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难为》楚灵心

10、矛盾

　　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似乎感染了众人，一时间，谷里像是笼罩了一层压抑的薄雾。终于在某天晚上，明瑾然收到飞鸽传书，思量许久，他走到圣天倾房门口。
　　“师父，您歇息了吗？”
　　“然儿，你有什么事吗？进来吧！”
　　明瑾然进屋，看到灯光下，师父手里还拿着书，正孜孜不倦的看着。
　　“师父，刚收到飞鸽传书，延州的商号出了问题，您看，我是不是要外出一趟？”
　　圣天倾看书的头没有抬起：“延州？那个地方一向好好的，怎么突然出了问题？”
　　“呃，我也不知道，师父不信的话我把信给您看看。”明瑾然上前。
　　圣天倾挥手打断他的动作，“师父怎么会不相信你，去吧！难为你才回来一个月，又要出去了。每次一出去就要很长时间，然儿，一年中有半年你都是在外奔波，辛苦你了！”说到这，圣天倾终于抬起头，看着明瑾然。
　　接触到师父的目光，明瑾然的心陡然一跳，旋即稳住心神：“师父，不要这么说，这是我该做的。”
　　“嗯，好吧！延州与皇都相邻，你要多注意一些。”
　　“弟子谨记，多写师父关心。那弟子告辞了。”明瑾然恭敬地退下。
　　圣天倾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如常，目光微微闪动。
　　明瑾然回到房间，拿过一坛酒猛喝几口，“呯”的一声又狠狠放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没有和师妹相处多久，又要出去，师妹啊师妹，你可知道，你出事不打紧，他们催的有多急？
　　这就算了，偏偏师妹现在和师父越发的亲密无间，想到之里，他就来气，手一挥，桌子上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
　　“公子，怎么了？”听到声音，黄玥即刻跑了进来，看到自家公子生气的样子不禁出声问道。
　　“小玥。”见贴身侍女进来，明瑾然稍微整顿下自己的心情，“过来一起坐坐。”
　　“公子可是为什么事烦扰吗？”
　　明瑾然没有回答她的话，自顾自道：“我明天要出谷了。”
　　“什么？又要出去？”黄玥有些惊讶，“公子才回来一个月，要不我去和少主说说，换别人去？”黄玥准备出去。
　　“小玥，不用了。”明瑾然慌忙止住她，笑话，万一这丫头真去了，那他的正事岂不是要耽误了？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不要惊扰了师父。对了，小玥，你给我说说，我不在的这一个月，师妹的情况怎么样？”
　　“小姐现在比以前要开朗一些了。”黄玥一边说着，明瑾然一边在心里细想，也是，失去了记忆就会忘掉很多痛苦。
　　“小姐学武功很聪明，少主都夸她天分好。”
　　是的，师妹从小就很聪明。
　　见黄玥不说了，明瑾然不禁问道：“就这些了？”
　　“是啊！别的就没什么了啊，而且我也不是专门服侍小姐的，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公子若是想知道，我就问问青水姐姐和紫烟姐姐了。”
　　明瑾然沉思片刻：“那，她和师父……”
　　“很好啊！和以前一样嘛！”
　　明瑾然不甘心：“是吗？我怎么觉得师妹现在和师父很亲近呢？”
　　知道自家公子又在吃小醋，黄玥抿嘴一笑：“公子，您就别多想了。小姐遭此不幸，少主寻了她回来，给她治疗，这些天也一直陪着她。就像小孩子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很亲近一样，少主是师父，在小姐看来肯定也比较亲近了。这也没什么啊！”
　　明瑾然静默片刻，“小玥，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观察师妹和师父，看看……看看他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黄玥杏眼睁得老大：“公子，您是说……您怀疑小姐和少主？不行，这是万万不行的，黄玥是倾心谷的侍女，世世代代要对倾心谷忠心的。”
　　“小玥，我又不是让你叛谷。”明瑾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是帮我观察一下，我对师妹的心意你最了解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家公子心里难过吧？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对不起倾心谷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想呢？还是你忍心看你服侍了十年的公子痛苦难耐而无动于衷？我这些年来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说到最后，明瑾然的表情和眼色都严厉起来，吓得黄玥动都不敢动，何时见过这么凶狠的公子？
　　“清楚了吧？”明瑾然收起刚刚的表情，又恢复成平日那个温文有礼的样子。
　　“嗯。”黄玥不自然地点点头。
　　“那你先去歇息吧！不要告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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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迷人，庭院中树木在幽黄灯笼下反射出柔和的光彩，天上繁星点点。
　　“小玥，这么晚了，你怎么坐在这儿呢？不睡觉啊？”青水晚上出来入恭，路过亭子，看到黄玥一个人坐在那儿，立马走过来看看。
　　听到声音，黄玥立马擦干眼：“青水姐姐，没事的，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出来走走？走走能把眼泪都走出来？”借着亭子里的蜡烛，她很容易就看到黄玥脸上的泪痕。“有什么不能给姐姐说啊！姐姐帮你”
　　黄玥闻言再也忍不住，扑进青水怀里，“青水姐姐，公子今天晚上好凶！他让小玥做不想做的事情。”
　　“公子？他让你做什么了？你说说，姐姐帮你出主意。”青水温柔道。
　　青水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最稳重的一个，黄玥对她很是信任，迟疑片刻便开口道：“晚上回去公子就很生气，问他他也没有回答。然后就不停地问我小姐近来的状况。我说了之后。公子他他又问我少主和小姐的事情。公子他……他好像怀疑少主和小姐关系不一般。后来，他又让我观察少主和小姐，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我不愿意，公子就凶了我。”
　　青水闻罢大吃一惊，没想到公子竟然这样做。她沉静地开口：“小玥，咱们从祖上开始，世代为倾心谷效命，这谷里向来只有两个主子，谷主和少主。除非是谷主的命令，否则我们绝不能对少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公子这样说，无非就是想听到符合他心意的说法，你到时候按照他想听到的说就好了。但愿他能理智一些，否则闹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是啊！”黄玥点点头，“小玥也这样觉得，更何况，少主那样独一无二的人，谁不喜欢。我就觉得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该人为干涉。青姐姐你说是不是？”
　　青水莞尔一笑：“玥丫头也知道跟我谈论感情了。那你觉得，少主和小姐之间……有什么么？”
　　黄玥歪着头认真想了想：“我说不清楚，小姐没有出事前，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小姐出事后，唉！可能少主还是很喜欢小姐的吧！”
　　“鬼丫头！少主的心思你都能猜到？况且你就不担心，万一真有什么，传出去不好么？”青水作势掐掐他。
　　“少主现在和小姐在一起会笑啊！眼神常常也很温柔，少主以前都是飘逸若仙，清淡如水的样子。”黄玥在脑海里回想：“没想到青姐姐也是个老古董，横竖在咱们谷里，外人管得着吗？省的以后找一个陌生人大家都不熟悉。而且，小玥喜欢少主，喜欢看到少主笑。”
　　“呵呵，但愿如此吧！小玥，听我说，这件事你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告诉别人了，若是传到少主和小姐的耳里，难保会有什么。尤其是你紫烟姐姐，你懂吧？
　　黄玥笑嘻嘻道：”懂懂，我的好姐姐，你还真当我是三岁小娃呀！“
　　青水笑道：”现在好啦！我们回去睡觉吧！玥丫头先走。“
　　看着黄玥轻松地离开，青水的笑容隐去去，眼神复杂，嘴里喃喃道：然公子，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吗？顿了顿身子，她也转身离去。
　　雪灵音自亭子下的花圃里出来，刚刚看到黄玥过来伤心地哭泣，她本想出去看看。随即青水也走了过来，只好再躲进花圃。虽然偷偷摸摸很不像话，不过听到的话，却让她又是愤怒，又是窃喜。
　　愤怒当然是因为明瑾然的行为，可是窃喜，却是来自她们的推测，师父喜欢她？为什么仅仅是这样假设，就会有漫天的喜悦包围自己？小小的心房似是不能承担更多的喜悦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厢房，雪灵音冷静下来了，先是半夜探访，接着又派人监视，他和沈冰渊，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不知不觉间，怀疑的种子已经在雪灵音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不过，不管怎么样，明瑾然的离开，让雪灵音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起码气氛没那么尴尬了。看另一方面，从来不愿意细想的问题，也在那天晚上的偷听后浮上水面。
　　雪灵音的心乱了。又是彷徨，又是窃喜，又是渴望，可最终，都得压抑着。
　　家门惨案让她痛不欲生，可只能忍着，初尝情意让她甜蜜酸涩，可又要压着。如此冰火两重天，只能喝口茶，混着水吞下去了。
　　为了不影响师徒二人的关系，那就好好表现吧！努力学武功，努力将一招一式练到最好，努力记住每一种药材的名字、形状和作用，努力记住他教的一切……
　　做到最好，这才是雪灵音现在关心的。

作者有话说

　　师徒两人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