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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节 ...

  •   星期六一大早,莫太太让司机载到莫恋尘的小公寓。

      莫恋尘还在睡觉,卧房暗的像山洞,又烘的像蒸汽房。周末不必早起去上班,她习惯凌晨才上床,往往睡到中午,下午才是一天的开始。

      莫太太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轻轻摇她起来,说: “尘尘,快起床刷牙洗脸,快!”

      莫恋尘翻一个身,不理她母亲。

      “妈妈今天约了小陶,你陪妈妈去。”

      莫恋尘忍不住嘟囔起来:“爸爸呢?爸爸怎么不陪你去?

      “爸爸去打高尔夫球了。”莫太太忍不住继续催她:“宝贝,快点起床,免得要人家小陶等我,快!”

      “谁是小陶?” 莫恋尘一动也不动。

      “你忘了吗,下个月是爸爸妈妈结婚廿五周年,我跟你爸爸商量过,我们打算找婚庆公司弄个简单隆重的庆祝晚会,请那些亲戚朋友来聚一聚,大家高兴一下。”

      结婚廿五年?原来才廿五年,莫恋尘老以为爸爸妈妈结婚已经超过五十年!

      莫太太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所幸这孩子性情柔顺,半推半之下很快就进到浴室里梳洗。

      刷牙的时候,莫恋尘看着镜中的自己,深深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像她妈妈。

      莫太太是那种把个人节日和传统节日看得极其重要的人——结婚十五周年要庆祝,结婚廿五周年更要庆祝,一家三口人的生日,农历做农历庆祝,阳历做阳历庆祝,中秋节要吃月饼要赏月更要送礼,圣诞节要去教堂要吃火鸡还要交换礼物…….。

      而她,若不是朋友的提醒,每年她往往连自己的生日在什么时候都不以为意。

      莫太太找了一家据说是市内最著名的婚庆公司筹备这个结婚纪念晚宴。

      两个人排排坐在车厢后,司机正朝着婚庆公司的路上开去。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一天,莫恋尘频频对着车窗打哈欠。

      莫太太对女儿说:“那时候你阿姨结婚,你为了赶毕业论文没能回来,小陶就是整个婚礼的策划人。你不知道,当时结婚场地的那个布置还有那个舞台的装饰灯光什么的都做得完美无缺。妈妈要是年轻廿年,也要找小陶来策划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莫恋尘看出窗外,随口说了一句:“嗯,小陶很有专业精神。”

      莫太太说:“小陶的确很有专业精神,服务态度好得不得了,在这一行口碑很好,我相信这一次,她同样会把我和你爸爸的结婚周年晚宴办得有声有色。”

      莫恋尘微笑点点头,她也希望事情圆满顺利,这样妈妈就会很高兴。妈妈高兴了,她也高兴。

      莫太太笑起来:“将来我尘尘结婚,也要找小陶策划整个婚礼!”

      莫恋尘也点点头,她如果能幸福的出嫁,自己开心,妈妈又开心,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来到莫太太赞不绝口的婚庆公司,莫尘恋坐在布置的甚为时尚的会客大堂,她翘着腿玩手机,她母亲就在另外一边翻看礼服的照片。莫太太早已打电话预约了那位叫小陶的策划人,她们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

      对面的两扇玻璃门忽开忽关的,每一次莫恋尘都以为那个叫小陶的人来了,但来来往往的,都只是婚庆公司的职员。

      正走过去的两位,一个男的问一个女的:“花店那边联络的怎么样了?”

      女的说:“联络是联络上了,但小陶交代下来,客人明明要的是黄玫瑰,他们却来了红玫瑰,花店那边的态度很强硬,觉得不是他们的错,这事我搞不定,要小陶自己处理。”

      男的说:“小陶总有办法的。”

      女的说:“还有摄影那边,摄影师明天根本排不到期,和客人的时间对不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的说:“小陶总有办法的。”

      莫恋尘笑了。小陶总有办法的。

      现在她倒真的想看看这位小陶是什么三头六臂,她若没三两下子能耐,面对要求多多的客户,不可能应付得了,也不可能在这一行吃得开。

      莫恋尘收起手机,抬起头,才发现会客室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坐满了人,可见生意兴隆。

      莫太太遇到相熟的朋友,坐下来高声攀谈起来。

      会客大堂的空调大,莫恋尘身上衣服单薄,觉得有点冷,加上百无聊赖,便走到外面取取暖,透透气。

      走出来了她才留意到婚庆公司的招牌——[True Love。真爱]。

      这是一间看起来甚为瑰丽堂皇的婚庆公司,建筑物以点式玻璃幕墙为主,透明度很高。这种外观的设计让莫恋尘联想到殿堂————婚姻的殿堂。

      身后的阳光灿烂,橱窗里的新娘子通身的白婚纱白的十分耀眼,莫恋尘看着看着,突然有点心烦,才想转身往另一边走去,玻璃镜里倒是反映出一个十分亮丽夺目的倩影。

      她速速转过头,还来不及看见对方的脸,只听见有人朝她喊了一句:“小陶!”

      小陶。

      小陶来了。妈妈要见的小陶终于出现了!

      莫恋尘跟着小陶走进室内,莫太太见到小陶,马上站起来,热络的说:“小陶!”

      小陶很是亲切大方,她问莫太太:“莫太太等很久了吧?怎么不见莫先生?”

      莫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他跟朋友打球去了,今天我女儿尘尘陪我过来。”

      小陶转过身,目光很快落在了莫恋尘的脸上,跟很多很多的人一样,她露出颇为惊讶的神情,说:“莫太太的女儿原来已经那么大了,你们看起来就像是两姐妹。”

      莫恋尘心想:噫,任谁遇到她母亲,诸如此类的场面话总是少不了。

      莫太太对女儿说:“尘尘,这位就是妈妈跟你提起的小陶了。”

      莫恋尘抬起头看着小陶,发现她眉目如画,秀发如云,她还发现到她看着妈妈的眼神和看着她的眼神不一样,看着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年轻人的朝气,笑容里还闪烁着一丝好玩的惬意。

      那个笑容她见过,真的真的,就在她的漫画里,那是一朵会微笑的云————

      折翼的天使很忧郁,当她从半空中掉到地上去的时候,微笑的云总有她强大的功能,她会飘过来围绕着她,说:你看见了我,一定会笑,从这一刻开始,到接下去的每分每秒,你都会笑!

      莫恋尘突然真的笑了,她冲口而出:“小陶,你好面善啊。”

      这话让初次见到莫恋尘的小陶有些诧异,出于礼貌,她犹自在笑着:“真的吗?”

      莫太太笑着说:“小陶的婚庆公司是城里最有名的,曾经上过电视接受过访问,会不会是在电视上见过?”

      莫恋尘只是笑,她总不能告诉母亲,小陶像她漫画里的一朵云,一朵会笑的云,那肯定会被人笑话。

      小陶领着她们走到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墙壁家私都选择了粉色系,柔软的粉红色地毯上摆着一套紫色沙发,占据了半个房间,又是一个小小会客室。

      小陶按电话吩咐员工倒三杯茶进来,回头她对莫太太说:“莫太太是否依然爱喝普洱茶?”

      莫太太快慰一笑,“那是,没想到你还记得。”

      莫恋尘莞尔一笑。那么懂得取悦客户,更难得的是记忆力好,无怪乎妈妈对小陶赞誉有加。

      小陶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身去看着莫恋尘,说:“尘尘应该也喝茶吧?”

      莫恋尘一听她喊自己尘尘 ,精神为之一振,觉得好不亲热,她脸一红,突然就语无伦次起来:“我不喝茶,不,我喝茶。”

      小陶和莫太太一起笑出声来。

      莫太太不禁皱起眉头笑:“这傻孩子,到底是喝茶还是不喝茶?”

      莫恋尘脸更红了,却故作镇定的说:“喝茶。”

      整个洽谈的过程,莫恋尘都安静坐在一旁,她时而望向身边的母亲,时而望着对面的小陶,莫太太非常重视她的意见,偶尔询问,她就适当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职员把茶送进来,莫恋尘闲着没事,便先端起杯子喝一口。

      吓死人,那味道,不是一般的难喝,就像什么东西被藏在床底杂物间太久远的呛鼻,但也不露声色。

      幸好小陶长的漂亮,声音也好听,弥补了一切。

      她说话条理分明,一字一句没有赘言,真正接触了才知道是商场上的好材料,也是莫恋尘见过少有气质好的女子;她打扮时尚,却又不像时下那些盲目追求潮流又盲目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庸脂俗粉。

      单单是看着她,什么都不做,已经是赏心悦目事。

      因为外头的客户不少,莫太太也不耽误她太多时间,基本的事项谈妥,她站起来,准备告辞。

      莫恋尘努力把那杯普洱茶喝完,却依然黏着椅子不起来。看见莫太太已经起立整理衣衫,竟有点出神的问:“这么快,谈好啦?”

      小陶看着她笑起来:“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可以随时打电话告诉我。”她在桌上抽了自己的两张名片,递交给莫太太和莫恋尘。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婚庆公司的门口,小陶送她们母女上车。

      回去的路上,莫太太又再次提起小陶。这一次,竟轻轻叹息起来,说:“小陶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儿,还能把婚庆公司办的那么好,实在不容易….。”

      莫恋尘十分好奇,“女儿?那她丈夫呢?”

      “一直没听说过她的丈夫,更从没见过,但那孩子真是像她,眼睛水汪汪的很爱笑,也不怕生人。”

      莫恋尘沉吟着说:“小陶看起来还那么年轻,看不出已经有个女儿….。”

      莫太太搂住女儿的肩膀说:“这有什么呢,妈妈像小陶这个年龄,还不是带着一个小小的你吗?”

      “莫非妈妈知道她几岁?”

      莫太太猜测:“也不过比你大上一些吧。”

      有一天,是公共假期,莫恋尘开着她的日本轿车去找阮珍珍。

      阮珍珍在报社当新闻摄影记者,这口饭很不好吃,别人公共假期,他们往往还得埋头苦干,民众喉舌十分伟大,第一手新闻和图片从不让其他同行抢先专美。

      阮珍珍比莫恋尘早奋斗七年,现在已经是报社的资深摄影记者。莫恋尘受她影响,偶尔也不自量力的拿起相机跟着她到处去拍摄。回国后最频密的户外活动,就是结伴到人迹罕至的乡村野外或海边取材。

      车子来到报社门口,阮珍珍一只脚才跨上车,莫恋尘就说:“珍珍,快,快把相机借给我。”

      报社的对面是一栋高大的建筑物,莫恋尘看到有一个身影正从大厦前的斑马线步行过来。

      她在忙乱中举起相机,长镜拙重的撞上车镜子,阮珍珍马上心痛惊叫:“我的莫尘尘,顾着我的长镜呀,那是吃饭工具!”

      莫恋尘在拉近的镜头里看见的人真的是小陶!

      那么大的太阳,那么热的天气,小陶竟然穿着一身的黑衣。

      阮珍珍随着莫恋尘望出车窗外,不禁好奇: “那么紧张到底拍了什么?”

      莫恋尘把相机还给她,笑着把车子开出大路。

      “相机是我的,你不说,我自己不会看吗?”阮珍珍打开相机。

      莫恋尘笑的又神秘又得意,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把小陶拍下来,她不过拿了阮珍珍相机的长镜当望远镜。

      莫太太就在这时给她打电话:“尘尘,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吧,阿姨说给要你介绍一个朋友。”

      莫恋尘严肃起来,明知故问:“妈妈,告诉我,那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男的,阿姨介绍女的给你干嘛?”

      她马上说:“我约了珍珍,今晚是赶不回去了。”

      放下手机,她对阮珍珍抱怨:“我妈妈又来了,今晚是回国后介绍的第三个男人。”

      阮珍珍笑得幸灾乐祸,“反正不出一个星期,你总有你的办法把他吓走。不过,次次拿我做挡箭牌,你妈妈迟早要找我算账。”

      车子停在交通灯前的时候,莫恋尘扭过头,小陶竟然就在她旁边的车里!也许是那一身的黑,也许是鼻梁上的太阳眼镜,映入她眼底的竟是一个极为冷艳的侧影,跟初次见到的小陶很不一样。

      “她是谁?”阮珍珍问。

      “婚礼策划人。”

      “她很漂亮,我理想中办婚礼的人就该长的像她那么标致。”

      莫恋尘不否认。她突然想起妈妈提起过有关她的事,现在她会觉得她背后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史。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小陶不过是她的小名,她的原名叫蒋心陶。

      蒋心陶每天都会忙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从曼丽保姆手中抱过女儿韩依依。

      外面很少人知道,蒋心陶已经有一个快两岁的女儿,平日为了婚庆公司的业务,她不得不把女儿托付给相熟的保姆看顾。

      保姆叫曼丽,是蒋心陶父亲的一个远房亲戚。一开始,蒋心陶和曼丽保姆在照顾孩子的方式和观念上出现过不少分歧和争执,但渐渐她已经懂得让步,也欣然接受了保姆的一套。她知道自己在这方面需要妥协,一来请人照顾孩子太难,二来曼丽保姆到底有多年的育婴经验。

      每次蒋心陶一回到家里,曼丽保姆总会忙不迭的报告依依今天又学会了什么新花样。

      两岁的孩子,正是学习能力很强的时候。

      今晚依依看见妈妈,和过去一样,兴奋的蹒跚着脚步跑过去抱住了她的腿。

      蒋心陶下班后看见女儿,一天的疲倦往往消失一大半。

      然而这种情况也不是天天发生,有时候她真的太疲惫,回到家就连人带衣先倒在床,明明想着只是小歇一会,往往却是睡到午夜时分才被曼丽保姆叫醒去梳洗更衣。

      曼丽保姆这份差事并不易做,照顾依依之余,还得照顾女主人,变相成为两个人的母亲。有时候她从虚掩的房门望进去,看见蒋心陶翻来覆去像有满怀心事无法成眠,总会心痛的直摇头,然后对怀里的依依说:“依依不要吵妈妈,妈妈一个人其实撑得很累…。”

      她常常觉得心陶也不过廿七八,好命未嫁的女孩子还能跟父母诉诉苦,甚至撒撒娇,她却独自抚养一个女儿,再也没有这个专利。

      依依需要她,因为她已经失去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

      有时候曼丽保姆会感慨万千的对依依说:“要是你爸爸还在,妈妈就不会那么孤单,你也会更幸福一些。”

      蒋心陶不介意曼丽保姆这么对小朋友说话,因为她迟早要知道她爸爸的情况。

      依依的爸爸死于一次的工地意外,他是监理工程师,有一次施工图出了问题,建筑材料也不合格,他赶到现场巡视并查明真相,不料飞来横祸,高处突然掉下一个硬物,不偏不倚击中他头部,当场死亡,尽管在当时,他已经戴着安全帽。

      也许是命中注定,但总有迷信的人爱在蒋心陶背后说闲话,说那是她命生得硬,克死了新婚才没多久的丈夫。

      意外事件发生在她临盆之际。

      蒋心陶不介意别人怎么议论她,她觉得自己并不欠谁。

      今天是她丈夫的忌日。

      两年过去,思想传统为人严肃的父亲一直希望她再觅得结婚对象,连曼丽保姆都常常这么鼓励她,她说:“没理由自己每天帮人家结婚,一直轮不到自己吧?”

      蒋心陶绝对有自知之明,她苦笑:“你说谁要一个带着小孩的女人?”

      “有小孩又怎么了?你还年轻又那么能干,说不定跟你结了婚,他还捡到现成的,有现成的女儿,现成的公司,可以少奋斗十年。”

      蒋心陶听了忍不住哈哈笑。

      曼丽保姆说话就是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蒋心陶挺喜欢跟她说话,有时候她也会把公司里遇到的人和发生的趣事跟她分享,把她当家人。如果时间配合得到,她们还会同桌吃饭,一同看电视,不分彼此,更不分上下。

      曼丽虽然年届五十,但心境年轻,一早说好周日要请假一天,上午约朋友打麻将,下午学太极拳。她的家人都在加拿大,蒋心陶是她在国内唯一的亲人。

      再说依依,她的性格像妈妈,学走路那一会一点也不怕跌倒,跌痛了也不吭声,趁着四下无人发现快快就爬了起来,拍拍屁股又重新走过。

      这种勇往直前的精神,尤其遗传了蒋心陶。

      蒋心陶不习惯诉苦,丧偶之后有半年时光,她的日子过得非常灰暗,但仍然寄情于工作。人前欢笑,人后落泪,在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婚庆公司反而办得有声有色,下属无人不对她佩服,他们虽知晓她的伤痛,但表面上看不见她的情绪,便没人敢主动慰问,蒋心陶完全能把悲伤化为力量。

      婚庆公司创办三年,业绩逐年提高,目前其中一项重大任务就是莫先生和莫太太的结婚25周年银婚晚宴。

      那是一个月后的事,跟以往的良好记录一样,蒋心陶把整个晚宴办得非常成功,丝毫没有让主人家失望。

      莫太太看着晚宴上所拍的照片和录影光碟,满意得不得了。

      又是一个星期六,接近中午时分,她又让司机载去小公寓找女儿。

      莫恋尘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求饶的手:“妈妈,我今天凌晨才睡下去,今天我哪里都不要去,你放过我…..。”

      莫太太有点失望的说:“还想着让你陪妈妈去请人家小陶吃顿饭算是答谢人家呢。

      莫恋尘马上坐起身,突然之间精神百倍,她说:“妈妈,饭还是要吃的!咱们是约小陶吃中午还是吃晚上?如果是吃中午,我现在就去准备。”

      莫太太难以置信她的态度可以转变的如此神速,她说:“我昨晚打过电话给她,她说我太客气,但我坚持,她说中午比较方便。”

      时间不早,莫恋尘赶紧翻身下床,一下便冲进浴室,说有多快就有多快,欢快的水声随即哗哗大响,不到十五分钟,她围着毛巾走出来,走到更衣间,手脚灵活的从衣柜里挑了一套衣服就更换。

      莫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时给她介绍男朋友,她总是推三推四,从没今天那么爽快,可说反常。

      莫太太在车上打电话给小陶,说反正顺路,就让司机兜过去载她一程,莫恋尘一听,竟然紧张起来,她提出奇怪的建议:“妈妈,等一下你让小陶从你那边的车门上车。”

      莫太太不明就里,嗔怪的说:“小孩子心眼真是多!”

      莫恋尘嘻嘻笑,古灵精怪的想法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她一路上都在笑,最奇妙的是她好像也不觉得困了,这一路的笑,直笑到人家的婚庆公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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