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
-
房间里一时有点安静。
孟苏表情有点……怎么说呢，渗人。如果说刚刚他还像个纯洁的高中生似的，表情无辜安逸。那么现在，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似乎认真地看着韩秦风，又好像是越过他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就是这样，具体的具体再说。”韩秦风合上剧本，表情放松下来，丝丝缕缕漫不经心毫不掩饰流露了出来。
陆舒轻笑：“你讲剧本的时候，别说，还真有点帅的意思。”
“什么叫帅的意思？想夸我就直说，不用这么迂回。”韩秦风耸耸肩，反客为主自己去倒了三杯水拿过来。
孟苏这时候才像是回过神来，微微有了些笑意：“谢谢。”
“不谢。”韩秦风进入状态快，脱出来也快，完全没了刚刚那种沉重和伤感。
陆舒心里却还在细细回味，不过因为到底不是针对他的角色分析，所以也不过是听了场故事。
但是孟苏，显然还没从场景里出来，甚至在道完谢后，再也没理会这俩人，自己一个人坐着，也不知道想什么，无意识地舔着嘴唇。
韩秦风悄悄给陆舒示意，把他叫了出去：“得，咱走吧。这孩子有意思哈，他今天晚上估计琢磨剧本得一晚上，我们不陪他了，陪不住的。我刚给他经纪人打电话了，过一会他就过来接收了，我们撤。”
说完，直接提溜着陆舒走了。陆舒一步三回头，他是有点担心孟苏的状态。他很喜欢这孩子，但是他有点替他担心，执着于演技的人，更可能无法抽离角色。
一直到坐进车里，韩秦风开口，看都没看陆舒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不用担心，孟苏是投入的时候很投入，但下一个角色，他会抽离，变成另一个人。”
陆舒愣了愣，但旋即就明白了韩秦风的意思。这种演员的确是有的，他是每一个人，但他就是他自己。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韩秦风能这么笃定，这样的天才并不多。
可是韩秦风看起来那么轻松自然，他莫名就觉得安心。
“我们吃什么？”
韩秦风看看表，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个过程太顺利，他们之间的交流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阻碍进行着。这样的演员，让编剧喜欢，更让导演喜欢。
“我带你去吃米粉吧。”陆舒想起来上次的那个大叔，很亲切。
俩人就开着车一路歪歪斜斜七拐八拐去了那个小巷子，整个巷子全是大排档。韩秦风把车停在巷子外面，俩人直接走进去了，这小巷子统共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走，周围全是露天的小店。
虽然是冬天，却依然热闹。陆舒看着韩秦风穿着修身大衣，悠然自得的走在人群里，像是个落寞贵族。
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感觉和韩秦风噙着笑的悠然态度莫名地就有了些奇妙的协调感。
“陆舒？”
韩秦风走了一路，一回头就没看见陆舒，又回过头来找，才发现他跟一傻子似的站路中间发呆呢。
“哦。我刚鞋带开了。”陆舒表情自然地扯了个谎，他也没办法解释，刚刚他是怎么样突兀的花痴了一回。
韩秦风大步走过来，满不在乎地拉住他的手：“人这么多，你要丢了也别乖乖站在那等我，相对位置会变好么，这种时候请选用现代化工具……手机。”
陆舒又好气又好笑，翻白眼：“你还真当我是你儿子。”
韩秦风十分自然地接道：“对我儿子我都没这么操心。”
俩人一路互相埋汰着就过去了，牵着的手却一直没放开。大约是因为人太多，并没有人注意到俩人一直拉着的手。
“就这吧。”陆舒迅速进了店门，坐了下来。这刚刚走了对情侣，连桌子都还没收拾。
卖米线大叔边擦桌子，便和陆舒打招呼：“冬天来吃个米线暖和，你们坐，我这就收拾。”说完，还看了一眼韩秦风，又笑着说：“这次不是一个人来，俩人吃到底热闹。”
陆舒笑笑，韩秦风坐下来，那个大叔过去后，才笑着打趣：“你是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让人家把你记那么牢？”
“我不记得，他硬说我过去老来，我估计认混了。”陆舒解释不清，随便打哈哈过去了。
俩人就这么在嘈嘈杂杂的环境中吃了顿饭，陆舒小时候也是认真受过礼仪训练的，但就是学不会端着吃饭，每次都跟抢着吃似的。可是韩秦风却吃得极其优雅好看，带着无法忽视的贵气，却又一派自然。
陆舒吃得一鼻子全是汗珠，抬眼看表情愉悦的韩秦风，心里微微一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俩人吃完了饭，也没着急，一路上跟逛大观园似的逛小吃街。这点上，韩秦风完全不会端架子，甚至吃完了饭，还笑眯眯地和老板道谢：“谢谢哦，很好吃。”
陆舒觉得自己魔怔了，似乎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把韩秦风和乔奕尘比较。乔奕尘在这样的地方，就会格外的奇怪。似乎所有人都会转头看他一眼，格格不入到灰尘都不愿往他身上沾。
无论是怎样的情况，乔奕尘给他的感觉，始终都是在配合他，而不是一起开心或者享受着什么。那种小心翼翼的怪异感，始终存在在俩人之间。
陆舒觉得，或许他一开始见到韩秦风，就是因为他熨帖的气质，才那么快就和他成为了朋友。
“你今天怎么老发呆？”韩秦风又看见陆舒在发愣，用指头弹了下他的额头，嘴角微斜，笑得懒散。
陆舒让他吓了一跳，旋即摊了摊手，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情绪泛滥。”
说完，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
逛完了，陆舒又没回家，直接跟着韩秦风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还顺便采购了一条毛巾，一条浴巾。
韩秦风躺在床上，目之所及，陆舒的小鸭子睡衣软软挂在椅子背上，陆舒巧克力色的杯子安静得放在桌上。
“潜移默化”这个词，韩秦风在二十年前就知道。可是却是在二十年后的这一天，伴随着陆舒细细的呼吸，安稳地睡着时，他才理解。
陆舒就这么混在韩秦风家里，起初俩人还都在下意识提醒自己该保持合适的距离。但是几天以后，却都已经习惯了，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毕竟这也无可厚非，除了陆舒是个弯的以外，他们不过也就是比较投缘的朋友罢了。又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俩人才越来越自然。
韩秦风的性向其实算是比较明朗的，他没有过男朋友，红颜从来不少。而陆舒的性向就更加明了，从他记事起，他就喜欢男人。
说来也奇怪，从俩人认识的第一天起，就压根没人想过这个问题。
无所谓，不是么？不会因为陆舒是个弯的，就不能有男的朋友了吧。
有天陆舒莫名有点好奇，韩秦风这种事业有成风度翩翩多金又帅的老男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韩秦风让陆舒那几个加在他名字前的定语刺激地差点没过失杀人，但那天或许他也情绪泛滥，竟然真有点感慨。
“我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人。之后，嗯，怎么说呢，喜欢过好多人吧。”
陆舒感叹：“果然每个狼心狗肺的老男人，都有些不为人知掏心掏肺的过去啊。”
韩秦风一腔心酸的浪漫被扼杀在胸腔里上不来下不去，跟岔气了似的。只能转移话题：“得，不说我，你呢？”
陆舒笑得挺开心，连眼角的泪痣都显得喜庆了：“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那个吓啊，回去之后都是一头汗。自己偷偷躲在房间里百度啊谷歌啊搜狗啊，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当年我没因为心脏病而死简直是人类的奇迹。”
韩秦风让陆舒那种复杂的表情震慑了，能从陆舒脸上看出这么多表情，真是不容易。于是瞬间，他也想到刚陆舒说他的，每个狼心狗肺的老男人，都曾掏心掏肺。
真他妈真理！
俩人一边回忆过去，不自觉地一瓶红酒就下去了。韩秦风还好，他就有喝酒的天赋，陆舒就不行了，起初他们还各种胡扯着，结果好久韩秦风没听见陆舒说话。
一抬头，就看见陆舒可怜巴巴抱着腿在沙发一角蜷缩着，表情迷茫的像某种小动物。
韩秦风瞬间头大了一倍，得，他完全是为了调个味儿才开了瓶酒，结果把陆舒灌醉了。陆舒平时嘴巴不停，表情缺乏。可是喝了酒以后，却是话越来越少，表情越来越丰富。
“明天还去剧组，先去睡觉吧。”韩秦风摸了摸陆舒的头。
陆舒一脸迷茫，眼睛湿润，颇有点可怜的意思。
“嗯？”
韩秦风蹲下来，像哄小孩子一样：“还能自己洗脸不？你看你就是平时嘴上不知道积德，一喝醉估计举个牌子自己卖了自己都行。”
陆舒表情太乖了，韩秦风玩心大起，捏住他的鼻子。
陆舒乖乖让他捏着，张开嘴巴呼吸，嘴里嘟嘟囔囔说道：“哥，我好累啊，明天能不能不要去上课了，让乔尘给我请假吧……”
话说完，整个人直接从侧面竖直倒下了。
好吧，真的是竖直倒下。
韩秦风没反应过来，把人从沙发上弄到床上，才想着让陆舒是把他当别人了，到底当谁了？那是穿越到什么年代去了，还上学？要他不是gay，儿子估计都上学了。
想着想着韩秦风就笑了，如果陆舒醒了，肯定特鄙视和他说，行行行，你不是gay不照样没儿子。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