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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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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火车站接罗瑞，那丫头扑上来就逼供：“突然打电话让我提前回校，发生什么事了？给我从实招来。”
宋加拉下她的手，挽上去：“嗯，就是想你了。”
太阳已是西斜，寒风刺骨。寒冬腊月，被温暖俘虏，于是想争上一争，如此而已。
那日她揪了他的衣领：“那你得先应我一件事。”
他“唔”了声：“说来听听看。”
“三个月不要见面。三个月后，我当你女朋友。”
他锁了眉，一手捏了她的下巴，墨色的眸紧盯着她，敛了笑，语气微凉：“三个月，够你逃到天涯海角。宋加，你真当我这么蠢。”
她的鼻头莫名一酸。他对她，竟是半点把握也无。宋子谦对张一杉，是不是也是如此。于是她说不爱，他便放手，自始至终，不知她亦爱他。
她笑起来，伸手胡乱去扯他的脸，看不得他这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他脸上的僵硬维持不下，抓了她的手，温声：“别闹。”
她一指一指坚定地扣上他的，用了力攥住。十指连心，你可感受到了？
他看着她，眸光炙热，再不问缘由：“两个月。最多两个月。”
宋加想起那人一副皇恩浩荡的模样，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罗瑞在一旁发出怪叫：“呦呦呦，这一脸的春心荡漾啊。”
宋加伸手轻捏了她下巴：“妞，我荡漾还是你荡漾啊。”话毕，扭着她的下巴转了个方向。
罗瑞张了张口，眼睛一亮，下一瞬，脸色却冷了下来。
嗯。故作冷淡。宋加笑着缩着脖子先钻进了车里，留着罗瑞拉着行李箱不知所措。
苏以安上前去接罗瑞的行李，那姑娘低着头不看他，手一别躲开了。苏以安蹙了蹙眉，见她一脸冷淡，闲闲地抱臂：“我说姑娘，别以为装不认识，我就会忘了你摔了我的古董花瓶。”
罗瑞抬头去看他，那厮漂亮精致的脸蛋上笑容清隽，闲闲地站着，身姿挺拔，端的是风华无双。
为了一个人躲到这个城市，罗瑞，你还想重蹈覆辙么？
罗瑞扬起笑脸：“嗯，我赔。”然后拖了行李箱绕过他径自上了车。
苏以安微微错愕。她不是应该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找出各种理由说那花瓶打碎完全不关她的事么？
这样低眉顺眼，客气疏离的模样，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苏以安突然觉得心情不好了。心情不好的直接后果就是，上了车发现那两人都坐后面就冲正跟宋加兴高采烈地说话的姑娘发脾气了：“懂不懂礼貌？”
罗瑞一怔，没说什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座坐下，转过身继续和宋加BLABLABLA……
宋加看见被无视的某人黑了的脸，暗叹，一物降一物。
到了学校，罗瑞提了行李下了车，不忘对司机说谢谢，礼貌周全得令人发指。
司机忍无可忍，下了车抢过她的行李箱交给宋加，扯着她就走。
宋加笑着站在原地，无视罗瑞求救的眼神，看着那辆车扬长而去。
紧了紧围巾拉着行李箱转身准备往回走，就看见几步外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脚步滞了滞，看着那张脸微微地发了愣。
陆谦几步上前，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想起在H市看见她与林腾并行的画面，声音淬了火一般冷嘲：“你跟林腾在一起了？宋加，这就是你对顾于晨的感情？”
乖巧地跟在他身旁，巧笑嫣然。
这么快，便把顾于晨忘了么？现在，甚至已经可以正视这张脸了么？
那，凭什么是那个人？
陆谦一阵心火直窜，不由便冷讽出声，下一瞬便见她苍白了脸，再不看他，擦肩而去。
陆谦心里猛地一揪，他这又是做什么呢？看不得她为顾于晨失了笑靥，如今却也看不得她为那人展的笑靥。
说到底，只不过，恨这笑靥不是为他而展。
凭什么，他不可以。
他这样想，便也真的跟上她，伸手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迫得她抬头看他，问了出口：“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宋加，当初拒绝我，你说顾于晨是先来的。我认！那他呢？你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来搪塞我？”
宋加的手被他攥疼，皱着眉挣着，听了他的话，缓了动作：“陆谦，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拒绝你，不是什么先来后到。就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而已。”
陆谦眸光里陡然一片暗沉。他意外于自己问出那样的问题，踩碎一地的自尊，卑微近似乞讨。
可是，她说，就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而已。
心里的痛，一阵压过一阵。
她真的很懂，怎么折磨他，让他痛。他终是不甘心，嘶声开口：“宋加，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宋加眉头一紧，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他的脸上，当真是真真切切的困惑。她的眸里霎时猩红一片，眼眶红了一圈。
那些人，那些人，当真厚此薄彼到了这般地步？！
她被盛怒侵蚀，使了力狠狠地抽出被攥紧的手，指节惨白。那一刻，她想不顾一切地把那人受的委屈嘶吼出来，让眼前的人跟他一起受，跟她一起痛。
最终，她却只是颤着被咬得发紫的唇，一字一字切齿而出：“陆谦，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千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下一次，她未必还控制得了自己。
陆谦看到她眼里那一刻的遽痛和愤怒，她抽了手，转身即走，一刻也不愿跟他多呆。他竟也不敢再拦。
她本是笑意盎然，如今，心情却是被他破坏殆尽了吧。
她说了两次，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眼里水雾弥漫，几欲落泪的样子。
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几分钟而已，他突然疲惫不堪。他当真，半点也靠近不了她。
他转了身去取车，眼神无意掠过一处，心里一动，蹙了蹙眉，再看过去，那个身影已经不见。
他怎么会在这里？
傍晚的时候，陆谦回了H市的宅子。老爷子不在，家里只有些佣人。他坐在玄关处换鞋，随口问一旁的张嫂：“怎么不见丁叔？”
“哦，丁管家早上便出去了。”
陆谦眉眼一动，起身，手一扬，把钥匙扔在桌上，接过阿姨递的水，不疾不徐：“什么时候出去的？”
张嫂笑着答：“少爷，您今早刚走，他就出门了。少爷您找他有事？”
陆谦摇了摇头：“没事。你去忙吧。”
阿姨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他径自站在那里，杯子里的水渐渐转凉，那股凉意穿过杯壁透进他的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
不是巧合。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安，似有什么深藏的秘密即将破土而出。他想起宋加的欲言又止。这些人，都瞒了他什么？
就像当初，他甚至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他的双胞胎弟弟，过着与他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们说，那是一早的约定。
两个孩子，一个归陆家，一个归顾家。
他们说，他便信，竟不曾怀疑半分。
宋加的厌恶不会没有缘由。而他能想到的，便只有顾于晨了。她可以自己受委屈，却容不得那人委屈半分。
她在替他委屈。
为什么？
外面传来车子的引擎声，张嫂从厨房里出来去开门：“老爷子回来了。”
陆谦搁了杯子迎上去扶他：“爷爷。”
陆老爷子别开他的手，佯怒：“臭小子，我还没老到走不动。”
陆谦笑起来，看向之后进门的丁管家：“丁叔今天也去公司了？”
丁有正抬眼去看他，他正接过老爷子的外套转身交给阿姨，似只是随口一问，不甚在乎得到什么回答，于是，放下心来：“是。老爷让我过去帮忙。”
陆长胜却是眉眼一动，伸手就敲了陆谦一记：“今天又上哪鬼混了？”
陆谦捂着额头装腔作势地喊疼：“去了B市，找个老同学。”
陆长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书房里。
丁有正站在一旁恭敬道：“老爷，您先别担心。现在看来，少爷还不知道。”
陆长胜眉头紧锁：“我本以为小谦只是一时兴起。这样下去，小谦早晚会知道。”
“老爷，您的意思是？”
陆长胜站起身来背着手看向外面冷沉的夜色，眸里一霎那，嗜血而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