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月》风过云芊

16、第十四章 谢别归山

　　见兮月不着痕迹退开，这白帽书生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得小素大声赞道：“哇！大娘，你怎会有这般好的料子。这可是天蚕丝衣啊！”
　　二人转过头去，只见小素喜不自胜地举着一身白衣对着一旁笑逐颜开的大娘夸张地跳着。
　　兮月忍俊不禁，走上前去。那大娘正乐呵着，一挥手道：“小素丫头，你要是喜欢，大娘今儿个就白送你好了。”
　　兮月一怔，嗬，这大娘真个豪爽，天蚕丝衣就这样送了人，不过看样子两人甚是投缘，道：“大娘送这么厚的见面礼给我师妹，怎好意思。”
　　小素明知兮月开玩笑，也不由得一急，道：“怎么会不好意思啊，我好意思呢！”听得众人捧腹大笑。
　　大娘道：“我与你这师妹一见如故，这天蚕丝衣送给她我也欢喜。”又闲谈了许久，见日已至中，记起偷溜下山的事，二人道谢过，便转身离去。
　　路过字画摊时，兮月却又不觉多看了几眼，那少年又在埋头写字了。
　　“姑娘！”听到有人喊，兮月回头正对上书生的眸子，那书生倒是忙低下了头，兮月笑道：“公子叫我？”
　　“不才江楚一。”书生道，“敢问姑娘芳名。”
　　“南宫兮月。”兮月点头道，“江公子，今日时辰不多，后会有期。”
　　道过“再会”后，那白帽书生慢慢抬头看向那渐渐消失的两人，眼中冷漠也渐渐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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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峦起伏，日晖普照，亮得谷内一片金光晃眼。
　　不知名的奇鸟不停地发出怪异的叫声，为这山谷中平添了几分妖异。
　　晌午。
　　旸谷。忆白楼。
　　明武堂前。空地。
　　随意地摆着一张石桌与三个石凳。
　　一少年紧衣束腰，脚蹬绕丝五龙青靴，散发执剑而舞，腾身一套燕子穿梭，直往明武堂飞去，剑抵墙壁，又向上一翻返身回去，落地蹲身，出腿猛扫了三周，立身挥剑，轰地一声，地上却猛然多出了一道口子。
　　少年收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石桌旁坐下。堂前一人久立，见他练完，便急急走上前去，呈上一份红壳请帖。“谷主，天守来人，有请帖一份。”
　　少年满不在乎地接过帖子，年轻的面庞上拥有不相称的老练，看这手下恭恭敬敬的模样，想来在旸谷极有威信。
　　打开来胡乱看了看，冷笑道：“这天守还真是不叫人消停，好好一无欲息壤老要弄出这么多事来。”
　　又合上帖子往桌上一丢，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回吗？”
　　那呈帖男子拿过帖子道：“是，属下明白。”言罢退下。
　　那少年坐了一会儿，也起身向内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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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阳镇。
　　“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给我安份点，要记住，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搞的这么高傲，生怕过这安宁的日子了是不是？”
　　说话的正是那裁衣大娘，横看了神算子一眼，继续道：“而且你们看看，她们一定是普陀的人，千万别再得罪了，也更莫要与这些人有什么关系，要不然以后就有的受了。”
　　“好了好了，别念叨了，都说了多少次了，烦不烦啊。”那算命的不满道，“你自己不比我们更……还送天蚕丝衣给了人家，她不记着你倒是怪了。”
　　“你再说一次试试。”那大娘瞪大了眼道。
　　“娘，是我们不好，没听娘的话，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的。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就是孩儿不孝了。”白帽书生走向那妇人道。
　　“好了，阿楚，这次是我不对，你就别怪了。”那算命的也接上话劝道。
　　“哼。”那被唤作“阿楚”的妇人一斜眼，又回到摊前，开始了正常的生意。不知为何，总让人有一种神秘莫测的错觉。
　　普陀山。幽菁园。四大弟子苑。
　　两个少女蹑手蹑脚地溜进来，正是那偷偷下山的南宫兮月和小素。
　　看到近在咫尺的房间，二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把门推开，又是吓了一跳。
　　只见里面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红衣少女，正是那应芸！
　　“师姐！”二人齐呼，忙走了进去。
　　应芸在这等了多时，见二人来也谢天谢地，又想，这两人不知道跑哪里快活去了，要我在这里死等，板起脸道：“你们二人可知错啊！”
　　小素急急上前，兮月暗自想，师姐只是吓吓我们，倒是小素这丫头口快，不知道会说什么，想拦却没拦住。
　　只听小素道：“对不起对不起，应芸师姐，求你千万别告诉师父啊，我们再也不敢偷偷下山啦。”
　　南宫兮月一听，完了，便见应芸跳起来道：“什么！下山？你们好大的胆子！特别是你，小素，不去早功就算了，还、还给我下山！你说怎么办吧！”
　　小素急得直转，只得看向兮月。不知是不是错觉，小素的嘴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却见兮月噗哧一笑，又假装哀愁，上前抓住应芸的手道：“哎呀，我的好师姐，兮月这回犯大错误了，以后师父逐我出去，我们姐妹见面可就难了，还望师姐莫要忘了兮月啊。”
　　应芸一听，也是哈哈一笑，本想继续生气却又收不回笑容，只得推开兮月笑道：“又来胡说了，我们都被赶出去也轮不到你啊，穷嚷嚷什么。好啦，等你这么久，腰酸背痛，回房休息去。师父在小普陀宫等你，快快去。这事就得了吧。”
　　言罢向门口走去，到了兮月跟前又倾身悄悄道：“下次记得叫上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素呆呆道：“这就完了？”
　　兮月不置可否，浅笑走开去，蓦地看见桌上多了一样东西。
　　花环？！傅大哥中途折回是去为我做花环了？！
　　拿起这五彩斑斓的花环，轻轻摸了摸，心中却暖意万分，倏然豁朗，低头浅笑了起来。
　　“呦呦呦，啧啧，不得了，看看这是什么啊！”小素眼疾手快，一把抢过花环，凑到兮月耳边笑道，“早上还在想这玩意儿，中午便有了。心情总该好了吧？”
　　“你这小素，胡诌什么呢。”兮月捂嘴一笑，又道；“好了，这会儿师父找我，待会回来看我怎么说你。”
　　言罢欲走，被小素拦回，递上天蚕丝衣道：“兮月，这衣服去给沐予。”
　　兮月一顿，道：“这不是大娘送给你的吗，怎么让我给沐予了？”
　　小素道：“好啦，让你给你就给嘛，我这时也只有穿素衣的份，倒是沐予急着要呢，不然得叫师父念叨死去。”
　　兮月疑惑道：“你才来普陀，怎知道沐予……”
　　小素笑道：“我早就把你们……呃……最近的事从大师姐那里了解了一点点。好了，拿着去吧，快走。”这话说的快，兮月也没听出什么。
　　兮月这边再三谢过，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小素，你曾嫌这剑不好用，不如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也好帮忙寻寻。”
　　小素想，这兮月倒是细心，我随口说的也能放在心上，又一时不知要用什么兵器，便道：“两只手都有就好，砍了这边砍那边。”
　　兮月捧腹道：“砍砍砍，你说的是双剑吧。过几日帮你找找。”
　　道别过便往小普陀宫去了。
　　待兮月离了房间，小素悄悄从里头探出头来，见四下没人，便抽身出来，往迎客院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