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流年，与君同（原名：你好，林先生）》木迦

40、第四十章

　　宋加带着罗瑞又回了趟H市，同行的，还有苏以安。

　　于是罗瑞亲眼见识了那个花枝招展的人装乖卖萌，简直叹为观止。顾奶奶却是吃这套的，许久未曾有的开心。

　　宋加在一旁看着，眉角眼梢都是笑意。罗瑞捅了捅她，小声嘀咕：“老宋啊，奶奶其实是大家闺秀吧，上回在医院看到我就觉着了，气质好好。”

　　宋加愣了愣，罗瑞已经兀自想象开了：“大家闺秀恋上穷小子，家里不同意，于是私奔…”

　　宋加怕她再意淫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情节，开口制止她：“姐姐，您电视剧看多了吧，这么狗血。”

　　叫奶奶叫习惯了，实际上，她是顾于晨的外婆。

　　陆家和顾家能结成姻亲，以陆家老爷子的风格，顾家必是与之门当户对的。奶奶住在这的这么些年，她却不曾见过来探望的亲戚。

　　陆家之后，顾家也置顾于晨于不顾了么？可他冠的分明是顾家的姓。

　　宋加皱了皱眉，H市好像没听过顾姓的名门望族。

　　饭后罗瑞自己跑出去遛弯，苏以安皱了皱眉随后也跟了出去，一副那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的模样。

　　宋加蹭到奶奶边上将疑惑问了出口。顾奶奶看了看她，眸里一片了然。她拉着宋加在沙发坐下，唇角带笑，字字句句却透着一股威严：“加加，你记住，任何事情，不用顾虑我。没人敢欺到我这来。”

　　宋加怔住，随即笑了起来，扑过去抱住她：“奶奶，你其实是个什么大人物吧？”

　　顾奶奶笑了笑，帮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不答反问：“你带小安过来，是想让我受苏家的庇护。你一向不愿意欠人情，这么做，是出什么事了？谁用我威胁你了？”

　　宋加坐直身子瞠目结舌，惊讶溢于言表：“奶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顾奶奶握了握她的手，重复了一遍：“不用顾忌我。”

　　宋加拧了眉，想起那人威胁她时眉角眼梢的戾气。他是真的做得出来，哪怕他是一名军人。怎能不顾忌？

　　顾奶奶见她低了头不说话，刚要开口，就听到她缓慢而坚定地说：“奶奶，林腾…我不想辜负他。但是您不一样。顾于晨没有完成的，我要一一帮他完成。那年您生日，他说，愿守您百岁无忧。这是他的愿，也是我的愿。我正在努力。我也想争取到两全。但是，如果，----如果当真不能，那只能是，我跟他，没缘分。”

　　她兀自说得认真，没有注意到顾奶奶红了眼眶。不能两全，那便选择护她周全，守她百岁无忧么？

　　真是傻。她活到这个年纪，半只脚进了棺材，为了她去放弃能与之共度余生的人，这笔帐算得也太糊涂了些。

　　奈何这般，暖人心脾。

　　这世上，总有些人，之于你，是什么也比不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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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谦握着手里的资料，微微出了神。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一切就跟他知道的一模一样。

　　莫于择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你在怀疑什么？”

　　陆谦不理会他，把资料往桌上一掷：“就只能查到这些？”

　　莫于择皱了皱眉，站起身来，走到吧台倒了杯酒：“能查到的就这些了。但是，很明显，一些东西被人刻意抹去了。”

　　刻意抹去？既是要隐藏，就是不欲人知，抑或，不可告人？

　　是爷爷？

　　如果是他，那么事情真的难查了。

　　莫于择突地靠近他，眼神里几分试探：“还惦记那丫头？”

　　陆谦猝不及防，来不及调整表情，滞了滞，转开了视线。

　　莫于择顿觉头疼。那姑娘他见过一次，并不觉得什么特别。再者，若当真这么喜欢，当初忌着自己兄弟，如今也算是没有顾忌，花些心思，使些手段，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怎么也犯不着折腾自己。

　　莫于择开着车堵在后街的时候还扣着方向盘拼命回想，那姑娘是长什么样呢，哪点特质值得陆谦如此念念不忘？视线不经意掠过一处，猛地怔住。那张脸，与记忆里的渐渐重叠。

　　一样，却又不一样。

　　她穿着乳白色的羽绒服，拉链直拉到顶部顶着下巴，头发都拢了进去，辨不出长短。有个女生挽着她的手，旁边还有个长得过份漂亮的男人。一旁的女生说了什么，她无奈地撇了撇嘴，看向那个男人，一派调侃之色。竟是眉眼生动。他竟是才意识到，她原来是长这样的。

　　他见过的她却不是这样的。

　　那一次，她冷着脸对陆谦说：“请你和你的家人离顾于晨远一点。”眉眼里尽是厌恶。那时，他在一旁。他以为是女生的小把戏而已，毕竟陆家的地位在那。印象里，是她仰起的侧脸决绝的弧度。

　　那么，陆谦喜欢上的是那个凛冽决绝的她，还是眼前巧笑嫣然眉眼生动的她？

　　后面的喇叭声惊醒了他。他缓缓地启动了车，突然生了丝淡薄的好奇。当年，陆家人对她还有那个人，做了什么？真要查起来，他倒也未必查不到蛛丝马迹。只是之前，他并不认为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得罪陆老爷子。

　　现如今，他好奇了，这个理由，足够。

　　他开着车从她们身旁驶过，复又看了眼后视镜，突然眉眼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