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露晓白

35、三十三 星愿（下）

　　四月九日。
　　一大清早，姚雨就兴冲冲的拉着妹妹跑进综合医院的大门。
　　“泠然！”推开房门，看见狄扬正把泠然抱上轮椅。
　　“阿扬，你来得真早！我来帮你！”姚雨说着抱起毛毯，盖在泠然腿上：“小然，再多穿点儿！”
　　泠然嘟着嘴：“今天天气很好。”
　　“你不能感冒！”姚雨叫道。“再戴顶帽子！”姚雨变戏法般从妹妹手里拿过纸袋，掏出一顶漂亮的帽子：“戴上！唔，好帅，呵呵。”
　　泠然微微皱眉：“要把我打扮成北极熊么？现在是四月！”
　　狄扬看看他，微笑：“怎么会呢？你是病人啊。泠然，我去打电话叫爹地来接我们！”他转身跑开。
　　姚清看看撅着嘴的泠然，又看看热心为他围上围巾的自己老哥，嘻嘻一笑：“哥，你真的要把泠然哥弄成北极熊啦，今天天很好呢！捂出热伤风可不太好。”
　　“哦？”姚雨抬头看看天，又看看一脸不情愿的泠然，笑了：“是有点儿过了，那就不戴围巾了。”他瞅着泠然，道：：“开心吗？然然？大家给你过生日。”
　　“嗯，开心。”泠然拨开他的手：“你的礼物呢？”
　　姚雨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等会儿到了叶灵生家再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好。”

　　“老爸！阿扬打电话来催啦！”叶灵生把手里的盘子丢到一边，抱着电话吼道。叶少平正把一应医疗器械再重新检查一遍，连头也没抬，应道：“生生，你去接他们。”
　　“什么？让我去接？爸爸……”叶灵生唬了一跳：“您不是不知道泠然和我……”“有过节是不是？”
　　叶少平立好点滴架，道：“灵生，为什么要在我们家为泠然过生日呢？”他深邃的眼光直视爱子。
　　叶灵生搔头：“这个……”他脸涨得通红，偏偏不肯再往下说。李若英在一边洗菜，一边道：“生生！快去接阿扬他们！”
　　“哦！”叶灵生应着：“爸爸……”
　　叶少平微笑：“去吧，生生！”
　　叶灵生撇嘴，不甘愿的拖过自己的外套：“我去了。”“砰”的一声关上门。
　　李若英从厨房走出来：“老公，生生去了吗？”
　　叶少平淡笑：“不然谁去啊？咱们家灵生又不是上不得台面。对了，你会不会太忙？扬扬那几个孩子又帮不上什么忙。”
　　李若英微笑：“韦欣一直在帮我。扬扬他们只要照顾好那个孩子就好了。老公，那孩子很可爱吧？”
　　“嗯，和生生很像的孩子。”
　　“咦？那么，希望他能过个好生日。”

　　阳光透过新生的绿叶映照在一行人身上。
　　执于泠然的固执，他们没有坐车，而是全体步行。六个少年男女说笑着，轻快的哼着流行的歌曲。
　　喜爱热闹的杨浩一路上与黎冰的绊嘴就没有停止过。姚清顽皮的用折的毛毛草小兔子，不时拿到泠然的眼前乱晃。狄扬陪着推轮椅的姚雨慢慢的走在泠然身边。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体内的能力消失之后伴随而来的是体能的下降，被进化过后的细胞组织不能如愿的调和，三天两头互相开战，结果导致烧烧停停，人也总是摇摇晃晃的。今天早上本来夜班的曹矽华揪到他时不打算让他来接泠然，狄扬却说如果他不来接，灵生恐怕更不敢来接。曹矽华心疼却毫无办法，只能简单的拿了退烧药给他。狄扬可是准备一大早就跑来医院接泠然的，所以母亲的细心让他无可奈何，只得听话。不过，还好，姚雨给泠然打扮的时间就用了一个小时。
　　泠然侧头，看见狄扬轻飘飘的步子：“阿扬，你不舒服吗？”
　　“呃？嗯？”狄扬摇头：“只是轻微感冒，没事。啊，对了，我真得离你点距离，你不能感冒的。”他又退开一步。
　　杨浩看到之后走回来：“姚雨，换我来推吧，你陪泠然说说话。”
　　姚雨微笑道：“我才不累呢！你和阿扬陪他说话吧。哎，叶伯伯来接我们会不会错过？”
　　“应该不会吧。我们这么大一群人，爹地不会看不到。”
　　“钟轩和魏震呢？”泠然问道。
　　狄扬答道：“小钟和韦欣在帮我爹地和妈咪。阿震去车站接人了。”
　　“接人？”
　　“接陈汐，你也认识她吧？”狄扬笑笑。
　　泠然摸摸帽子，猛一拍手：“对了！是那位很帅气的姐姐吗？”
　　“嗯，你也说她很帅气？”狄扬轻轻掸掉他帽子上落的桐花：“陈汐啊，野起来没得说。”

　　叶灵生坐在副驾座上东张西望，突然大叫一声：“停车！”他跑下车：“阿扬！怎么都用走的？”
　　“来，泠然和姚雨先跟阿扬去我家。”叶灵生一边安排着一边刻意避开了泠然的眼光：“其他人坐公车去吧！”
　　“我来！”叶灵生把泠然抱起来，放进车后座：“姚雨，你陪他坐后面吧。阿扬，你坐前面带路。哎！你……好烫，你又发烧了！”“我不要紧。”狄扬拿下他放到自己额上的手：“家里安排的怎么样了？”
　　“爸爸已经都安排好了。你先带他们去家里！”叶灵生狠狠盯着他：“阿扬，你等会儿再去打一针吧，好烫呢！”他关切的再用手摸狄扬的头。
　　狄扬歪歪头：“我不要紧的。灵生！你们要快点儿赶车，知道吧。泠然的时间很紧的。”
　　“不用担心！”叶灵生钻出车外，刚要和杨浩等人一起去车站，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道谢声：“谢谢你，叶灵生……”
　　“泠、然。”叶灵生没有回头：“不用向我道歉。泠然，对不起。”他感到背后那双真诚的眼睛。他不敢回头，怕看到那张与雷昳辰相似的脸。

　　边城市北站。
　　“小汐！这边！这边！”魏震一边大声叫着，一边挤向出站口。陈汐一手捂着头上的太阳帽，一手提着行李东张西望：“阿震？！在哪里？魏震！”
　　“小汐！”魏震站在出站口捶胸顿足。陈汐被蜂涌的人流挤得东摇西晃：“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又不是清明节放假？” 她只得随着人流向外挪。突然手上一紧，再一轻，行李被人抢走了！
　　“喂！”陈汐叫着，眼看那个人挤出了站口：“魏震！我的行李！”她总算看到了魏震。
　　“站住！”魏震离那个抢包的贼只有两步之遥却抓了个空：“咦？”当他回过神来，听到陈汐活泼的尖叫声：“啊！”“小汐！”魏震紧张的扭头！
　　陈汐和一个比自己还高大的男子在有说有笑，那个人的手里还提着小汐的行李。魏震的牛脾气上来了：“小汐！”
　　他跑回陈汐的身边。
　　而后对该男生怒目相对。他意外的看到那青年浅金褐色的头发，以及宽大墨镜下俊美的脸形。第一个概念是：“好帅的混血儿！”
　　“阿震，”陈汐忙不迭的介绍道：“这是汪宇哥哥，我在幼稚园时的大哥哥!”她幸福的眉梢上挑：“这个是阿震，我的好朋友。”继而浅笑：“他姓魏。”
　　“你好，我叫汪宇。”汪宇大方的伸出手来。
　　魏震迟疑了一下，握住对方看似白晳的手：“你好，我是魏震。”
　　汪宇的唇角上挑，一个极清浅的笑意：“真高兴能认识你。”
　　魏震看看身边兴奋不已的陈汐，抽回手：“小汐，我们先去灵生家吧，大家可能已经到齐了。这个，啊，这位汪大哥以后再约吧？”他对面目俊美，带着明显欧洲血统的汪宇有着些微的敌意。
　　汪宇顽皮的欣赏着眼前的少年的特别表现，微笑，摘下墨镜：“小汐，你的朋友好像不喜欢我。”
　　魏震给震住了！他发誓，自己除了昳辰的那双紫眼之外没见过这么幽深清澈的蓝眼睛，蓝得好像小时候看过的《圣斗士星矢》中撒加的眼睛，爱琴海的忧郁与幽远。
　　陈汐道：“汪宇哥哥，你的眼睛比小时候还要蓝了呢。”继而瞪魏震：“你怎么呆掉了？”
　　魏震的些无措：“他，他的眼睛……”“我本来就是混血儿。”汪宇再度微笑：“不过，只有那双紫色的眼睛和你身边这黑色的瞳孔会吸引你吧，魏震。对了，小汐，你们有事的话我改天再来找你。”
　　陈汐笑了：“好啊！不如就改明天吧，下午三点，你在原来的幼稚园门口等我。”“嗯，那，我走了。”
　　汪宇半弯下腰，在陈汐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公主，我期待与你的约会。”说完，他戴上墨镜，在四周人众惊讶的低呼声中离去。
　　“汪宇哥哥……”陈汐有些苦恼的看看四周好奇的人丛。她捧住自己的手，这上面还留有汪宇的气息。魏震不满的皱眉顿足：“什么嘛！”
　　他跳脚：“他，他到底是谁啊？为，为什么……”他回视，却发现陈汐已经走得老远。
　　“小汐！”魏震追过去，抢过行李：“小汐，我来拿！”
　　陈汐偷偷笑：“你妒嫉了？”
　　“谁，谁妒……忌？” 魏震不甘愿的低声哼哼道：“他，他凭什么亲你的手。”
　　“哎哎，他们三个从小就是这样对我的，我还吃一惊呢！”
　　“三个？”
　　“对啊，幼稚园的时候老师叫我们□□。”
　　“不会吧？”魏震的眼睛睁得更大，一边叫车一边道：“幼稚园的事记那么清楚做什么？”
　　陈汐回头笑道：“那小学的事记那么清楚的是谁？”
　　“小汐！～～～”魏震惨叫！

　　彩色的，全部是彩色的。剪纸，丝带装饰着整间客厅，还有氢气球在飘着，堆满了茶机的小山般的礼物！这是做梦也梦不到的欢愉，好像孤儿院里过年的景象。
　　“呆了吧？”是姚雨温柔的笑脸。
　　“喜欢吗？”耳边是慈爱的声音。
　　“好看吧？”是叶韦欣清脆的声音。
　　“怎么样？我们准备的还满意吗？”是狄扬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温暖。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喜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纤长的眼睫挂上水珠，淡紫的眼瞳里映着无比的幸福。
　　泠然兴奋的握紧胸前的衣襟：“好，好开心！”他泣不成声。几个孩子相视而笑，也是无上的幸福与安慰。
　　姚雨俯下身：“小然，开心吧？”
　　泠然肯定的点头：“好开心！谢谢，谢谢大家。我，我怎么哭了？眼泪止不住……停，停不下来。”他抱住一直像哥哥般亲切的关心和爱护自己的狄扬：“我，我好开心啊，阿扬。”
　　狄扬轻抚他的头发：“泠然，十六岁生日快乐。”
　　李若英悄悄走到厨房：“钟轩。”被她叫过来的钟轩不解？
　　“阿姨？”李若英泪流满面：“那孩子，就是泠然吗？好漂亮的孩子。”
　　“阿姨……”
　　李若英微笑：“他，和生生真的很像呢，和生生简直一模一样……”
　　钟轩笑了，放下手中的蒸笼：“是啊，和灵生一模一样，都是好孩子。”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十几个人的合唱中，那枚由叶灵生和狄扬去订做的特大蛋糕被他和钟轩一起抱了出来。两个人成了名副其实的横着走的螃蟹。
　　“Happy Birthday！”两人合力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得意的插好上面的16根彩色可食蜡烛。叶灵生道：“泠然，许个愿吧，一定会实现！”“这么大的蛋糕才许一个愿？”快嘴的钟轩叫了起来：“起码要许三个愿才行！”
　　泠然望着那个大蛋糕，看到上面繁复花色中耀眼的红字：“泠然，生日快乐！Happy！”他感激的望向叶灵生，由衷道：“谢谢。”
　　叶灵生燥红了脸，催促道：“快许愿吧！”
　　泠然盯着跳动的十六簇火焰，轻轻合掌，闭上了双眼：“第一，希望我自己的病早日康复，可以重返校园；第二，我想要考上医学院，当一名合格的大夫治病救人；第三，我要我们所有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门给撞开了：“Sorry!我们来迟了！”魏震拎着行李和陈汐一同出现在门口：“哎呀！好像正在许愿!不好意思，打断了！”两个人异口同声，惹得一拨人狂笑不止。
　　叶灵生把死党拉过来，掩上门道：“别介！来得正正好。是不是，泠然？”
　　泠然笑笑：“是呀，我正在想魏震学长和陈汐姐姐怎么还没到，总不会让我许愿一起到吧。差点儿浪费一个愿望呢。”他笑得灿烂：“好，人都到齐了！我现在要许最后一个愿望了！”再度虔诚的闭上双眼，大声道：“第三！我要我们所有的人都永远快乐幸福！”他微笑着，睁开眼，用力吹向蜡烛，陈汐拉拉魏震，魏震拽拽狄扬，狄扬揽着叶灵生和钟轩，钟轩牵着叶韦欣，韦欣勾着黎冰，黎冰看看姚清，姚清望向哥哥，姚雨揪到杨浩，十个少年男女同时和泠然一起吹熄蜡烛，大声笑着：“Happy Birthday！”餐厅里响起一连串轻快的笑声。
　　看着笑闹着分切蛋糕的孩子们，李若英悄悄叶少平：“少平，这么吵可以吗？那孩子的身体…”
　　叶少平点头：“放心。我交待过他们要小心了。这些孩子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嗯。”

　　当泠然接过姚雨的礼物——一枚简单的黄铜八卦时，他愣了一下。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什么，是一双紫色的微笑眼瞳：“……然然是属蛇的……他一定会喜欢！”泠然的迟疑被姚雨看在眼里。
　　姚雨微笑：“怎么了？不喜欢吗？”泠然慌忙摇头：“不！最喜欢了！”
　　“报歉，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
　　“礼轻情义重嘛！而且你看泠然那么高兴！” 杨浩搡着姚雨道，同时递上自己的礼物，一个足球！他道：“这个可是今年的冠军球！你要收好！还有，你的脚也得快点好起来才行！”
　　“嗯！”泠然爽快的点头，接过足球抱在膝上，由衷道：“一定要等我哦！我还要踢后卫的位置。”
　　他笑着望向叶灵生：“到时候，我可以申请参加校队吗？”
　　叶灵生道：“只要你的情况许可，大概能坐坐板凳吧。”他搔搔头。末了又补上一句：“那个，当替补问题应该不大。”眼光下撇向泠然的右脚，是在认真考虑的表情。
　　狄扬和魏震不由想笑，这家伙，恐怕已经把正在办转学手续的事情给忘九宵云外了。
　　狄扬从角落里站了起来，道：“我有个提议！”
　　魏震偏头：“你又有什么言要发？”
　　狄扬道：“我们一起为泠然唱首歌吧。”他狡黠的眨眼：“难得大家都在。泠然，想听什么歌？”
　　叶灵生叫了起来：“我，我五音不全的！”
　　杨浩嚷道：“别介！我只会两首歌！”
　　黎冰抿嘴道：“这个主意好极了！对不对，韦欣，陈汐，小清？”
　　那三个被点了名的一齐点头。
　　狄扬又笑了：“大家都没意见呢。”
　　叶灵生和杨浩道：“喂！我们有意见！”
　　狄扬像是没听到，他擦擦嘴角的奶油渍，道：“我来起个头，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相视再无言，合声起：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
　　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
　　用我们的歌换你真心笑容
　　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
　　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
　　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
　　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
　　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LaLaLaLa.........
　　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
　　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
　　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
　　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
　　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激昂热情的歌声在客厅里不停的传唱着，一遍又一遍，伙伴们手舞足蹈着，拉扯着笑闹着，这一切都被陈汐放在角柜上的小型摄影机录了下来。

　　同一时刻。
　　边城市私立高等大学生物研究室。
　　“嘭！”的一声巨响！一阵黑烟猛蹿出来，连带着将杜言和蔺珂轰了出来。
　　“呸！呸！”蔺珂用白大褂的下摆擦脸，嗔道：“你加了什么？又爆炸了！早说过叫你别把化学药品搬到生物室来！”他怒发冲冠：“我的头发都烧焦多少次了！”
　　杜言一边用力咳，一边道：“不过是一点儿苯液而已！我怎么知道会爆！”他抹着脸：“谁叫你头发没事儿留那么长！”
　　巨大的爆炸声轰动四野，却没见人来过问。看来这两人的破坏力已经在校园见怪不怪了。谁叫这所学校幕后的董事长就是杜言那位腰缠万贯的老叔呢？更何况蔺珂的背后有整个神峰集团坐镇。学校还得靠这两人吃饭呢！
　　杜言看看蔺珂，“呵”的一声笑出来。好嘛，蔺珂那长及过眼的刘海儿这一次被真的给燎胡了大半，一双细长凌厉的眼睛露出杀人的锋芒，附带衬得下颌更尖。
　　蔺珂瞪他一眼：“你笑什么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儿一从烟囱里爬出来的！”
　　杜言也不甘示弱，叫道：“我是从烟囱里爬出来的，那你还是烤猪一盘儿呢！”
　　蔺珂火冒三丈：“喂！你别得了便宜卖乖！是谁害我次次头发被烧焦的！”
　　杜言笑道：“是你！你！就是你自己啊！”“你！”
　　正当两人大逞口舌之快，继而将要升级为每日一战时，一桶凉水从天而降，泼了个湿透。
　　“谁？！”杜言急急转身，挥拳：“谁胆子那么大！敢泼我家小蔺一身水！……咦？你……”
　　“咚！”又一桶水全泼在了杜言的脸上，伴随着戏怩的笑声：“我看你们吵得这么凶，帮你们降降温啊，老大。”
　　“汪宇！”蔺珂拧着湿衣服走近：“你找死啊！什么时候过来的？跑哪儿去了？”
　　“已经看你们半天了。你们两个吵架的样子还是那么有趣。”
　　汪宇笑着道：“我啊，今天……”杜言不等他说完，扑上来，用近一米九的大个压住他：“去死！敢取笑你家老大我！”
　　“见到小汐了。”汪宇笑坐在地上，把话说完。
　　蔺珂居高临下：“哦？小汐？你找到她了？”眼角眉梢都是笑着的。
　　汪宇努力从杜言的魔爪中逃生：“嗯，小汐变得好漂亮了！”
　　蔺珂挑起下颌，一个高傲的笑容：“当然，我们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