手肘子捅了捅他的侧腰小声语，“喂喂，惣右介，你看明白了吗？”
　　蓝染没回答她，只是抬手指着前方靶子“破道之四，白雷。”“滋——”一声，他指尖的电光就散了。“看吧，似乎就是这样做的，不过看来是我太差劲了呢。”少年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
　　“说什么差不差呢，真是的，我来我来~”橘川柚可不待见蓝染这谦虚“自卑”的态度了，横一步走到蓝染身前，指着靶子，“破道之四，白雷！”心里默念“开炮啊混蛋！”几乎是和指尖窜出的电流一道的，“嘭”电光擦过靶子，焦黑了半边。
　　唰唰唰几十道目光扫过来，橘川柚朝蓝染身后缩了缩，然后本能地点了点蓝染——示意是他干的。
　　野原老师看向蓝染，蓝染但笑不语，“灵力控制得不错，就是失了些准头，要再多多练习哦~”野原老师很欣慰地笑了。
　　缩在蓝染身后的橘川柚摊开手看了看，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嗖的一股热流就从指间涌出了，然后就BALABALA了，OTL，橘川柚一脸苦逼地鄙夷，莫非热流就是灵力的感觉么，怎么感觉像是查多拉啊喂！
　　“柚果然很厉害呢。”前面传来蓝染少年特有的低醇的嗓音，因为是背对着她，橘川柚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起来似乎挺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