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露晓白

13、十三 潮汐

　　两天后。
　　冷饮店里，泠然忙得不可开交。
　　姚雨坐在靠墙的桌子旁乐得看他忙碌，因为这样一来，泠然就没空胡思乱想了。
　　姚雨喝着柳澄汁，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电视里正在播放他最喜欢的卡通片《魔神英雄坛》。他最喜欢里面的虎王和西米格了。
　　泠然老是说他像个长不大的小孩，成天只会看卡通片。姚雨不以为然，他觉得卡通片本身具有很强的娱乐性，老少皆宜而且童心永不泯。
　　突然，卡通片被中断了！
　　“现在插播一则寻人启事！王辉，男，五岁，圆脸，小眼睛。上身穿红色夹克，下着蓝色背带裤。于今早七点前后在公园走失。如有知其下落者，请与王＊＊联系，必重谢。”
　　“又有小孩子走失吗？”姚雨饮着自己的果汁：“现在的小朋友怎么总是走失啊？”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又是走失？这个星期已经走失了十个小孩子了，全都下落不明？难道？”心念一动，他惊的一身冷汗：“被抓走的吗？突然失踪那么多小孩子，我和小然又遭到袭击，莫不是！”他跳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付了钱，向泠然打个招呼，以最快的速度向钟轩打工的地方奔去！
　　鸿雁餐厅。
　　穿着侍者服的钟轩正在把盘里客人要的食物放下。这时，吧台小姐叫道：“小钟，你朋友找你！”
　　“哎！”钟轩答应着，忙完手头的工作，走回吧台：“姚雨？”找他的正是姚雨。姚雨跑得一身大汗。
　　钟轩诧异的看他：“什么事这么慌张？”他用手在衣脚上擦擦道：“我很忙。”
　　姚雨道：“知道吗？这星期有十个小孩失踪。”他抹一把汗：“你知道吗？”
　　钟轩瞪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不住的四处张望：“你看我现在有多忙。”
　　姚雨莫明其妙的看着他，半天才口吃地道：“你，你，你不知道吗？我……”
　　钟轩一扭身：“来了！”端起托盘，冲到厨房去了。姚雨摸摸自己的头：“他？”他有些糊涂了。
　　钟轩从厨房托着盘子走出来时，看见姚雨仍站在那里等他。他无可奈何的摇头，自顾自的去送食品了：“死脑筋！真是小孩子！”
　　姚雨几次叫他，他只当做没有听到。姚雨终于还是走了。
　　钟轩抬头向吧台的方向望去：“走了吗？唉，”他苦笑一声：“不是我装聋作哑，只是……对不起了。”
　　他挠挠头：“我现在还不能插手呢。”
　　“侍应生！”
　　“哎！”钟轩转头：“先生，您要什么？”……

　　姚雨两手插在裤袋里，踢着石子：“钟轩怎么了？他不管吗？他不怕宝宝有事吗？”他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该去问谁。
　　身后传来按铃声：“姚雨！”不用回头，姚雨也知道是杨浩。他转头：“嘿！是你。”
　　杨浩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泠然呢？”他认为这二人一向秤不离铊。姚雨微微一笑：“他非得和我一起吗？”
　　杨浩推着车子与他并肩走，道：“听说泠然打工去了？”
　　“嗯。”姚雨心不在焉的答道。
　　杨浩发现他似有心事，于是半开玩笑的道：“怎么了？变成锯嘴葫芦了。”
　　“你才是呢，大预言家！”姚雨扬起拳头。
　　“有心事吧？”
　　“跟你无关。”姚雨撇撇嘴角。
　　“无关？你怎么和泠然一个口气了？”杨浩微微一知：“我早就被你们牵累了，现在才说与我无关？别这样子好不好。最近，老是有小孩子失踪，是不是与你们说的那个人有关？”
　　姚雨点头又摇头：“我不敢肯定。”
　　两个人正说说笑笑，姚雨突然发现了什么，他“咦？”了一声。
　　“怎么了？”
　　杨浩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那个新开张的“二元店”前站着一对少年男女。姚雨认出了陈汐的背影，同时感到陈汐身边的魏震身上“完全卵化”的气息。
　　他走过去。
　　杨浩也瞧见了，脱口而出：“魏震啊。”
　　“嗯？”姚雨停了下来：“你认识他？”
　　“对，他就是上次和咱们校队赛球的那个白阳学院的足球队长＿＿魏震啊，听说还是叶灵生和狄扬的老同学呢。球踢的帅呆了，人也酷毙了，咱们学校有他不少球迷呢。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
　　陈汐在那一堆廉价物品中拣出一只白色的手镯。她在手上试了又试，刚刚好。于是笑着对魏震道：“好看吗？”
　　魏震毫不避嫌的执她的手：“不错。”又摸摸镯子：“是石头的吧？小汐，我觉得那个淡紫的更适合你。”
　　“紫的吗？”陈汐拿起来，套在手腕上：“真的！”魏震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想好要哪个没？”“紫的！”“老板，我们要这个。”他把钱递过去。
　　陈汐又跑到另一边：“那个螺丝刀！”“噢？”魏震把头转过去，恰恰看到了姚雨。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会遇见姚雨，他可不想扫了伴陈汐逛街的兴致，他装着没看见。
　　杨浩拉拉姚雨：“你一直盯着他干什么啊？”
　　姚雨道：“我们走吧。”
　　“哎！”杨浩还想问个究竟，姚雨已经转身。杨浩连忙跟了过去。
　　魏震目送他二人离开，微微一笑。陈汐又在叫他：“魏震，快过来！我要这个！”
　　“陈汐！”魏震挤了过去：“你又看上什么啊？”
　　陈汐递给他一套螺丝刀：“下次你自己修车就不愁没有工具了。”她嫣然一笑，顿时让魏震觉得甜到了心底。

　　杨浩跟在姚雨身后：“你怎么了？那个人有那么特殊吗？他只不过是个……啊，你好像很怕他。难道他也是……同伴”
　　姚雨瞪他一眼，默不作声。杨浩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姚雨怒道：“你干嘛喋喋不休的！啰嗦！”杨浩一下子闭了嘴。
　　姚雨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他烦心事多着呢！哪儿有空去理会杨浩这个大蠢猪。
　　杨浩推着车，跟在他身后，又不敢开口讲话。他想：“干嘛发火呢？好可怕！难怪常听人说最不爱发脾气的人，发起火来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吓得死人……姚雨大概就属于这种人吧。可是我是好心耶！”他为自己报不平。
　　姚雨抵着头走：“怎么会这样呢？又有一个完全级。”他咬住下唇：“完\蛋了，小然。”
　　杨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
　　“闭嘴！”姚雨吼了一声，又转头：“对不起。”
　　杨浩“嘿嘿”一笑：“没关系。”
　　“少拽了！”姚雨一笑。杨浩知道他的气消了一半。于是，他又凑了过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姚雨皱眉：“又能怎么样？他们的能力都比我们强。”他叹一口气：“就像刚才那个魏震，他是完全卵化，比我和泠然的级别高了许多。你也见过叶灵生的力量，他比叶灵生更强！”
　　杨浩惊讶的张大口：“比叶灵生更强？太不可思议了！他是完全级，什么叫完全级？”
　　姚雨掰着手指头数道：“卵化一共分为七个组别，我和小然属于近二级的类型，叶灵生是一级，刚刚那人是一级之上的完全级，还有终极卵化。而且，”
　　他深吸一口气：“听说终极卵化有三种成品可能：白极子，黑极子和混合型。狄扬是白极子的，很厉害，但一般不会伤人；还有些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
　　他发现杨浩止步不前。他道：“你害怕了？”
　　杨浩愣一下：“我只是奇怪，这些人为什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尼可拉呢？”
　　姚雨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他转视杨浩：“早叫你和黎冰不用管我们的。如果现在退出还应该来得及。”
　　他一脸的认真。
　　杨浩裂开大嘴道：“为朋友两肋插刀嘛！”
　　姚雨盯着他，摇摇头：“随你的便。送了命别来烦我。”他苦恼万分。
　　杨浩傻呵呵的裂着大嘴，突然道：“你自考的书买了没有？”
　　“太贵了！”姚雨一甩手：“你又来死催了！我说过，我和泠然今年不在学校报名了。”
　　“可是你签了名。”杨浩瞪着他。
　　姚雨半眯着眼：“少来！还不是你欺骗我！让我签名又那么急，才会上你的当。反正我不交钱！”
　　杨浩笑嘻嘻的道：“姚雨……”
　　姚雨飞快的跑起来：“别叫我！叫我也没用！”
　　“姚雨！”杨浩推着车，在他身后叫，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胡同里，杨浩才想起要骑车去追。他自嘲：“说你笨，你还真笨到家了。”

　　姚雨顺利的甩开杨浩，心里虽他的啰嗦，但却很感激他的真诚。说真的，他不想把那些帮助过自己和泠然的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如黎冰与杨浩，因为这毕竟是自己和泠然两个人的事情，他不有其他人受伤。现在已经不得已拉住了钟轩和狄扬，他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因此并不在意钟轩今天的置之不理。他慢慢走在人行道上想自己的心事，更加担心泠然的身体。
　　突然，他跑了起来！

　　陈汐的背包已经很鼓了，她却不自知。总是东张西望的，寻找新的游戏。魏震推着自行车，走在她身边，看着她那鼓鼓的背包和她灿烂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想起二年前那个让他非常甜蜜的假日。
　　那时，是在滨城。
　　他记得那天下着毛毛细雨，他推着车也是这样不紧不慢地陪陈汐走着。陈汐说是要他帮忙挑个什么礼物。
　　他记得：
　　陈汐走进一家礼品店。她刚一踏进店门，便迫不及待地招呼自己：“魏震！快点儿！快上来！”
　　魏震把车子锁好，拎起书包走进礼品店：“别催我嘛。急什么？”他挺不耐烦，宝贵的星期日居然要他陪女生逛街？天啊，这是什么世道
　　陈汐向来是个大大方方的女孩，她毫不避嫌的去拉慢吞吞的魏震：“别抱怨了！你看！哪个好看？”
　　魏震及时避过了她的断掌，挤了过来：“非得让我参谋吗？”他一百八十个不情愿。
　　“当然！”一脸率真的陈汐望着他，很肯定的点头。
　　魏震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一堆陈列品前，随便以及的扫上几眼。连老板都看得出他心不在焉，难道那个古灵精怪的陈汐不知道？鬼才相信呢！
　　魏震的眼光随意游走。突然，他被一座一尺来高的木制风车给吸引了。不由自主的，他伸手拨拉了一下风车的扇叶，一阵悦耳的音乐从音箱传了出来。他不觉驻足。
　　陈汐见他目不转眼的盯着那个风车，脸上露不一丝微笑，她转身对老板道：“这个风车怎么卖的？”
　　老板神秘兮兮的道：“小姑娘，是送男朋友的吗？”
　　陈汐的脸一下了涨红了：“你别瞎猜！”
　　老板道：“看你是学生，就算便宜些，四十元好了。”
　　陈汐一皱眉：“四十？彩头都不好！不行！我看三十元就行了。”
　　老板道：“三十元？小姑娘，进都进不来啊！”
　　“我不管，不然再添两元钱，否则就走人！”她叫：“魏震！我们去别家。”
　　“哎！”魏震应着，却挪不动步子。
　　老板笑道：“你男朋友很喜欢呢？这样，你也别说三十元了，我们一人让一步，开张生意嘛。三十五怎么样？再便宜就没地儿有买的着的了。”陈汐一皱眉，看看魏震：“魏震！走啦！”
　　“噢。”魏震依依不舍的去开车锁。老板急了：“小姑娘！”“什么？”
　　陈汐一脸无辜的扭脸：“怎么了？”
　　“三十二元好不好？”
　　“我改主意了。”陈汐开始下台阶。
　　老板一牙：“好吧！三十元就三十元！”
　　“好啊。”陈汐叫住魏震：“魏震，等一等。”她又跳上台阶。
　　不一会儿，漂亮的礼品就被包装好了。
　　魏震看着那个天空颜色的礼品盒，还有些傻乎乎的。陈汐甜甜的一笑：“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呃？！”魏震莫明其妙，他慌慌张张地接过礼物：“陈汐？”
　　“所以我带你来买礼物呀！”
　　魏震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陈汐在文具店前停了焉。魏震知道她又想买东西了。在这些东西上，陈汐也可算是个名副其实的购物狂人。
　　果然，陈汐扭回头来看他：“我去买素描纸。”
　　魏震笑笑：“那我在外面等你吧。”
　　“好。”陈汐欢快的做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进了文具店。
　　魏震靠在自行车上，笑呵呵的望她的背影，露出满足的神色。
　　远处，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也是淡淡的一笑，宛如深蓝色宝石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关怀之情。他站了一会儿，走开了。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在卧室里整整躺了两天，狄扬感到骨头都要睡散架了。他伸了个懒腰，仍然觉得全身刺痛。“唔”他坐了起来，将白极子力慢慢运动全身，缓和了许多。
　　“啊，”狄扬心想：“真像钟轩说的，差一点儿就送了命。也不知道灵生怎么样了。”他正在寻思间，听到门铃响。
　　“来了！”他挣扎着下了床，踉踉跄跄地打开门：“灵生！”笑容堆上他的脸：“进来！快进来！”
　　叶灵生一手扶住他，一手掩了门：“阿扬。”他把狄扬扶到沙发上：“你的身体好些吗？还很难受吗？对不起，一直没来看你。”
　　狄扬拉他坐下：“你自己呢？”
　　叶灵生摇摇头：“我不要紧的。钟轩没告诉你吗？”
　　“前两天发烧，他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在意。”狄扬一笑：“现在还有些头昏。”
　　叶灵生看着他，良久道：“是我连累了你。”
　　狄扬笑着摇头：“傻瓜，不干你的事。是我自己一时冲动做了傻事。你没骂我已经很好了。”他说着又站起来：“你渴不，我去倒水给你。”
　　“你坐下！怎么好意思让病人招待我！”叶灵生将他按倒，环视四周：“我自己去倒水喝。这里也是我的家嘛。”他走进厨房。
　　狄扬抱着毛公仔坐在沙发上，望着灵生的背影，心想：“干嘛要内疚呢？是我自己太不小心啊。”
　　叶灵生提起暖瓶倒了两杯水。一边倒水，一边想心事。水从杯中溢了出来。那是曹矽华一早刚烧好的水。水蔓下来。叶灵生慌忙拿抹布去擦。可是，他太慌张了，居然打翻了水杯，滚烫的开水恰恰倾倒在他手上。
　　“啊！”灵生用力一甩手，跳了开去：“好烫！”
　　狄扬听到声音，连忙赶到厨房：“灵生！你没事吧？”叶
　　灵生苦笑摇头：“被烫到了。不要紧。”话是这么说，他却痛得不住甩手。
　　“我看看！”狄扬捉住他右手。
　　“唔！”叶灵生的右手背和手腕上都给烫红了。“快用凉水冲一下！我去找烫伤药。”
　　“噢，”叶灵生把手放到水管下，冰凉的水一冲，更痛了。
　　“灵生！”狄扬找到药膏并捉住他的手：“来，抹上就好了。”
　　“嗯。”叶灵生蹲下身，和狄扬一起擦药膏。抹上药膏后，伤处不那么痛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妈妈今早烧的水啊。真的没事吗？”
　　“我很好。”叶灵生放下袖子：“真的，阿扬。”狄扬盯着他的眼睛，而灵生则有意回避：“真的，我没事。”
　　“你骗我！”狄扬皱起浓眉：“骗我干什么？我们兄弟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灵生，你告诉我啊！”
　　叶灵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真的没什么！阿扬，你别多心，真的没有骗你啊。”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吧。”狄扬知道再逼他也没用，便道：“妈妈今天是早班。你晚上过来吃饭吧。”
　　叶灵生“嗯”了一声：“爸爸呢？”“他回去部队了，可能又要过好久才回家。”狄扬望着他道。两兄弟各怀心事。

　　泠然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桌子上的餐具，一转头，看见姚雨飞快地跑进来。他有些诧异：“你刚才去哪儿了？”
　　姚雨定定神道：“我碰到你说的那个人了，他的确是的。”他说的话只有泠然听得懂。
　　泠然把手里的盘子，碗放在桌子上道：“他出手了？”
　　“没有。他女朋友也在，大概他不想在他女朋友面前动手。”
　　姚雨喘口气道：“那女孩浑身上下充满了死气
　　又胡说！”泠然端起托盘：“你等我一下，要换班了。”他走进后厨房去了。
　　姚雨仔细想想：“怎么了？我好像很在意那个女孩子啊。”不过，他与陈汐接触越多，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陈汐不是活在这世上的人。而且，目前恐怕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到了。

　　中午十二点，泠然准时换班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姚雨详细的把自己上午的活动告诉泠然。谁知泠然并没有在听，而是道：“不知狄扬怎么样了。真想去看看他。”
　　“你有没有有听呀！喂！泠然！”姚雨停下来。
　　泠然继续向前：“姚雨，我们去狄扬家吧。”
　　“泠然！”姚雨大吼了一声。泠然茫然扭头：“什么？耶？你怎么不走了？”
　　姚雨追上他：“你刚刚有没有听我讲话？”
　　“刚刚？”泠然不好意思的道：“刚才你说什么了？”
　　“你＿＿”姚雨知道自己白费了半天的口舌：“气死我了！”
　　他用力捶泠然。“刚才我真的没在意，报歉哦。”泠然道：“再说一遍好不好？”
　　“反正你也不听！”姚雨赌气，向反方向走去。
　　“哎！”泠然叫他，他却走的更快了。
　　泠然莫明其妙地看他：“喂！姚雨！”姚雨已跑过人行道，他扭头，喊道：“我今天下午不回家了！”
　　“姚雨？”泠然想追过去，这时绿灯亮了。泠然被飞驰的车阻住了道路。当红灯再次亮起时，姚雨已不见了。
　　“姚雨！”泠然用力一跺脚：“你今天怎么了？姚雨！”他在天桥上张望，却看不见姚雨的身影：“混蛋！发那么大的脾气干嘛啊！”他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他认识姚雨以来，姚雨第一次在他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呢。不过，虽然是这样，泠然还是很担心姚雨的安危，毕竟他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

　　魏震扶着自行车在台阶上等陈汐，突然一个身影闪过。他的神经立刻敏感反映。他向商店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追了过去。那是同伴的气息。

　　陈汐从商店走了出来。她得意的卷着刚刚买到的速描纸：“魏震，这里的好便宜哦，才九毛钱！耶？！魏震？！”失落写上她的脸：“走了吗？”她抿紧唇，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了。他说会等我的。”那一刻，她好伤心。
　　突然，她眼前一亮！“车子！魏震的自行车！”她奔过去：“他没有走！”喜悦不言而喻：“太好了！”她扶着车把：“可他去哪里了呢？”不安和忧虑又挂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她很在乎魏震，比在乎自己更来得重要。她想：“这大概就是喜欢吧。”于是，陈汐坐在自行车旁等魏震。

　　魏震刚走进那个拐角，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久不见了呢，魏震。”
　　“管约！”魏震停住了脚步：“是你？是尼可拉叫你来监视我的吗？”
　　“你要对博士尊重一点儿！”管约道。
　　“你出来！”魏震吼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快出来！”
　　管约道：“我不会见你的。你为什么不除掉狄扬那个碍眼的家伙？”
　　魏震怒道：“我不会杀人的！一开始我就没想要什么力量！何况阿扬和灵生都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吗？那一定很重要了。那么陈汐呢？”魏震全身的寒毛倒竖：“不许你碰她一根头发！”
　　“那么就该听话别反抗才对啊！这样才能保住她不再受伤嘛。你本来就是个聪明人，这种道理也不懂吗？”
　　“不许再动她！”魏震咬牙：“不要动她！”
　　“那么你就要乖乖听话。博士说了，要你除掉狄扬。”
　　管约笑着道：“方便的话，再多找几个小孩子来。”魏震用力捂住耳朵：“我不要听！”
　　他靠着墙不住喘息：“我不要……阿扬，灵生，小汐……”

　　陈汐突然觉得很累，头好昏！她意识到自己又犯病了。“魏震。”她抱着头缩到地上：“好痛！”她的意识开始模糊：“魏震，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