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姊妹淘（红楼梦同人）》糯米猫儿

39、第三十八章

　　到了月底，王熙鹃的观音小像终于完工了，她趁着跟着熙鸾去荣府的空儿，把这幅像送给了王夫人。
　　“我的儿，难为你想着。”王夫人抚着她的手笑道。
　　“还望姑母不嫌弃……”熙鹃软糯糯地道。
　　“怎么会嫌弃？喜欢还来不及呢。”
　　听得这话，女孩儿羞涩地笑了，白生生的小手在裙下紧握着，想的却是：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她似乎是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
　　今日，容月带着史家的女孩也过来了，宝玉见了，喜笑颜开，陪着最小的沁云玩了半晌，沁云小憩时，又陪着女孩们说笑，给她们讲胭脂是怎么做成的。
　　“桃花、牡丹、玫瑰、芍药，不单这些，凡是红色的花瓣都可以，选颜色相差不大的，放在石臼里舂成酱汁，然后用纱布滤过，再用丝绵浸透了，放到太阳底下晒……”
　　他不疾不徐地说着，眸光流转之间，只觉顾盼多情，更显得眼若秋水，面如桃花。
　　“二哥哥怎么做些女孩家的营生！”王熙鸾笑道。
　　宝玉在女孩面前没有脾气，听了也不恼，笑着只道：“等以后花儿开了，做些给你们各人用！”
　　“那好啊！”潇云拍手道。
　　“多谢宝玉哥哥了！”熙鹃也笑着道谢。
　　宝玉笑道不必客气。
　　潇云和熙鹃看他没有兄长的架子，表情真诚和煦，说的话又极体贴人心，忍不住生出几分小女儿的任性来，一会说渴了要喝茶，一会说想吃点心了。
　　宝玉被指派，也乐得去跑腿，于是，就被王熙鹃和史潇云支使的团团转。
　　宝钗略提了提，她们也不理。
　　听戏的时候，正巧，两个女孩——潇云和熙鹃，一左一右地坐在了宝玉身畔。
　　大人面前，两个女孩收起了刚才的样子，仍同宝玉小声说笑着，表情却很得体，丝毫没有叫人诟病之处。
　　黛玉看见在宝玉身旁的两个女孩，心下又是不安，又是愧疚，还带着几分惶恐，对着宝钗，只小声道：“宝儿，我们俩抽身出来，却不是害了她们！”
　　面对着风刀霜剑的时候，风花雪月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快别这样想，”宝钗知道她的心思，晓得她又忍不住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兜揽了，便悄声道：“宝玉这样的公子哥儿，这样的品貌，如今又是国舅爷，上面有贵妃姐姐照拂着，端是前程无限，就算没有我们，难道就没人同他发生一些故事了？”
　　“你想一想，这可能吗？”
　　黛玉摇摇头。
　　戏台上，花旦正扮演着一个怀春的小女儿，娇滴滴羞怯怯，欲说还休，很有“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感觉，青涩微苦，又带着几分甜蜜的喜悦。
　　“傻姑娘。”宝钗笑道。
　　黛玉想了想，随即释然。
　　四大家族势力交错纠缠，其间有合作的关系，自然也存在着竞争，小一辈中，只有贾琏娶了同出四大家族的王熙凤，剩下宝玉，正房嫡子，又是贵妃之弟，宝二奶奶这个位置，算是个香饽饽，将来怕是有人抢破了头去，除去宝玉温存体贴、善察女儿心思外，家族的博弈是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王家和史家，都乐意和贾家绑得更紧些，他们是不会放任这个机会白白溜走的。
　　***
　　接连好几日，薛岐早出晚归地，不知忙碌什么，这日，好不容易在家，薛王氏忙派人去请他过来。
　　“她姨娘时常跟我夸宝丫头，那日去贾府，又听她说宝丫头好，”薛王氏把丫鬟们遣走，对薛岐道：“不是存了那样的意思吧？”
　　“客套罢了，岂能当真？”薛岐回道。
　　“你说她家宝玉怎么样？”薛王氏忍不住问他，见薛岐不说，又自己答道：“我看那孩子是个招人疼的，很不错呢。”
　　薛岐顾左右而言他，问了句：“女孩们的规矩学得怎么样了？”总不能讲实话道，我看不上你外甥吧！
　　“都不错，”薛王氏笑地很舒心：“英莲跟地慢些，倒也没落下进度，乔嬷嬷还说，几个丫头都能出师了呢。”
　　至于于嬷嬷，真正是宫里出来的人，要求严格，且吝于夸奖，不过也没对薛王氏说一句学得不好，应该算不错吧？
　　“孩子们渐渐都大了……”薛岐低声叹道：“好像昨天还宝颜那么小呢，一晃就大了。”
　　“小孩子都是见风就长，就连颜儿，过几年也要学针线了，”薛王氏笑道，她听了宝钗的建议后，放下心结同宝颜相处，宝颜是个乖巧的孩子，母女感情倒是越来越好，至于宝颜的生母王姨娘，早不知被孩子忘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大的都要寻亲事了。你说，若真和她姨娘家结了亲，这姨母做婆母，肯定不会错待了她，多好啊！”薛王氏笑着又道。
　　“没影儿的事，别胡猜乱想的，”薛岐皱起了眉头，就算王夫人真有此意，他也不准备与他家结亲，他想起一事来，又笑道：“前儿听一位世兄说，圣上要采选妃嫔，除此之外，还要选公主郡主的伴读，赐才人赞善之职，你不让宝钗去试试吗？”
　　“还有这事！”薛王氏喜道。
　　“她姨娘那边，不必当真，就算真有此意，也不可仓促应下，回来告之于我。”薛岐又道。
　　“这话说的！终身大事儿，哪有这样草率的，好像我不知道，还特特说了一句。”薛王氏笑道。
　　“倒是蟠儿……”薛岐拈着胡子沉吟着。
　　“蟠儿也不错，要跟着他舅舅去三大营了，好好当差，还怕说不上好媳妇？”薛王氏笑道。
　　京畿卫三大营，负有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的重任，凡用兵多以此为主力，分五千营，神机营与神枢营。
　　薛蟠要进的就是其中的神枢营。
　　“哼！”薛岐不客气道：“这么不争气，我看他带着人家女儿也是受累！”
　　“哪里就到这步田地了！”薛王氏满脸不信，又笑了：“莫不如问问他自个的意思？”
　　“他知道什么！”薛岐道：“就那牛脾气，还不知哪家姑娘能受得了？十分腼腆的就算了，你只看那性子大方爽快的就是，门第儿差不多就行了，别的，你自己慢慢揣吧！”
　　“知道了，老爷！”薛王氏欢喜道。
　　正这时，薛蟠抬脚进来，看见薛岐，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朝帘子后一缩。
　　“出来！有什么好躲的？”薛岐斥道。
　　薛蟠出来，给二人请了安，讪笑道：“儿子没看见父亲在这里……”懊恼自己没先问问门口的丫头，怎么一头就撞进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坐下吧。”薛王氏满脸慈爱道。
　　看薛岐在，薛蟠不敢多嘴问什么，他先给坐在炕上的薛岐夫妇续了茶水，又小心地坐到地下的椅子上，自己倒了茶来喝。
　　“什么事？”薛岐懒懒地抬起眼睛。
　　“宁府珍大哥哥请我们过去乐一日，看看戏……”薛蟠站起来禀明，还未说完，就听薛岐强硬道：“不许去！”
　　“啊？为什么？”薛蟠摸不着头脑。
　　薛岐见妻子在一侧，不好向他解释，只道：“不许就是不许，问那么多做什么！还有，跟着你舅舅到了神枢营，也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这……”薛蟠急了：“只说不许去，不说因为什么，还不让人问，这算什么事？”
　　“混账！”薛岐怒道：“哪有这样跟父亲说话的？”
　　薛蟠一时犯了性子，也忘了惧怕，瞪着眼睛顶撞道：“凭什么不许我去！”
　　“凭我是你老子！”薛岐气得胡子直翘，抡起茶碗就要砸，一看是定窑甜白瓷刻花碗，想想又放下了，从炕几上拣了件黄杨木摆件，用力砸了过去。
　　薛蟠连忙躲闪。
　　薛王氏急得团团转，一会儿劝薛岐不要太生气，身子要紧，一会儿劝薛蟠不该违拗父亲，不好好说话，吵嚷什么。
　　宝钗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僵持的场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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