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给你幸福好吗》青青柳园

10、第二节 担忧

　　第二天一早，张盈被吵醒了。
　　原来是小开心。她正捏着妈妈的鼻子呢。
　　一看见妈妈睁开了眼睛，她立即扑到妈妈怀里说：“妈妈，妈妈！爸爸呢？他怎么不见了？”突然，她又皱起鼻子躲开妈妈，嚷道，“妈妈真臭！妈妈不讲卫生！”
　　张盈立即想起来了，昨晚她竟然睡着了！一定是陈友俊抱着她上来的。对了，他人呢？
　　她一跳就起床了，急匆匆地走进客厅，没人；再走到窗户边一看，楼下也没车。
　　他一定是连夜就走了！
　　她有些失望。
　　“他已经走了，还坚决不让我吵醒你们母女俩！”苏棉穿着睡衣从舆洗室走出来。还没走到张盈面前，就皱起眉头说道：“哦，真臭！快去洗个澡吧！”
　　等张盈洗完澡时，苏棉已经把她和小开心都打点好了。小开心正在问她爸爸什么时候会来看她。当她听到苏棉说很快就会来时，她高兴地拍手笑了。
　　张盈躲过了苏棉探询的眼睛，走进卧室，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抱起小开心说：“小开心，今天早上爸爸有事情去了，妈妈来送你好不好？你想不想妈妈啊？”
　　苏棉则只好满肚子疑惑地跟着出了门。
　　“不想！”小开心很干脆地回答。
　　“哦？为什么不想妈妈？妈妈可是很想小开心呢！”张盈故作伤心的样子看着小开心。
　　“小开心有爸爸想。妈妈，爸爸还会再来看小开心吗？”
　　“小开心喜欢爸爸吗？”
　　“喜欢、喜欢！”小开心开心地在妈妈的臂弯里蹦跳着。
　　“为什么呢？”
　　“因为我也有爸爸啊，我喜欢爸爸抱我。”
　　把兴奋的小开心送进幼儿园之后，苏棉用犀利的眼睛盯着张盈的脸，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瞒下去？还有，姓陈的那个人对你为什么那么有兴致？他到底有什么企图？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盈无奈地转过脸，对苏棉说：“圆圆，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吗？我现在头脑里也是一团糟。”
　　苏棉不做声了。但她脸上的忧虑是那么明显。张盈知道让她憋这么久已经很为难她了。
　　在快走进办公楼之前，张盈丢下了一颗炸弹：“圆圆，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陈友俊就是小开心的爸爸！”
　　苏棉张大的嘴足以吞下一个苹果：“啊？？？！！！”
　　“盈盈，这是怎么回事？！”对着张盈的背影，苏棉大声嚷了出来。
　　张盈没有转身。
　　旁边有个同事奇怪地问苏棉：“苏老师，什么事让你这样吃惊？”
　　苏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匆匆地摆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下午，张盈为躲开苏棉的追问，很早就去幼儿园接小开心。幼儿园还没有下课，张盈站在大门外向里张望，寻找着小开心的身影。没有看见她。
　　下一秒钟，张盈一眼就看见了小开心，她正从毛毛虫的肚子里钻出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张盈也笑了。小开心真是让她自豪！
　　“她真可爱，不是吗？”突然，身边响起了陈友俊的声音。
　　张盈心里很激动。陈友俊的靠近让她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她克制住自己，缓缓点点头，但没有转过头去。
　　这时，下课铃响了，老师开始分班清点学生，然后送孩子走出校门。有家长接送的小孩被家长领走，没有家长接送的小孩幼儿园有专车接送。
　　小开心隔老远就看见了爸爸。她离开队伍，兴奋地一路小跑过来，边跑边喊：“爸爸、爸爸……”老师根本叫不住她。
　　张盈有些吃味地瞟了他一眼，说：“你不过只现身几天，就让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你的身上，倒是把我这个妈妈给晾在了一边。”
　　陈友俊高兴地笑了：“不是有人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吗？”
　　张盈冷哼了一声。“这是什么歪道理？！”
　　“你看她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陈友俊看着被老师拉进队伍里的小开心，突然问道。
　　“我……我不知道。”张盈觉得这个问题比较暧昧。
　　“我看，她像我多一些。那眉毛、那额头、那脸蛋，不过那双眼睛长得像你，但是眼神像我！”他看上去很骄傲。“真是奇迹！”他喃喃地加了一句，这一句话说得张盈浑身一震。
　　这时，已轮到小开心他们班放行了。一得到自由，小开心就迈开小腿飞奔进爸爸的怀抱，“咯咯”笑着，任由她爸爸用鼻子骚她痒。
　　老师站在一旁对张盈说：“张老师，你先生可真是宠爱孩子啊！真令人羡慕！”
　　张盈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总不能说那不是她先生，让小开心失望受伤啊！
　　陈友俊适时的解了她的围：“小开心，快跟刘老师说再见，我们要做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果然，小开心送了一个飞吻给刘老师，说：“老师再见！”
　　陈友俊则亲了亲小开心，说：“唔——，小开心真是爸爸的好孩子！我们走啰！”
　　张盈颇觉新奇地看着这一幕，同时感觉到有些伤心：小开心竟然根本就忘了叫她！
　　“妈妈，快走啊！”小开心在她爸爸怀里对张盈招手，而那个始作俑者则在一旁窃笑。
　　匆匆跟老师道别，张盈走了过去，从陈友俊怀里接过小开心，说：“小开心乖，来，妈妈抱，让爸爸把车门打开。”
　　等陈友俊也坐进来之后，小开心又要爸爸抱。陈友俊对小开心说：“让妈妈抱你，爸爸开车，好不好？”
　　“好！”
　　“小开心，告诉爸爸，你想去哪里吃饭？”
　　小开心歪着头想了想，不知道该上哪里去吃饭，返身抱住妈妈的脖子，说：“妈妈，我们上哪里去吃饭呢？”
　　“嗯——我们让爸爸决定好不好！”她们一般很少在外面吃饭，所以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
　　“好、好！爸爸，我们去哪里吃饭？”结果，这个皮球又踢回了他脚下。
　　陈友俊故意想了想，说：“我们去市区吃饭好不好？”
　　小开心又兴奋地在妈妈身上蹦跳着。张盈则不赞同地看着陈友俊：“太远了，就在这里吃吧！”
　　陈友俊则笑着对小开心说：“小开心，你可不可以告诉妈妈今天星期几？”
　　“好！”她埋下头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妈妈，今天是星期五吧？”
　　“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呢？”陈友俊耐心地问。
　　“爸爸昨天告诉我是星期四啊！”
　　在这一问一答间，张盈只好举起了白旗。好吧，反正明天休息，就让小开心去玩一玩吧！
　　陈友俊边发动车子边问小开心：“那4＋1＝5是吗？”
　　“嗯！”
　　“那明天是星期几呢？”
　　又想了一会儿，小开心说：“明天是星期六，明明天是星期七。”
　　“小开心，记住，明天的明天不叫明明天，那叫后天，知道吗？来，跟我一起念：后天——后天。”
　　小开心果真鹦鹉学舌般的跟着念。
　　“还有，后天不叫‘星期七’，那叫‘星期天’或是‘星期日’，来，跟我念：星期日——星期日。很好！”
　　“小开心，后天是星期几？”
　　“星期日。”小开心的“日”字念得不是很顺畅。
　　“嗯，真聪明！来，告诉爸爸小开心叫什么名字？”
　　“江乐。”小开心有些吐词不清，把“张”念成了“江”。
　　陈友俊看了张盈一眼，又问：“那是什么‘乐’字呢？”
　　“二妈说，是快乐的乐。”
　　张盈插了一句：“她二妈就是我室友，苏棉。”
　　陈友俊则说：“我知道，我听小开心叫过她。”他又接着问小开心，“哦，那小开心快不快乐？”
　　“快乐！”她突然反问了一句，“爸爸，你快不快乐？”
　　“爸爸有小开心和妈妈，当然快乐了！”
　　小开心又“格格”地笑了，把脸藏进了妈妈怀里，一只手抓住妈妈的胸襟往下一拉，露出了张盈半个胸脯。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
　　张盈的脸倏地就红了。她拿开小开心的手，赶紧把衣服整理好，偷偷瞟了一眼陈友俊，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开车，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幕。她不禁偷偷松了口气。
　　张盈把小开心翻个身，让小开心跨坐在她的腿上，拍拍小开心的脸，说：“小开心，靠着妈妈睡一会儿吧，待会儿妈妈叫你。”
　　“嗯！”小开心的睡意一下子就上来了，轻轻抖动的车身就像摇篮般催人入眠。
　　陈友俊轻轻对张盈说：“还有十分钟的样子就到市区了。”
　　张盈轻轻地“嗯”了一声，眼睛盯着前方，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昨天晚上没有来得及问他为什么4年来一直要找她，她也不敢问。到现在为止，她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除了他的名字、他的汽车和他的微笑之外。但是，就像4年前感觉到的一样，她还是觉得他不是一个坏人。可是，在他像现在这样突然闯入她们母女俩平静的生活之后，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呢？他又会怎么处理这些？他到底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走进她们母女俩的生活的呢？小开心给了他全部的信任和亲昵，今后她会被伤害到心灵吗？我又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呢？
　　张盈越来越觉得生活的复杂性和不可预见性正扑面而来，让人无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