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露晓白

37、三十五 青梅竹马？

　　星期日。
　　“汪宇哥哥！”陈汐端着两杯果汁跑上来：“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汪宇笑着众她手里接过果汁：“你还叫我‘汪宇哥哥？’听着好不舒服啊。”“怎么会不舒服呢？我小进修不就是叫你做‘汪宇哥哥’的吗？”
　　陈汐喝着自己的果汁道。“随便你好了。”
　　汪宇笑着，他修长的的眉上挑，优雅的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道：“坐下来说话吧。”
　　“嗯！”

　　坐在从前常常玩耍的主题公园的秋千架上，任双腿拖着地面。
　　汪宇一下一下的吸着果汁，听陈汐轻快的叙述她自己的故事，不时点头。停了一会，陈汐道：“汪宇哥哥，你在想什么？”
　　“你长得很漂亮了呢，小汐。”汪宇盯着陈汐的脸，由衷的赞叹道。
　　陈汐的脸红了。从来不在男生面前红脸的她似乎只有在汪宇和魏震的面前才显出小儿女的娇羞。她道：“你又在取笑我了，汪宇哥哥！”
　　汪宇摇头道：“真的是长漂亮了嘛，还不让说你漂亮的吗？”
　　“你才是越长越帅呢！”陈汐盯着汪宇的眼睛道：“你的眼睛越来越蓝呢。我记得小时候就已经很蓝了！现在看上去就像大海的颜色！”
　　“我本来就是混血儿嘛！”汪宇不以为然的道。
　　“可是，你本来就长得很帅啊，我记得小时候就……蔺珂哥和杜言哥总是为了无霜期和别的孩子打架！”
　　“拜托，那是为了你好不好？”汪宇颇头痛的道。
　　陈汐摇头：“不是啦！不是！总之，我啊，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帅的男生！”
　　“你自己的男朋友不是也很帅吗？”汪宇笑着说道。“魏震吗？我不觉得。不过啊，和他一起真的很安心。”
　　陈汐笑着跳起来：“我帮你来推！”她用力推汪宇坐着的秋千，又道：“汪宇哥哥，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呢？”
　　“我回德国了。”汪宇道：“再后来去了美国留学。在那里住了四年，半年前才回到中国。”
　　“呼，对了！你有德国籍嘛！真好，到处旅游！对了，既然在美国有那么好的成绩，为什么不留在那边发展，又回来了呢？别告诉我说是因为爱国哦，虽然你有一半中国血统来着。”
　　汪宇摇头：“你以为人人都那么爱国的吗？我没那么伟大。我回来……”他盯住陈汐：“想回来看看以前的朋友们，比如你，还有小言，阿珂。”
　　“杜大哥和蔺大哥吗？我也好多年不见他们了。自从你离开之后，很多年了。你找到他们了？！”陈汐兴奋的道。
　　“嗯”汪宇握住陈汐一只手：“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小汐，你会忘了我吗？”
　　陈汐一愣：“你在说什么啊，要去很远的地主不再回来吗？出了国还是可以回来啊！”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去了很远的地方，你会忘记我吗？”
　　“肯定会忘了的。”陈汐笑着答道：“人的一生很短暂，记住的东西有限呢。”
　　“是啊。”汪宇低声道：“说的也是，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骗你的啦！”陈汐笑着反握住他的手：“我怎么会忘了汪宇哥哥呢？不止是汪宇哥哥，还有小杜哥哥，小蔺哥哥，我都不会忘记的！我啊，最喜欢你们和阿震了。”
　　听见这句话，汪宇的脸上出不可思议的笑容。
　　陈汐疑惑的问道：“我有说些可笑的事情吗？”
　　汪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太开心了而已。”他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会儿，微笑道：“小汐，闭上眼睛。”
　　陈汐不解。汪宇催促道：“快闭上眼睛，有礼物送给你。”
　　于是陈汐乖乖闭上眼。汪宇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的挂上她颈间：“可以睁开了。”
　　陈汐睁开了眼：“哇塞！”她按住胸口，那是一枚串挂在红绳上的玉鱼，晶莹剔透没有半分的杂色。
　　汪宇道：“这是河田籽玉，我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就拿来送你。”
　　陈汐把玩着玉鱼，道：“真的好漂亮。不过汪宇哥哥，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伸手想要摘下来。
　　汪宇按住她的手：“从小到大，你还是这么的直率！小汐，你不是一直叫我做哥哥的吗？如果你真当我是你的哥哥，就收下它吧。我可是选了很多家才选到这一件的，很想把它送给我久别重逢的妹妹。”
　　“可是……”陈汐虽然很喜欢这件小玉器，但仍然不愿收下这昂贵的礼物。
　　汪宇看出她的心思，笑道：“如果不收下，就是不要我这个哥哥！”
　　陈汐的目光游离着，突然点头：“哪，好吧！我也回送汪宇哥哥一个。”她笑着，四顾无人，轻轻的吻上了汪宇的眉间：“亲你一下算做回礼，我可没提前准备礼物。”狡黠的笑着，却没发现汪宇的耳根已经红透。
　　不远处，徐东海站在假山石后，注视着这一对可称青梅竹马的友人，唇角上挑。他刚想走过去，一个皮球恰好滚到他脚边。
　　“嗯？”低头。
　　两个小孩子跑到面前：“大哥哥！可以把皮球还给我们吗？”
　　徐东海捡起皮球，递还给两个孩子：“拿去。”
　　个子高些的孩子抢到球，大声叫着：“小辰！走吧！”个子小些的小辰跟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走远，还回头向着徐东海挥手：“谢谢你啊，大哥哥！小东，等等我！”
　　徐东海怔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十年前，大榕树庄。
　　村头向阳的榕树下，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抱着头，蜷着身，任由其他几个孩子的拳打脚踢，连哼也不哼一声。
　　当那几个孩子打够了，悻悻离开之后，那孩子才松开了手，摊开整个身子躺倒在榕树下。他冲怀里那只脏兮兮的小花猫笑了笑道：“他们都走了，没人会欺负你了。”甜甜的笑容挂在男孩子被打得淤黑的嘴角。一双紫色的瞳子里全是温柔：“好了，快回家吧，不然你的主人要着紧的。”
　　那小猫爬下他膝头，用粉色的小舌头舔他小脸，一边“喵喵”叫个不停。男孩子被它舔得忍不住大笑起来：“好痒！”
　　“小花！小花！”
　　远处，另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扯着嗓子唤自己的宠物。
　　很快的，他找到了在树下舔着小少年的小花猫。
　　他并没有去惊动睡着的小小少年，只是抱起小猫，静静的坐在树下看那张脸的主人。
　　也许是感到了身边有人，那小少年猛睁开眼，坐起身：“你是谁？”
　　“我叫小东，你的眼睛是紫色的呢!”继而又道：“你是那个我妈妈说的紫色眼睛的小辰吧？”
　　小辰一凛，向后缩身：“紫眼睛又怎么样？”他满眼的敌意。
　　奶奶在他懂事之初就再三告诫过他，绝对不要相信任何一个陌生人。因为那双眼睛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显得那么的不同寻常。
　　小东由衷的赞道：“好像藤花的颜色！很漂亮呢！真的！”
　　“你不怕我吗？村里人都说我是妖怪！”小辰瞪着好看的紫色眼睛，捏着小小的拳头道。
　　小东疑惑的摇摇头：“为什么要害怕呢？我觉得很漂亮啊。还有小花，它也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呢。是不是？”他抱高怀中的猫咪。
　　“小花？好难听的名字。”小辰翘起嘴。
　　小东把猫递到他手上：“你看，它也不怕你，他喜欢你呢。”
　　“真的？”小辰眨着眼。
　　“对呀！”小东笑着：“你不是妖怪，我和小花都很喜欢你啊……”那名叫小花的猫咪就像是要证实主人的话一样，拼命的扒着小辰的衣服向上爬，努力的想要挤进那个小小的怀抱。
　　小辰抱紧了小猫，绽开个大大的笑容。那时，小东觉得天蓝得好美丽，云也好美丽。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心太快乐。

　　“小辰，如果他们再欺负你，我帮你打他们！”
　　“小东，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呢！奶奶说可以让我上学了！”
　　“昳辰，你的球踢得真好！”
　　“小东，校长说我可以保送升上初中呢！奶奶听了一定很高兴！我啊，还认识了个朋友，他叫魏震。”
　　“就是在球场上用铲球踢伤你的那白痴？”
　　“还提这个做什么？我和他已经成为朋友了！他也不怕我的紫眼睛。”

　　“想变强吗，昳辰？”
　　“嗯？”
　　“变强以后就没人呢再欺负我们，叫我们泥腿子了。我认识了一位大叔，他可以把我们变得很强。昳辰，放学后我带你去吧。”
　　“不要了。我还要赶回家帮奶奶收夏粮。”
　　“晚一天不打紧的啦！”
　　“昳辰！”
　　“小东，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