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娱乐如今圈》公子德川

36、chapter36

　　韩秦风剧烈地喘息，他有些透不过气来。说实话，陈田口中的陆舒是他不熟悉的，他想不出来冷淡温和的陆舒，也曾有过激烈多变的样子。似乎从他开始认识陆舒，当年那个恃才傲物的词人，就已然死了。
　　陈田脸上泛出不正常的酡红，他又笑了，紧紧盯着韩秦风：“你告诉我，你喜欢他什么？你喜欢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什么？”
　　“我们现在在一起，他忘了很多东西，他不记得乔初。”韩秦风平静地叙述。
　　房间里的空气沉滞得犹如凝结一般，陈田颓然坐下，愣愣地问：“他居然不记得乔初了？怎么可能？那个爱乔初爱到恨不得杀了他的人，居然会不记得……”
　　说着，陈田微微笑了，歪着头看韩秦风的样子有点天真。他说：“给你讲个笑话，当初陆舒为乔初带过撒哈拉沙漠的沙子，带过美国中央大平原上的土，带过法国莱茵河畔的泥……他为乔初收集了世界所有地方的泥土。他说，无论世事怎样变化，只有土地，记忆了一切美好和丑恶，它永不忘记。就像乔初带给他的一切，植根于他的骨血。”
　　这种浪漫，代价太大，一般人并不一定可以做出来。可是陆舒就可以，他放下如日中天的事业，甚至放弃当时和乔奕尘一起出道的机会，花了很久跑遍全球。
　　韩秦风沉默了，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想那天陆舒抽烟，用那么空茫和平淡的语气说，我只是想要一个人一起拿着大蒲扇听相声。
　　一个浪漫得如此不管不顾的人，留给他的，只剩下了平淡和疏离。韩秦风在一瞬间心疼得差点没晕过去，他是真嫉妒，不是嫉妒陆舒给一个的浪漫，是嫉妒陆舒给一个人全无保留的袒露。
　　陈田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怎么？伤心了？陆舒他妈的就这点招人，不愧是文字天才，你看看这话说的多妙啊，乔初那种小艺术家，还不是信手拈来。你说，那时候乔初要知道，他一死，陆舒就抱了乔尘的大腿，那得多好玩！”
　　韩秦风猛然站起身来，拎住了陈田的领子：“我说陆舒精神上受了点刺激，很多事已经记不得了，你听不懂么？”
　　陈田一脸不在乎，他没兴趣知道陆舒怎么了，他现在只想让人知道，乔奕尘那张漂亮的皮下，究竟有怎么样一颗黑的心。
　　韩秦风最终没有做任何事，他很快松开手，理了理乱了的衣服。他说：“我不知道你和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但现在，这个乱你填不起。”
　　说完，韩秦风还是准备回去。看来从陈田这里问不到多少事了，这人根本就是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人吞吃入腹的癫狂状态。
　　路上，韩秦风给陆舒他电话。他一天没听到陆舒的消息了，虽然平时陆舒不看八卦杂志，但是不保证不会有好事者把书塞给他。
　　陆舒隔了好久才接电话，没等韩秦风说话，先说：“你等会儿，我忙着呢，过会给你回。”
　　韩秦风拿着响起忙音的电话，半天没回过神。
　　他心里有点乱，这事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陆舒的出现，完全刷新了他认知里“复杂”这个词的意义。这辈子他就没摊上过这种事，简直撞大运了！
　　就这，他痛苦得不成，还得回剧组。从他跑出来，刘卓就一个电话接一个，直接把他电话打没电了。
　　这段时间电影拍摄已经进行了一半了，到了瓶颈期，刘卓各种暴躁，脸色常常跟便秘多天一样。
　　韩秦风回去的时候，他正逮着花期他们骂，说他们演戏演得跟潘金莲似的，一脸谄媚，观众又不是嫖/客。
　　韩秦风一乐，难得轻松了许多。他走过去一手搭着刘卓的肩膀，笑着问：“刘大导演，你这又是生谁的气？一把年纪了，和小辈们计较什么？”
　　刘卓抹一把头发，吹胡子瞪眼睛：“最近不知道抽得是什么风，这些家伙演戏皮笑肉不笑。一个两个都这样，别人就不说了，孟苏都犯浑。”
　　被骂的几个人乖乖站在那里，都没说话，脸都跟拿刷子刷了层颜料似的。
　　韩秦风瞥了眼孟苏和花期，一眼就看出来这俩人不对劲。之前gay吧事件估计对俩人或多或少有点影响，现在还别扭着呢。
　　“得，咱都缓缓，你就站着骂一整天，潘金莲也变不成武二郎。”韩秦风把花期拽走了，呼噜呼噜他脑袋，问他：“这两天你陆哥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
　　花期性格很好，绝大部分时候都一脸傻笑。这时候沉着脸的样子带点小忧郁，挺惹人疼。陆舒喜欢他，韩秦风跟着自然多关照点。
　　俩人一起去休息室，关上门，花期才略显犹豫：“韩编，陆哥什么时候过来？”
　　韩秦风一想陆舒现在火烧眉毛，就觉得他过来可能性很小了。
　　花期看来不准备和韩秦风说事，只试探着问：“我想和陆哥说点事，想给他打电话又怕他忙着……”
　　“你有事，他就是手下所有事放了估计都得过来。你放心给他打吧，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也好。”韩秦风点上一根烟，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花期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了：“陆哥对我是真好，刚开始我以为这是潜规则呢。”
　　韩秦风一口烟没呛死，狠狠拍了一下花期的头：“潜规则，真亏你想的出来。”
　　俩人又掰扯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
　　孟苏进来了，他还是一副乖孩子样。没什么表情，眼神就像跟哪飘着呢：“韩编，刘导说让你过去商量剧本。”
　　花期没理他，直接和韩秦风点了点头，而后推门出去了。孟苏在一瞬间，微微落寞。
　　这一切韩秦风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跑去找刘卓。
　　见了刘卓，和他一说，他才知道原来韩星说要加戏，还真加成了。听说是傍上了某个赞助商，现在人家直接点名要让刘卓给韩星加戏。
　　一部电影，也不是导演说能加戏就加戏。更何况赞助商还要担上最后电影演砸了的危险去给一个人加戏，可见韩星自己是有点本事，把人捏在手里死死的。
　　但这种事也不少，刘卓毕竟是圈子里的，有自己无奈的地方。可韩秦风还是没办法同意，双女主之下，韩星本来就很讨巧的演了好角色，再怎么加？
　　刘卓用手指轻轻弹桌子，烦得不是一星半点：“韩大少爷，你底子厚，你狂的起。什么到你手里，说放下就放下了！可我们是拿着这些吃饭的人，洒脱不起，你如果拍拍屁股走人了，或者赞助黄了，自然没事。可我们得看人脸色吃饭，责任在身上背着呢。”
　　韩秦风突然就愣了，他倒没想到，看起来永远吊儿郎当的刘卓说了这么一番话。
　　他沉默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剧本绝对不可以出于功利性的目的来改。第一次，他产生了动摇，是不是他一直以来，都活得太过自我和理所当然？
　　这问题他一直在想，同意改剧本了以后还在想。他就这么一直想着回到了家，这个点他推测陆舒该回来了。
　　结果进了门，发现陆舒还没回来。给他打电话，陆舒哑着嗓子说收歌呢，还得个一个来小时。韩秦风一听陆舒感冒了，当时拿着外套就出去接他去了。
　　到了公司，才看见整个公司都黑着，只有五层亮着。他上去找陆舒，陆舒在录音棚里坐着，样子很认真地勾勾画画。
　　“你来了？”韩秦风站了一会儿，陆舒一抬头就看见他，愣了愣，微笑着打招呼。
　　韩秦风心里一疼，像是被电流电了一下，差点没心脏麻痹死亡。他若无其事笑了笑，过去帮陆舒把头上一撮毛压下来：“今天很忙？”
　　陆舒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靠在韩秦风身上：“是啊，很累。”
　　韩秦风俯身亲了亲他的脸，摸他的黑眼圈：“黑眼圈都跑出来了，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这种感觉很好，陆舒忙了一天，都不想直起身子，靠着韩秦风眯一会。自从林林答应他联系林荫，他一整天都心浮气躁，这时候心情突然平和起来。
　　“有你真好。”陆舒闭着眼睛说。
　　韩秦风心里酸楚一片，面上还是一派风轻云淡的笑：“那是，要没我你感冒死了也没人来接你，大恩大德，你以身相许就行！”
　　俩人正说着，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人，直愣愣冲了上来。韩秦风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拳。

作者有话说

　　快想起来了吧……我快累死了，继续存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