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姊妹淘（红楼梦同人）》糯米猫儿

30、第二十九章

　　“走吧！”黛玉笑着挽起宝钗的手。
　　“还是这样有趣！”宝钗笑道：“临街那间酒楼是我家的，父亲说过几日让女眷们一起在楼上看灯，不过楼上看灯，哪有这样下来逛着的好玩？”她走了几步，又笑着道：“我说哪里不对劲儿！哪有男孩子还手牵手的，快松开些儿！”
　　黛玉笑着松开了：“瞧你！”
　　两人肩并肩逛了起来。
　　大约心有灵犀的缘故，二人选的都是式样简素的袍服，没什么多余的配饰，却因二人形容俊俏，眉目如画，看上去着实两位翩翩佳公子。
　　灯市中十分热闹，沿街灯火通明，游人络绎不绝，除了灯火灯谜，还有异彩纷呈的百戏歌舞，鼓吹弹唱，太平鼓，跳百索，并走桥摸钉等娱乐活动。
　　最后两项多是妇人相邀而行，传说走桥去百病，摸钉则是为了求子。
　　两人先看了一回杂耍，跟着周围的人大声叫好，丢了些赏钱，又想挑几只花灯，却见各种百花鸟兽虫鱼走马灯，还有人物故事楼台灯，二人看得眼花，怎么都挑不出来。
　　“走，我们打灯谜去！”黛玉拉着宝钗道。
　　猜灯谜，亦称打虎、弹壁灯，灯主事先把灯谜写在灯罩上或挂在旁边，游人猜中即有赏。两人边走边猜，有中的，也有不中的，不过还是赢得了几只彩灯，街边有的行人不识字，便拉着旁边的问，两人也被拉住，给人解说了一回。
　　“前面有‘灯社’嘞！”忽听旁边一人如此道。
　　“走，我们也去瞧瞧！”
　　两人问了位置，径直往人烟凑集处来。
　　所谓‘灯社’，是在纸条上写着各色灯谜，然后将数十张纸条粘在一纸糊的长棚上，引来众人围观。有的谜底艰深些，下方就用小字注明，一并写着若打着了，有某某物赠送，至于赠品，多是纸墨，巾扇，绢帕，香包等物。
　　“这是‘繁’字。”黛玉指着一张纸条道。
　　“残花片片入画中，这是‘毕’字。”宝钗也猜了一个。
　　问了灯主，灯主点头称是，并把礼物送上。
　　“不急不急，我们再看看。”黛玉摆手道。
　　宝钗绕着彩棚看谜题，不巧撞上一人，顿脚回头一看，却是位衣着华美的少年。
　　“失礼了。”宝钗拱手道。
　　那人高傲地一抬眼，待看见宝钗容色，小脸润白细腻，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朱，语音温婉娇媚，心中一颤，顿觉家里上下的所有绝色都被比了下去，于是脸上带了几分笑意，整整衣摆，郑重还礼道：“不妨不妨。”
　　宝钗不禁一笑。
　　明徯觉得眼都被晃花了，一时竟不知该怎样与她攀谈，看与自己的同来的明衍，正在那里猜灯谜。
　　宝钗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黛玉与那位公子较上了劲，你一个我一个猜个不停，灯主见势，干脆就跟着他俩身后，一干众人也都围着看热闹。
　　“一曲离亭涕泪零，古书名，嗯，这个是‘楚辞’。”
　　“为岁之首，为月之中，是杜工部的‘春望’。”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个么，是‘知了’！”
　　“行千里访木兰，成语是‘走马观花’。”
　　“初生月映之江畔，是‘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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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后，仍是黛玉以一票之差告负。
　　明衍接过灯主递来的奖品，交到身后小厮的手中，冲黛玉笑嘻嘻道：“承让，承让。”
　　他的表情么，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欠揍。
　　黛玉不禁怒目而视。
　　明徯见状，忙上前道：“相逢即是有缘，二位小兄弟，不若楼上一叙？”
　　听起来怎么……像是搭讪？
　　宝钗拉着黛玉就要走。
　　“姐姐，”黛玉在她耳旁小声道：“正走得累了，歇歇无妨，再说了，我还要赢回来！”
　　宝钗面现犹豫之色。
　　黛玉悄笑道：“怕什么，”一拉她的袖口：“放心吧，到了明日，谁还能认识谁！”
　　***
　　灯火辉煌的某酒楼高处。
　　“剪刀，石头，布！”
　　“哎呀，你输了，喝酒喝酒！”黛玉笑道。
　　明衍收回了手，腆着脸讨饶。
　　“不行！”黛玉撅着嘴，忍不住露出几分小女儿态。
　　明衍无法，只得又喝了一杯下去。
　　方才几番行酒令，黛玉都没占着先，后来她不愿意了，就开始最简单的猜拳，到底女孩儿心细，发现了他猜拳的习惯顺序，转而开始赢了，明衍虽然想扳回去，喝了几杯酒之后，看黛玉笑吟吟地，反觉得输了也十分有趣。
　　当然，宝黛二人并未真正喝酒，她们以年纪还小，亲长不许为由，点了一壶蜜饯金橙子茶，权且以茶代酒了。
　　若是真醉了酒，几年都甭想这样出来玩耍了，所以万不能冒这个险。
　　方才几人已通过姓名，黛玉一听二人名姓，就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么莽撞，只是已经上来了，无法马上就走人，所以不敢真说出来，只说她名叫贾琅。
　　贾琅音同 “假郎”，既是假郎，便是真女儿了。
　　宝钗听她说罢，自己也诌了个假名字充数。
　　方才在灯市中，宝钗看见明徯身后跟着的那十几个面带骄狂之色的家丁，心中便道这家伙来头不小，一听果然如此。
　　日后不见最好，也省的麻烦，再则明徯神态虽温雅自如，目光却直往她身上溜，虽然掩饰地好，宝钗又怎么能一点不查？
　　时间过得飞快，明衍又喝了几盏酒后，林梁从楼下上来，小心翼翼道：“哥儿，咱们该回去了。”
　　黛玉虽未喝酒，但楼中暖热，又玩闹了一场，小脸红扑扑的，宛如醉了一般。
　　“混账！”明徯指着林梁道：“你主子不知道么，要你插嘴！忒多事！”
　　宝钗见状，忙站了起来，冲黛玉指指手腕示意时间到，又对明徯笑道：“叨扰兄台了，时辰不早，确是要家去了。”
　　黛玉也忙站了起来。
　　原来上楼时，宝钗就从袖中取了一锭银子，给跟着的那几人，他们一干家人都在楼下吃酒，过了一阵子，怕时间晚了，就推了林梁上来传话。
　　明徯明衍挽留不住，于是四人拱手作别。
　　二人走后，明徯端起面前的酒杯，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咂咂嘴，挥手唤了一个小厮过来，吩咐道：“你去，跟上看看是谁家的马车。”
　　“三哥，跟着人家公子做什么？”明衍不解道。
　　“傻瓜，什么公子，难道你没看出是两位姑娘？”明徯若有所思地笑了。
　　“啊？”明衍不可置信道。
　　“还是哥哥我慧眼识珠啊，”明徯笑了两声，又摸着下巴道：“她二人装扮虽无什么差池，只是身上带着脂粉香气，细看还能看到耳洞，如何瞒得了人？就哄你这呆子罢了。”
　　“兴许只是娇惯了些。”明衍还是不敢相信，听二人言语不凡，见识不浅，神态又自然大方，怎么能像闺中的腼腆女儿？
　　明徯看他一眼，不欲跟他再说，只笑道：“妙啊，妙啊，果有这样国色，原来书中写的，戏文里唱的那些好词儿，并不是编出来专门唬人的。”
　　他一拍大腿，又笑道：“嗳呀！可比我府里的那些强多了。”这一句更是十足的纨绔下流口气。
　　明衍知道他未冠之年，虽还未娶正妃，府内的娇妾美婢已经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他不想唐突了黛玉宝钗二人，所以仍低下头，伸手去倒酒。
　　明徯正笑得得意，见他的小厮蹬蹬跑上楼来。
　　“谁家的姑娘？”他身子向前一倾，后更急切地站了起来。
　　“奴才下去，开始明明跟着，后来……”那小厮胆怯地抬起头来，马上又低了下去：“后来七拐八拐地，不知怎么就不见了，爷，别……别是什么精怪吧？”
　　“蠢东西！”明徯挥手将酒壶摔到地上，金黄色的酒液四处飞溅，愤怒道：“连这点子事情都做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
　　那人跪着，再不敢抬头。
　　明衍忍不住有些好笑。
　　***
　　却是宝钗留了个心眼，下楼后就以赶时间为由，让跟着的人分成两拨，叫一拨人从正路回去报信，她二人带着剩下心腹的两三个，只从小路赶了回去。
　　许平和林梁二人，因为生意的缘故常在外请客吃酒，连这一带也都熟了。
　　是以那跟着的人就扑空了。
　　到了来时那处酒楼下面，果然薛蟠薛螭林暄三人已经在那等着了，见她们来了，笑着道：“逛好了？”
　　二人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心虚。
　　当下聊了几句，众人就上了马车，各回各家去了。
　　宝钗回到香雪海中，放下披着的斗篷，准备换过衣服去请安，早有薛王氏打发人来说，今日乏了，就不必过去了。
　　于是她盥洗之后安歇不提。

作者有话说

　　当当当 CP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