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尘缘·繁华落尽（龙剑）》狗娃子

10、第 10 章

　　“前辈对吾似乎很不满？”
　　“无所事事、不事生产——儒门特色，寒酸小气、斤斤计较——道门特色，派别风格不同，我怎会不满？倒是你——”剑子甩袖手负身后，毫不客气道：“三更半夜胡乱闲逛，不知情的人会认为你在偷听，非是龙宿华丽的风格。”
　　“哦？”淡紫绸绢扇面下，敛去笑意，恢复清冷的双眸瞄着剑子侧脸，“汝的语气……恩……”轻移扇，闭了目又睁开，才慢悠悠的接上，“很像抱怨。”
　　“有吗？”剑子反问。
　　“汝是前辈，吾是晚辈，怎么说都是吾的错，吾很吃亏哎，罢罢罢。”龙宿摇头，叹气道：“吾还是继续呆在亭子里比较好，惊到前辈大驾，龙宿谢罪了，吾这就离开。”缓缓退后一步，鞠下身，一个“请”出口便摇扇离去。
　　月西沉，残星零落，春花悄然绽放，露珠滚下娇艳的花瓣，不合季节的昙花瓣瓣凋零，洁白如雪，随风飞下，徒留清香令人留念过往。忽闻——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麟不减风采……”儒音一字一扬恰到好处的悠扬念出，吟到高兴处，旋转飞扬，珠扇翻出优美的弧度落于脸庞。
　　剑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他落地才移动下脚步，却再也无法动弹，沉思般的俊朗面容隐隐透出压抑。
　　“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哈哈，逍遥一世，悠然一世，好意境。”
　　遗忘的疼痛袭上心头，抿紧的嘴唇泛白，淡色的眉眼下是再也隐藏不住的伤痛之色，这刻骨的疼痛使他做不到潇洒自如。
　　眼前浮现百年前，他们最后一面，龙宿一步一步从容走来，踩着猩红的泥土，踏过残缺的尸体，每一步惊心动魄，无数的腥风血雨却不过是他闭眼之间的淡然一笑，杀气浓重的冷厉眼眸恢复明艳之色，珠扇半遮下是不变的笑容。
　　“好友，久见了。”
　　那刻的安心令他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想过龙宿永远离开他的一天，如同过去每一次回头，总是能看到身后悠闲摇扇噙着淡淡笑容的静静淡紫身影，听着他缓慢念诗号，惊觉时才知数百年的时间龙宿的一切不知不觉刻入心底最隐秘处。
　　如今出现一个和龙宿相似的人，他更不能保持平静的心态视为无物，那是难，也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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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子前辈，汝确定对吾没有什么不满或者……”扇下，龙宿思考再三，终究还是说出，“抱怨吗？”
　　等着炉上的水烧开，剑子倚着亭柱小寐，道：“那是你的多心。”
　　龙宿一脸怀疑，看着他不为所动的侧脸，“那为何吾要从基本功法练起？”
　　“儒门向来重文轻武，你一身功力都是仙凤用灵丹妙药催出，走了旁门左道，根基不稳，遇上强敌如果十招之内不能拿下，而你真元不济跑又跑不掉……”听到水沸的声音，剑子巧妙的停口。
　　“吾知道了，每天基本功法三个时辰，基本剑法三个时辰，打坐巩固根基两个时辰，剩下四个时辰足够吾读书睡觉，恩，前辈对吾还算手下留情。”态度是绝对的恭敬，而语气是抱怨。
　　剑子边泡茶边说：“还得再去两个时辰……”
　　“慢着！”龙宿想也不想抬扇阻挡他抓茶叶的动作，“前辈，所谓物极必反，道门最讲究顺其自然，不可强求，吾已配合汝，汝这么做有违本性，令吾怀疑汝是否故意针对吾。”
　　剑子避过扇子，放了茶叶，“耶，我是前辈你是晚辈，前辈对晚辈苛刻自然是希望做晚辈的超越前辈，怎会是故意针对你？龙宿，你多心的毛病要改改，虽然我不会计较。”
　　“哎呀，能得前辈器重，龙宿真是汗颜，受宠若惊如同惊弓之鸟，直想退避三舍，唉，愧对孺子。”龙宿掩了笑，旋身转过，拿扇的手随之放在背后，静等茶香飘出。
　　“好好的成语到你口中准没好话……”及其熟悉的对话令剑子募地一愣，倒茶的手停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