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难为》楚灵心

11、一吻销魂

　　这个月来日子过的相当充实，圣天倾教的与她以往学的有很大不同。在学的过程中，她也会将自己那个世界的东西拿出来与他分享，比如兵法和阵法。无论是孙子兵法还是鬼谷子，诸葛兵法，圣天倾每每听到就很感慨良多，同时，他的理解力也是超人的，常常还反过来解释给雪灵音听。
　　雪灵音对他的敬佩也愈加炽烈。天才！只看到圣天倾的强大的她，不知道自己在圣天倾眼里同样是难得一见的天赋惊人，冰雪聪明。
　　明瑾然外出办事，连青水紫烟黄玥蓝惜几个谷里的大丫鬟也外出例行半年一次的探亲了。在倾心谷的上一辈门人在退休后都有专门的住处，下一辈接任时也有专门的时间探亲。
　　练完功，闲来无事，雪灵音便坐在秋千上发呆。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为什么总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忧伤从心里蔓延开来，虽然不是汹涌澎湃，但那种无声的暗流，往往更能侵蚀人心。
　　圣天倾来喊雪灵音吃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漫天霞光下，那女子坐在秋千上，身后是夏日繱蕤的树木，一身粉红衣裙显得尤为亮丽，衬得她更加眉目如画，容色倾城。可是她脸上却是化不开的忧愁，像是在苦恼地想着什么。
　　那一刻，圣天倾心里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掩藏住心思，他轻唤出声。
　　“心儿，吃饭了！”
　　雪灵音见到他，眼睛一亮，笑容盛开来。
　　“师父。”她跳下秋千，朝圣天倾跑去，刚刚的忧愁也在到来人后暂时抛却。
　　最近谷里没有什么人，每次晚饭都是下面的人准备的，只有两个人，反而觉得有些尴尬，或许，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改变了，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怎样面对而已。
　　终于，按捺不住，雪灵音还是问道，
　　“师父，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四月十五，心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圣天倾有些惊讶，这个日子，好像不怎么特殊。
　　“四月十五……”雪灵音喃喃道，怎么会觉得这么熟悉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好像遗忘了什么。”雪灵音皱皱眉，片刻后又舒展开来，不愿让圣天倾担心。
　　见状，圣天倾也不好再问，只希望她不要有事，。看到雪灵音皱眉头，他心里就很不舒服，努力拂掉这种不适应的情绪，他轻轻道：“不要多想了，不管有什么事情，那都已经属于过去了。”
　　雪灵音点点头，两人不再言语。
　　直到洗漱完毕，雪灵音躺在床上还在苦恼着，我究竟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四月十五，四月十五……
　　突然，她灵光一现，四月十五，那是……
　　天啊！我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吗？安逸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掉了，就算已经隔了十年，就算我那时候年纪还小，可是我现在恢复记忆了不是吗？为什么还会想不起来，为什么？
　　她痛苦地想，伸手捶捶脑袋，很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自责中进入梦境。
　　圣天倾同样心绪不宁，一方面为魂不守舍的雪灵音担忧，另一方面，也为进来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烦忧。
　　夜半时分，本来睡眠时就很警觉的圣天倾，听到雪灵音房间传来微微的呻吟声。心儿！顾不上穿衣服，他迅速起床赶到雪灵音的房间。
　　“血，好多血，妈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爸爸……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痛苦的低喃声映入耳帘，圣天倾已经明白她是梦魇了，点亮床边的蜡烛。他快步来到雪灵音的身边。
　　“心儿，心儿，快醒醒！”看到雪灵音双颊泛红，虚汗外露，他心疼不已。
　　正处于进度惊恐痛楚中的雪灵音恍惚间听到圣天倾天籁般的声音，慢慢醒转过来，见到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猛然扑进他怀里，如同需要温暖的小动物。
　　“师父，我怕，好恐怖……今天……今天是爸爸妈妈的，忌日……”她声音哽咽。
　　圣天倾紧紧拥住她，用最温和的声音说道：“不怕，有师父在，有师父在。”
　　心里似有一团火在烧，想发泄又发泄不出来。
　　雪灵音大口喘气：“师父，我很难受。”
　　“心儿，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多了。”
　　“我……哭不出来。”十年了，她从来没哭过，甚至没有人给她哭的权利。
　　“心儿，在师父面前没有关系，眼睛酸涩了，湿润了，就放松，让它流出来。这样会好过一些。在我跟前没有关系。”
　　“真的？”雪灵音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有我在，有我在。”
　　雪灵音按照他说的，慢慢放松了对眼睛的刻意控制。
　　良久，泪水果然流了出来。
　　她靠着圣天倾，无声流泪，手的力度越来越大。
　　爸爸妈妈，你们安好。
　　好一会儿，她擦干眼泪，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师父，我刚刚太激动了。”
　　“没关系。”
　　雪灵音躺在熟悉的温暖怀抱中，闻着圣天倾身上清新寡淡的空谷幽香，渐渐进入梦乡。
　　圣天倾放她平躺下来，隔着锦被拥住她。
　　窗外的月光徐徐移动过来，如一层薄纱轻轻罩在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又自然，仿佛亘古以来，他们便是如此。圣天倾月光下的面容美丽得让人惊颤，借着月光看看怀中熟睡的人，他也慢慢进入睡眠。

　　恢复记忆以来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雪灵音模糊中用力抱紧怀里的抱枕，好久没有抱过抱枕了，真舒服。“抱枕”轻轻移艘幌拢剖窃诳挂椋┝橐舨宦耍蝗帽В刻啥窳耍髡酶娣淖耸坪螅凵细佑昧α耍氨д怼惫兰普娴氖翘皇娣耍忠淮我贫艘谎隆Ｑ┝橐粽獯我舱娴牟荒头沉耍鹨恢煌龋敛挥淘サ那塘松先ィ裾掠阋谎拧氨д怼薄
　　这个姿势……
　　“抱枕”不动了……
　　耳边“咚咚”的声音让雪灵音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满意的呶呶嘴，这个抱枕真舒服，又清凉，又好闻。
　　片刻之后……抱枕？温暖？好闻？这里怎会有抱枕？
　　雪灵音猛睁开双眼，眼前之景，却让她叫都叫不出来，怀里的哪是抱枕，分明是圣天倾！
　　而她，头深深埋在他怀里就算了，四肢还紧紧搭在他身上！这个姿势，委实、太过暧昧了！！
　　呆愣片刻，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感动再次漫上心头，师父啊师父，怎么又是你。总是你在我身边，我的心意会原来越控制不住的……
　　雪灵音的目光移到圣天倾面容上，细细打量着他，看他没醒，又大胆了一些，小心翼翼拿下搭在他腰上的腿，一抹狡黠的笑容浮上她嘴角。
　　按照古代人的观点，她现在是大大的不尊、不敬。可是，她不是沈冰渊，他也不是她真正的师父，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圣天倾真是她师父，雪灵音在心里幻想一下，那又能阻碍什么！她可没有那些落后的观念。
　　熟睡中的圣天倾稍稍多了一些“人”味，平时的他总是那么飘逸潇洒，风轻云淡，像是天外来的仙人一般，现在这样，好像更可爱一些，雪灵音暗想，舍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黑丝绸般的秀发，光泽亮丽，英气的剑眉，如绿水晶般的眸子此刻紧闭着，细腻如玉的肌肤微微透红，形状优美的嘴唇……如此圣洁而美好，圣天倾虽美，却完全不是女性之美，反而透露出挺拔英气，这才最吸引人。
　　目光落在圣天倾的嘴唇上，雪灵音觉得视线像是被绞住一般，移不开了，吞吞口水，心底像是有一股隐隐的躁动，慢慢的，坚定不移的，推动着她，想抗拒，却抗拒不了。
　　她在心里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受不了这份诱惑，就一下，就一下……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她。
　　像月光轻移一样，小心地，充满希冀的，雪灵音将自己的红唇以最温柔的力道贴了上去，蜻蜓点水般，浮光掠影般，似是怕惊醒眼前的人。双唇相触的那一刻，脑海中一簇烟花猛然盛开，心像是烧开了的水，突然炸开来。又像是从天而来的星华，涌进了她全身的血液，带来美好的，温柔的，甜美的，惊颤的，销魂的……震撼！！全身上下，四肢百骸仿佛都融化了。
　　这，就是吻吗？
　　雪灵音看着面前的人，目光迷离而又清远，却透露着浓浓的挚念。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改变很多，那我的心意，你知道吗？
　　片刻后，圣天倾睁开眼睛，看着雪灵音，湖水般的明眸流光溢彩。雪灵音为了不让他起疑，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心儿，你还好吗？”他关心道。
　　她抬起头，眼神澄澈，“……我好多了。谢谢你！”
　　“那就好”圣天倾心里也松了口气，“和师父还客气什么？”
　　本来很平常的一句“师父”，在雪灵音听来却刺耳起来，复杂的情绪一扫而过，她抬眼望着眼前的男子，神情认真而严肃。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说过会好好生活，不再想以前的事情了，但没做到。”她脸上是抹不开的自责。
　　圣天倾淡然一笑：“心儿，你做的很好了，不要勉强自己，这些事情要慢慢来的，换做别人，未必能做到你这样。”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雪灵音眨眨眼睛，逼掉氤氲湿气。
　　为了你，我一定会走出黑暗，找回最真实的自己！
　　既然上天让我远离仇恨，既然上天要我开始全新的生活，既然上天让我来到你身边，我若不珍惜，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