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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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航没有再推脱，拿过稿子来看。他看得很认真，他在日常里人情世故做的滴水不露，可是对于工作上的事情，确实完完全全真实地评判着。
陆舒的词曲是一起给他的，同样的时间下，大部分名词曲作者为了“精”，都只会全力作出一两首。可是陆舒的四首，却是真的都能可以称为精品。
虽然他的稿子不是打印稿，有些甚至是潦草的铅笔稿，可是那些新人和他比起来，差得火候还是太多了。陆舒毕竟是老牌了，多吃十来年的饭，到底是不一样的。
游离航笑着看完，很中肯地评价：“陆老师的曲子很完美，只是很多地方未免写得刁钻。当年作为新人的乔总能够完全驾驭，说实话，和乔总本身条件不是没有关系的。如今花期毕竟是个新人，也没有极其厚重的音乐背景，这样对他是否有点苛刻？”
乔奕尘笑了两声，拿过谱子看了看，毫无顾忌哼唱了出来。
陆舒一怔，转头看他。
乔奕尘唱歌唱得很自然，他是天生的明星。没有聚光灯，没有后期处理，没有麦克风，但他一唱歌那种气势一览无余。
一曲毕，众人都愣了愣，不约而同鼓掌。
游离航甚至闭上眼睛，认真地听着，等唱完了，才缓缓睁开眼睛，笑道：“乔总宝刀未老，现在的新人，到底火候不够。”
陆舒沉默着听着，乔奕尘问他：“怎么样？”
说话着，乔奕尘的表情张扬，眉目间全是光彩。陆舒一瞬间有点看呆了，这些年乔奕尘收敛了不少，逐渐像个商人了。可这时候的样子，仿佛他又回到当年那个放肆的少年。
陆舒点头，说：“唱得很好。”
乔奕尘神色温柔下来，认真地看着陆舒，就像是再也没什么能把他的目光扯开。
陆舒心里不舒服，他无法承受乔奕尘这种专注。这种压力仿佛是深埋在岁月里，印刻在记忆中的压力，他怕乔奕尘的狂热。
“花期的声音素质很好，他的高音不比乔总差，我听过他模仿乔总的歌，问题应该不大。”陆舒不看乔奕尘，直接回答游离航。
游离航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阴下脸的乔奕尘，笑了笑：“我觉得不错，陆总监看吧。”
他这人，说话从来不得罪人。如今不称陆舒前辈，直接叫他为总监，看来是认同了，这张专辑的制作担纲。
陆舒难得一笑，伸手谢谢游离航：“谢谢。”
很多年，他都已经习惯了，作为乔奕尘的情人，又或者刚开始，他还不太习惯别人的鄙夷，但后来习惯。
游离航是第一个，没有在意乔奕尘的身份，肯定他的努力的人。甚至无需话语，无需做很多事，足够让他感动了。
从进门开始，陆舒就一直忐忑着，反倒是这个时候平静了下来。何必呢？就算乔奕尘把他脸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陆舒也好，小舍也好，终究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任谁都没办法抹杀。
会议进行到这里，今天的任务基本也就差不多了。A&R部门也表示之前对花期的针对性训练和考察来看，这个曲子应该没问题。
乔奕尘想了想，敲定：“那就用这两首吧，风格就这样确定，明天就发下去准备收歌。”
陆舒松了口气，之后大家互相寒暄寒暄就散了。陆舒默默跟在人群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念佛一千遍。
就在他马上成功出去的时候，乔奕尘的声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陆舒你留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陆舒又默默关了门，坐回了桌子。
乔奕尘眯着眼睛看陆舒，趁他没注意，猛地拉住他，唇贴了上来，狠狠吻了他。这个吻带着他常喝的红酒的味道，狠辣得呛人。
陆舒推他，没成功，狠狠咬了下去。
然后……陆舒捂着嘴勾下腰去。他没咬到，乔奕尘已经撤了，于是悲哀的咬到了自己。这一下他还下了狠劲，这会疼得半天反应不过来。
乔奕尘冷哼一声，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抬头：“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套的？不过一个吻，你是想自尽？”
陆舒疼得眼泪汪汪，这会哪那么多气，舌头疼着还强忍着还嘴：“我操你大爷乔奕尘，你这什么毛病！我刚把你舌头咬下来你他妈都活该。”
乔奕尘又冷了脸，但旋即朗笑：“陆舒你敢和我吼了么，这么多年，你倒真是忍辱负重了。那么，你现在是认为，谁给你撑腰，就敢和我闹？”
陆舒最恨他这种得意的神情，阴冷犹如一条蛇。
“大乔，你放过我吧，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五年也够了吧。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五年，配合着你演一场郎情妾意的戏，还不够？”
或许已经忍了太久，陆舒没等他回话，冷冷地说：“你为了逼我，什么招都用了。你问问你的良心，如果乔叔叔活着，他会看着你这么对我么？”
乔奕尘的瞳孔猛然一缩，手指蓦然收紧，陆舒吃痛。
这是陆舒没看过的表情，乔奕尘自己大概也无法想象，他究竟是用一张怎样可怕的面孔在面对着陆舒。
“神会惩罚我，我早已经万劫不复了。陆舒，你别想逃，从我逃不了的时候，你就已经逃不了了。我下地狱，也要地狱里有你。”半晌，乔奕尘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陆舒挣扎，可惜和乔奕尘力量悬殊太大，终究无果。
乔奕尘狠狠咬上他的脖颈，直至见血，看见深深的红色印记，乔奕尘才满意地笑了笑，眼神阴鸷：“陆舒，别想逃。如果折断你的翅膀还不够，我就挑了你的手筋脚筋，如果还不够，我就让你身边的人，全部失去活着的意义，你走到哪，我就让你身边寸草不生。”
这简直是恶魔的宣言。
陆舒觉得最后一丝温情和回忆，也让乔奕尘磨得消失殆尽，他的血液中燃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愤怒和抗拒，他用牙拼命咬乔奕尘的手，让他放开。
他永远忘不了，五年前乔奕尘红着眼睛看他，说，陆舒，如果你想不起来我，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那我也没什么好犹豫。
那时候的乔奕尘，的确没有任何犹豫，把刀子戳进了自己的手掌。
乔奕尘看着像只小狗一样挣扎的陆舒，笑得十分开心，宛然有了些纯洁的美。
他说：“陆舒，你咬吧，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就是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也只有开心，绝没有害怕。”
操！
陆舒停下来，稳稳靠在椅子上，他终究还是发现，跟一个野兽拼力气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他闭上眼睛，神态有些疲惫：“大乔，别闹了，你别跟我扯什么爱，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乔奕尘笑得眼儿弯弯，仿佛吃到糖的孩子，他亲了口陆舒，笑：“你是我的宝贝，我只要你，不想得到什么。我爱你，这不是理由吗？”
陆舒冷冷笑了，他脸上那种固有的死气和淡漠，像刀子一样划向乔奕尘。
“大乔，你别他妈给我谈什么爱，我是凡人，我要不起你那种爱。我要的爱，就是凡人，俗人常说的那种，忠贞，温暖，美好的爱，我不需要一个把我困在家里，将我养在笼子里，随时逗着逗着，自己肆意妄为。”
乔奕尘还是笑着，甚至笑出了声，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样：“你看，陆舒，你从不相信我。我从小到大，对你说过多少遍爱你，你当玩儿似的。你不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你也不会明白，你那些暧昧不明的表情，给了我多少幻想和绝望。”
陆舒承认，他有些害怕。这时候他丢掉的那部分记忆，成了某种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想不起来，他无法将过去那个争强好斗，明朗坚毅的乔奕尘，和现在这个阴鸷得犹如湿地里的野兽的男人联系起来。
乔奕尘一只手困住陆舒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抚上陆舒的脸，做梦一样的表情：“陆舒，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看不到，你永远不能想象，第一次发现我做了关于你的春梦时，我的惶恐和兴奋。”
陆舒觉得现在惶恐的是他，虽然乔奕尘说得很动情，可是陆舒完全不怀疑，下一秒钟，乔奕尘就可能伸出手扭断他的脖子。
“你看，你现在还是不信。你宁愿去相信一个半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我，你宁可相信神爱世人，都不愿意相信我爱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真的，陆舒，我在无数人身上寻找你的影子，但找不到，你不能理解那样的痛苦。”
乔奕尘真的很痛苦的样子，他的手已经滑到了陆舒的脖颈，按压着刚刚他咬的印记。
陆舒害怕得甚至在发抖，他能打赌，他的手指肯定已经冰凉一片。现在他居然想到一个特别可笑的问题，就是到底是他精神病，还是乔奕尘精神不正常？
不过在想这个问题之前，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讽刺了乔奕尘一句：“你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不过你那位韩星小姐，已经把你们的柔情蜜意寄给我了。大乔，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不要让我打断你演偶像剧。”
这句话说坏了，乔奕尘的表情明显变得精彩起来。如果刚刚他的表情像个犯毒瘾的毒贩子，那现在就纯粹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你吃醋了么？宝贝，你告诉我，你吃醋了么？”
说完，他压根没看陆舒，又开始自顾自的笑：“是啊，你压根不会吃醋，我做什么都不会吃醋。哪怕我去和别人滥交，哪怕和一群人吸大麻，你都不会在乎，你只会对我不咸不淡。我从来都不是玩，陆舒，只要你一句话，你一句话我就能为你做一切。可是你从来不在乎，你十七岁不爱我，现在还是不爱我……”
陆舒起初还很愤怒，想说收起你假情假意的喜欢。可是这时候，他却有些困惑了，像被泼了冷水，突然冷静了，他问乔奕尘：“你哭什么？”
乔奕尘笑说：“我没哭。”可是他的脸上，却布满了泪水，绝望得让人不忍心看。
陆舒闭上眼睛，尽量平静地说：“大乔，你是我从小的兄弟，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人，我们一起完成梦想，一起度过了青春。这些感情都不是假的，如果我从来不在乎你，即使你是天皇老子，只手遮天，救了我十条八条命，我都不会这样待在你身边，任由你压制我的事业，任由你掐断我所有的朋友，大乔，因为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否则五年前，就算你死在我面前，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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