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动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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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岚醉意熏染的坐在后座上，头靠车窗，眼前的霓虹流光潋滟，车流穿行如带。她的包价格不菲，却被随意的丢在地上，说不定方才已经被她踩过两脚，她却毫不在乎。
她当然也有过爱名牌包爱漂亮衣服爱华丽珠宝的时候，当时她和林静刚去英国留学，身边围绕着的净是一群家境优越的纨绔子弟，大家都是初尝脱离父母掌控的滋味，自然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疯狂。十几个人开派对喝到挂，从入夜一直high到天亮，胡乱找个角落睡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边躺着的是谁，往往再睁开眼睛，窗帘外的天色已经又暗下来了，就这样泡在酒精里面，唱K，跳舞，黑白颠倒。
任何人都会有叛逆的一面，那大概是她最疯狂的一段时间。
一开始是她陪着林静，看着他，不让他做出格的事，最重要的是要把他身边的那些勾勾搭搭的辣妹统统赶走。有一次，有人拿出大麻，卷成烟卷状，点燃后一人一口按次传递。在欧洲，对大麻的认知与国内有很大不同，会觉得它不过是贵一点的香烟，只要不常吸，并不会上瘾。大麻传到到了林静这里，他接过来，大概心想也没什么了不起，便想尝试去抽。她坐在他身旁，竟伸手一把夺过，自己吸了一口。林静顿时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就把她拖进了房间。她开始头晕恶心，隔着白茫茫的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本能的寻找着他的胸膛，因为那里有熟悉的温度和心跳声，让她可以充满安全感的靠上去。
“你干嘛碰那个东西！”他呛道。
“你不让我碰，那你自己干嘛碰……你要是觉得我碰那种东西不好，那你就对我发誓，不管别人怎么逼你劝你调侃你，你都不准吸那个。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就告诉爸妈，让他们把你抓回国去，关在家里，暴打一顿。”
“那你呢？我被抓回去了，你留在这儿？”他抱着她，两人的身体在床上叠躺着，她双目微阖，窝在他的胸前。
“我当然跟你一起回去，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说。
两人正拥吻至情热，衣衫半解的抚摸着对方的身体。突然，房门打开。一个同来参加派对的美国留学生带着今晚刚认识的女伴，激|情拥吻着，便仓促凌乱的走了进来。
突然而至的喘息声和衣服的摩擦声，把林静吓了一跳。他从夜岚的身上翻了起来。而夜岚因为药劲上头，有些迷迷糊糊，眼睛微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美国男人并没有露出尴尬的神色，他也嗑了药，而且显然不是第一次，身体早已经习惯了药性，兴奋的冲动远大于晕眩的不适。他望着床上的夜岚和林静，嬉皮笑脸的凑过去，眼睛里闪着贪婪而兽性的光芒。他建议道，“我们……一起玩吧？”
要玩什么，不言而喻。
对方的女伴已经缠在了林静的身上，而那个美国男人的手，也开始探向夜岚的胸口。
陌生的气息和触感，让夜岚突然毛骨悚然，她没被任何除了林静以外的人碰过，哪怕是牵手都没有，身体的记忆比任何东西都要诚实，她对于陌生人的碰触，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她惊恐的睁开眼睛，陌生人的脸正渐渐靠近，口鼻中喷出令她作呕的酒气，却仿佛隔着雾，看不太清。
然后，她只觉自己的身子蓦地一轻，仿佛整个人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抓紧林静的衣服，一动不动，乖得像只慵懒的猫咪。她听到林静对那呆坐在床上的一对男女冷冷的说：“对不起，我和我女朋友不喜欢玩这个。”
那天晚上，他们离开的很早。回家的路上，他一直背着她，一步一步，行走在茫茫的夜色里。
“我以为，你们男生，都喜欢玩这种东西。”夜岚趴在林静的后背上，闷闷的问道。
“可能吧……”林静笑。
夜岚一口咬在林静的后背上。
“喂！松口啊！疼疼疼疼疼……”林静吃痛的喊道。
“我这还是下嘴轻了。”
“我说的是实话吧，哪个男生的电脑里面，没存着几个G的AV。那种满嘴仁义道德号称自己是柳下惠的，其实才是真正的伪君子。”林静说，“不过，我刚才才发现，我是真的没办法看着别的男人碰你。如果我今天真的和那个辣妹发生点什么，但你也会跟那个男的发生点什么，我宁可不要。”
夜岚勾住林静脖子的双臂，下意识的紧了又紧。
“我也不要，我有洁癖。”
“我也有我也有。”
“屁啊！要不是我看得紧，你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早不知道被拐到哪里去风流快活了。”
“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干嘛老师‘屁’来‘屁’去的。”
夜岚从后面又揪住了林静的耳朵，笑嘻嘻的，一字一顿的说，“我，乐，意。”
那时候，快乐很廉价，很简单，爱侣间的亲密，你一言我一语的插科打诨，好喝的酒，好吃的东西，限量的名牌包，随便跑去哪个国家旅行，就连准备presentation的PPT，两个人一起熬夜，啃冷掉的pizza当夜宵，只是因为懒得走去厨房用微波炉热，却又会很神经质的花上几倍的时间煮一壶咖啡……
现在，人事全非。喝酒变成了工作的一部分，与那些四十多岁的大老板吃饭，有时候会被对方有意无意的轻视，更多时候是被不停的灌酒，甚至有人会借机想要揩她的油。她应对得体，每每都化险为夷，可有时，真的身心俱疲。
在家里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安逸和平静。她和林静，有三十年来朝夕相处所积累下的默契，就算彼此之间不用多话，气氛也会是自然和舒服的，林祺和邵容则一个活泼可爱一个早慧懂事，又都爱黏着她，她儿女双全，时常会觉得自己的心被这两个小天使渐渐融化。她怕自己再呆在那座房子里面，心里的恨会越来越稀释，只好索性加大了应酬和加班的数量，很多事都事必躬亲。
她在逃避。
可是那个在她身后紧追不舍的到底是什么，她却看不清。
是对邵容的愧疚，还是对林祺与日俱增的疼爱，还是对林静的动摇。
她不知道。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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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应酬到深夜才回到家，醉意熏然的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摇摇晃晃的摸上床，只觉得被子里空空如也，一片冰凉。
他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拨通夜岚的号码，铃声却从身下凌乱的被子中传来。他闭着眼睛仰面向上，手在被子里摸索寻找，很快便找到了那个震动响铃的声源，手机屏幕上是他的名字不停闪烁着。
林静将电话挂断，把手机随便放在一边。脑海里空白了几秒，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生疼。半晌，他的眼睛慢慢睁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隐约现出幽深的光。
他把夜岚的手机重新拿了起来。
通话记录，通讯录，相册，一样一样的翻看。
视频列表里只有一个文件，他的手指僵在半空中，时间过去十几秒钟，都没有按下去。
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不良的第六感觉，正在渐渐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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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推开浴室房门，打开灯，待看清浴缸里躺着的身影时，急忙冲了过去。
水早已冷掉，夜岚依然昏睡着，无知无觉。他把她从水里打横抱出来，用浴巾擦干裹住，塞进被子。
看着露出的那张醉的不省人事的憔悴脸庞，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她不知道在做什么梦，眉头皱得很紧。他伸手过去摸摸她的脸，她却突然把他拽住，力气很大，丝毫不容许他离开。
“不要离开我……”她在梦中喃喃低语着。
林静停下了动作。
他抬眼，目光幽幽划过床头柜上的夜岚的手机。
那个视频，当年林慕青设计陷害他的过程，他和三个女人在她出事的当晚，激情缠绵。
她竟然一直保存至今。
是要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曾经发生的事吗？
他的指尖缓缓划过她的脸庞，轻柔而和缓。
“不要离开你？”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连在梦里，都要骗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动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