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国术》军袜

8、第八章 灰色物质

　　小冰河时期会不会如期而至，乔沐并不明了，这几天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既没有寒冷加剧，也没有魔鬼袭来。而且温度也没降，反而还有所回升。

　　正午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躲在云后半露芳容的太阳，和煦的日光如一层金箔，覆在蓉城的大街小巷，一改往日的阴霾。蓉城时事因此还请了砖家到节目中访问，所谓的气象学砖家言辞凿凿的断言，温度将不再降低，即使入了冬，也不会冷的太厉害。

　　前些天，蓉城百姓还很担忧，小部分人因而未雨绸缪，跑到超市购买了很多可储存的食物，也带动了许多百姓进行抢购热潮。但这几天的明显回暖，再加上砖家的辟谣，蒙在心上的阴霾直接散了开来。

　　因为囤积了许多货物，乔沐也没有太大心理负担，无论寒潮来与不来，他都能够过得逍遥自在。

　　他每日的行程依旧不变，有课上课，没课练武，唯一增加的项目，是每日定点不变的一通国际长途。

　　乔母因为每天必来的国际长途感到肉痛，屡次劝阻儿子也没有听，气得她放话回国后定要好好制定一套家法。乔父却是笑呵呵的，听到儿子的声音，感觉到儿子的关心，即使再贵他也甘之如饴。

　　10月20日，晚8点。

　　周末的关系，乔沐一天都待在空间中，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如以往那般练习拳法。

　　乔沐只穿了条四角裤，赤着脚盘坐在翠竹林中央，屁股下坐着坚硬粗糙的笋皮，汗珠从额间如雨般滑落。

　　赤裸在外的皮肤由白变红，渗出来的汗珠如血滴般，看起来恐怖异常。

　　乔沐真实情况并不如外在的那般吓人，但也是如履薄冰。内气循着身体内足三阴三阳经、手三阴三阳经进行着周天循环。

　　内气流动由手太阳肺经流向手太阳小肠经，经历了一小周天循环，再由足太阳膀胱回转至足厥阴肝经。

　　正经与反经双管齐下，这在普通内家武者眼中，是一种禁忌，因为正反同时循环，会导致经脉紊乱，内气节余，最后那丹田的气消散在正反之间，等于过往的静功全部白费。

　　乔沐对此却并不知道，因为六年里他很少去和其他武者交流，最多上网查点资料。其实就算他真心想找同道交流，估计也难以找到。现在的华夏国术界，外家功夫当道，即使如此，流行的外门功夫都是散打截腿一流，在乔沐看来简直如小孩玩耍一般。华夏国术界的内家功夫，基本沦为骗人一道，比如前些日子在网上流传的“闫芳大师用太极隔空打人”。

　　一个年近六十的女骗子，以隔空打人作噱头，抹黑了好不容易在国际上有点影响的太极拳，引的全球人民嗤笑华夏武术势微，空有“华夏功夫”的匾额，实际上连空手道、跆拳道这种脱胎于古华夏的武术都比不了。

　　外家功夫落了下乘，内家功夫被指骗人。即使出了这些打华夏脸面的事，也没有一个国术高手出来指正。所以乔沐也不知道，国术界到底还有没有存在高手前辈？更遑论与之交流心得了。

　　乔沐之所以正经反经同时运行，其实是从金塔中的秘籍上查到。他以往也是如此运功，所以并不觉得危险。

　　他所要练习的是轻身术，这与电视里演的高来高去的“轻功”不一样，轻功是杜撰的，轻身术是真实存在的。

　　通过内气流经，增加经脉的可塑性，用黏、跌、跃、借（偷）等方式，进行超越人体极限的行动方式。

　　如今盛行的“跑酷”运动，其实很类似轻身术，但没有内气的支持，跑酷也只能沦为锻炼四肢灵活的运动。

　　经脉疏通后，乔沐的皮肤也不再泛红，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白皙。

　　气平精足，倏然间——

　　脚下一用力，身体拔地而起，横斜着身体踩着细小的竹竿，由着内气化“黏”，脚下动作飞快，如登云上墙，双腿交换依旧踩的严实，身体不晃不虚，如履平地。不过两三秒钟，便“黏”到了三十米高的翠竹顶端，这便是武当内家轻身法门：上天梯。

　　内气未松，改“黏”为“跃”，乔沐的身影瞬间在翠竹顶之间，跃来跃去，一步跨度甚至超越了十米，脚尖轻点，便可“借”枝叶跃进，轻盈灵动间，如游鸿轻舞，山猿飞蹿；兴奋之极时，借着竹叶一蹬，扶摇直上数米之高。

　　这种轻身术在古时也流传不多，名为：踏桥步，在民国时又被改为草上飞。而后扶摇直上的一跃数米，也是武当祖师张三丰所传的功夫，梯云纵。

　　乔沐身形落下后，额间汗液涔涔，喉中一口内气坚持了近三分钟。是他这些年里，最好的成绩了。

　　如果他将内气盈满足部三阴三阳，光是狂奔的话，他可以坚持十分钟以上的高速运动，一旦改变了内气运转，进行了如“琼台揽月、梯云纵、上天梯、鹊桥步、凌波踏”等功夫交叠，内气消耗会成倍加剧，所以这一次能够坚持三分钟，他也十分满足。

　　练习过后，身体消耗实在太大，乔沐也懒得自己动手做饭，干脆就出门准备找个小饭馆解决口腹之欲。

　　踏出红痣空间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晚上9点。

　　在街边小饭馆中，解决了晚饭后，乔沐也没有急着回家，干脆悠闲的逛起了街来。

　　毫无疑问，蓉城的夜晚比白昼更加美丽，蓉城市民步调悠闲，小吃摊遍布每个街头，霓虹虽多，却不显的堕落。行走在夜街上，来往的民众比白天还要多。

　　“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不动不摇坐如钟……”悠闲自得间，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教授？都快十点了，教授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乔沐接起后，张教授并没有讲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问乔沐现在有空没？如果有空赶紧到蓉城医科大学，说是魔鬼草的化验有了发现。

　　挂掉电话后，乔沐直接叫了辆计程车，朝着蓉城医科大学赶去。

　　医科大一直以来，就和中医药大学有间隙，这是西医和中医的理念不谋。俩个学校虽然私底下不和，但表面上还经常举办俩校的科研讨论和病理竞赛，所以张建国和医科大化验科的邱晨教授，还是比较熟悉的，甚至是多年互损的老友。

　　这一次邱晨得知张建国竟然会求他进行西医化验，表面上淡定的接受，其实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人越年长，就越爱讲道理，邱晨这一次可是卯足了劲去化验那什么“魔鬼草”，就是为了在张建国面前，好好的宣扬中医有缺陷、西医很完善的结论。

　　可让邱晨没想到的是，当他开始进行化验后，这株神奇的小草像是谜一般吸引了他的眼球。

　　魔鬼草的外形和普通的青草基本一致，但再医学显微镜下，取样观察，细胞结构中竟然并不存在叶绿体和叶绿素，那它为什么会呈现出绿色呢？它不进行光合作用又是靠什么进行成长呢？基础的结构中，没有线粒体，就如原核生物一般。细胞的活性也远超普通植物细胞，甚至比人体的细胞更具活性，分裂能力从细胞结构上看，是存在的并且远超普通细胞的，但真实情况下，魔鬼草细胞却从未分裂过。

　　更让邱晨着迷的是，魔鬼草中含有纳米小的灰色物质，这种物质根本无法研究出成分组成，用γ镜Led 6000激光也无法切割。

　　只是从显微镜中，可以看出这种灰色物质的活动力很强。

　　邱晨兴奋的解说着关于魔鬼草的各种实验，从白天到晚上，他四五天来只休息了二十多个小时，虽然大脑疲倦指数已经超标，但邱晨一进入化验，精神活力瞬间爆表。

　　“如果能够得出这种细胞的用途，并且分离了灰色物质研究，我敢肯定，这绝对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生物实验！世界都将为之震惊！”

　　乔沐听完邱晨的说辞后，和张教授一样，根本不知所云。如果这是那么伟大的东西，为什么突然就长遍了全城，是只有蓉城有魔鬼草还是全球都有？

　　“说不定这个灰色物质就是关键。”张教授看向乔沐，脑海中闪过道道思绪。

　　“嗯……也许这个里面的确存在什么猫腻。”乔沐点了点头，张教授的意思他很明白，预言中‘清洗世间一切’的，说不定就是那灰色物质。

　　不过乔沐并没有见识到魔鬼草发威，所以只是心中有所认同张教授的话，却并不是真的觉得会因此‘灭世’。

　　邱晨并不知道张建国话中的深意，还以为是赞同他的理论，嘻笑着频频点头。

　　“邱教授，这个魔鬼草会对人类身体健康有害么？比如香气或者灰色物质会对人类产生威胁吗？”乔沐问道。

　　邱晨思考了会，迟疑道：“我能肯定那香气对人类无害，虽然这草的细胞结构世间罕有，但它的油细胞中有分泌组织，能够分泌出具有香气的芳香油，这和花朵很类似。我提取了一些芳香油做实验，并没有任何威胁人类身体健康的物质……不过那灰色物质，我就无法肯定了，按照植物细胞的常态，我推测应该也没有什么威胁才对……”

　　乔沐听后，点了点头。张教授却只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邱晨对魔鬼草的研究非常的痴迷，在向俩人解释了最近的化验结果后，竟然又开始用着各种刺激酶对魔鬼草细胞进行反应，一点也不在乎实验室里还有俩个活人。

　　俩人向邱晨道别时，他好像也没有听到，一心扑在实验中。张建国见状，摇了摇头，取出纸笔，写下了一排“小心魔鬼草”的话，便与乔沐离开了实验室。

　　夜色朦胧，一老一小并没有急切的赶着回家。
　　“小沐，你相信魔鬼草会真的‘清理世间一切’的预言吗？”

　　“我无法相信，因为实在难以用科学去解释。”乔沐毫不犹豫的说道。

　　“是啊……我也不相信。但有的时候，科学这个包袱又限制了人类思维的发散，一出了神妙的事情，就认为是迷信。说不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是科学范畴，只是现今科学家还没有研究到那一步罢了。”

　　“所以，教授相信魔鬼草的‘灭世预言’？”

　　“……”乔沐的话没有得到回答，张建国只是沉默不言，作为学生的乔沐也没有追问。

　　沉默的氛围一直萦绕到俩人分手。

　　乔沐以为得不到张教授回答时，他却突然开口：“我…我也不相信。”

　　乔沐笑道：“无论你相信不相信，这都不是一个问题。如果灭世劫难真的到来，世间人都是应劫之人，谁也逃不开。所以，无论真实与否，到了那时你才知道。”

　　张建国听后也笑道：“你这滑头，也会掉书袋了。”

　　“最近天气反常，虽然这几天有所缓和，但还是让人担忧啊。教授与其担心魔鬼草，还不如担心未来经济上涨呢。今年粮价肯定会上涨，御寒物品估计也会涨，教授倒是可以趁现在多囤积一点。如果真有灭世劫难，家有存粮，活的也久一点。”乔沐斟酌着开口，因为答应姜虎不外传小冰河即将到来，所以只能侧面的提点俩句。

　　张建国点了点头，“这事你师母早就开始念叨了，家里买了半年份的米面，你就别淡吃萝卜闲操心了。好好的考过俩周后的半期测试，才是你现在最主要的目的。”

　　俩人就半期考试聊了几句，便各自分开。他们却并不知道，半期测试这种让学生忧虑让老师幸灾乐祸的考试，兴许永远也不会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