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死缠烂打（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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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死缠烂打（二）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风平浪静，并没有曝出什么“凌氏公子与林家千金夜不归宿，街头暧昧”之类的绯闻，所以我预想的惊涛骇浪没有袭来。我算不出林子郡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派出记者跟踪，又压住新闻不放，难不成他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隆重推出我和凌宇婚约？而另一头，也不知道凌波有没有和凌宇道明事情的原委，要是凌宇早就知道了，那么昨天应该不会那么毫无防备的和我看电影去吧。
然而，林子郡不着急，凌波按兵不动，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安安分分的等待着事情按照预定的轨道运行。
“小安，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我在书房梳理思路的时候，薇安推门而入。我并不惊讶，或者说我是故意等她来质问我的。
“嗯，你问吧。虽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眼里的挣扎我能看懂，但我只能无视。
“你，从什么时候，喜欢凌宇的？”她走到我的床边坐下，像以往无数次一样，亲昵的靠在我的肩头。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薇安的格子似乎比我还要高了，头低着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刚好到我的肩头。
“很久以前，或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我抚摸着她的秀发。
“我也是，很久以前就喜欢他。”她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柔顺的低下去。
“小安，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你和凌宇是这个世界上真心待我好的人。等我长大了一点，我发现或许凌宇对我来说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永远霸占他，但是，为什么，小安，那个人，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是你把他抢走呢？如果，我现在还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也不会有这么多痛苦。可是，为什么，又是你们把我治好，然后又要狠心伤害我呢？”薇安的泪水打在我胸前的衬衫上，我的心也是一片沼泽，泛滥成灾。
“薇安，凌宇和我在一起，并不代表我们就抛弃你了，我们还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我找不到其他的话来安慰她。
“可是，小安，我心里很难受，为什么是你呢？我知道我和凌宇不可能在一起，凌叔叔肯定也是不允许的，我是不是林子郡的女儿都不重要，他不会接受一个是半聋哑的人做他的儿媳妇。但是，小安，他明明知道你不是林子郡的女儿也愿意让你和凌宇在一起，那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可有可无，谁也不认可的孤魂野鬼吗？”我知道她的身份一直是根刺，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提起都是要痛一番，但是，我还是不忍心她自己连根拔起。
“薇安，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所有的都会过去的。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抛弃你，我会永远守护你的爱情和一切原本属于你的东西的。”
我一直不断重复这几句话，好像也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心，我可以做到，当一切都还原成本来面目的时候，就是薇安幸福地和凌宇生活在一起，我找回我的自由的时候。
我不知道薇安有没有听懂我话里隐藏的意思，总之她后来抱了抱我，然后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五月初的天气，在北京还算清爽。我和大舅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起去了近郊新建的厂房。“林家汽修”的产业链条现在已经正式启动了，大舅在凌信的鼓动下一口气收购了三家几近倒闭的助力车加工厂，改为汽修零件加工厂，也重新聘请小叔为厂房主任，对他颇有好评。凌信正式入资“林家汽修”，并致力于把“林家汽修”开拓为海外上市公司，拉拢国际间合作，借力与股票交易市场近几年的火爆，把公司整改为“林家汽修股份责任有限公司”。根据政府颁布文件，落实实施细则，我也觉得这次的企业整改是必要的。“林家汽修”要想有进一步的发展，就必须转变管理结构，整合内部人力物资，并且制定未来发展规划和实施方案。
现在公司的大股东分为三股，林子郡持有百分之六十的股票，独占鳌头，是名誉上的董事长。凌波手里的股票是百分之二十，作为大股东之一，享有决策，建议等权利。凌信只持有百分之十，但是负责整个股票市场的动向和网络运营机制的流动。他们二人正式成为林子郡的左膀右臂，有了共同的利益关系，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了。看来，只是我太过小心。
整个改制过程林子郡都没有回避我，甚至会询问我的意见和想法。我也不吝啬，以一个高中学生看电视看书本学到的东西和盘托出，必要的时候还会不耻下问。大多数时候和凌信意见相左，大舅也会迁就我，仿佛我真是那个他选中的未来继承人。
五月到了，就意味着高考也临近了。由于我三心二意，时常把精力分在“万隆”的销售状况和“林家汽修”的整合改制上，二模考得一塌糊涂，数学更是惨不忍睹。
凌宇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凌波打着要与林子郡进一步合作的幌子，带着凌宇登堂入室，毫不忌讳。
“小安，我听说你二模数学考砸了，凌宇数学一直是将近满分的，让他辅导辅导你。你们小时候不是经常在一起讨论学习吗，怎么长大反而生疏呢？”凌波一面嗔怪一面貌似怜爱地拍拍我的刘海。
我没吭声，凌宇看了一眼旁边的薇安，先是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我身边来。
“这是考了多少？”听见凌宇发问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难道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数学不及格的事情吗？
见我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不肯作答，凌宇顿时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转身就往楼上走去，大概走了有五步的距离忽然停下回头。
“小安，还不跟上来，你这个当学生的还真是不积极。”凌宇对我愣愣的表情似乎很不满意。
大舅和凌伯伯哈哈笑起来，就连舅妈也忍俊不禁：“小安，你就上去吧，认真点。”
然后，她去厨房前还特意叫上薇安：“薇安，进来帮忙。”
我只好在大家的注目礼下走上楼梯，感觉身后好像有一道审视凌厉的目光，我知道演戏的时刻又到了。
我快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只差把整个人贴上去了，嗓子眼儿还要提着，力图用鼻腔哼出婉转的语调：“凌宇，今天留下来吃饭吧。”末了，还有加上山路十八弯的结束叹语。
明显感觉凌宇整个人僵硬了，抬头一看，他的眼神看过来犹如有所思还有森森的鄙视。
我只当自己挽的是抱抱熊，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又变本加厉蹬鼻子上脸。把脸贴在他肩膀上，在外人看来似乎是情侣之间窃窃私语，但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别回头啊，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鄙视我，但是，为了你以后……你必须听我的，继续往前走。”
凌宇很听话的往前走，一直到脱离大舅的视野，我才放开他，如临大赦。
“戏演完了？”凌宇在站在门口一脸戏谑的看着我。
“要是再演上一会儿，估计你会翻脸。”我才没有心情跟他解释清楚。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怕我翻脸，更像是怕薇安知道什么的样子。小安，你很聪明，但是你不要把我当成傻子，我要你给我个解释。”凌宇这次好像是当真的，我要想找个其他借口搪塞过去恐怕不行了。
“那个，不是说要帮我补习数学么？”我还在做垂死挣扎，力图转移话题让凌宇忽略刚才的事情。
“丁小安，你不要每一次都期望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当事人，我有权利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小安，你也不要再回避问题了，只要你说出你的苦衷，我一定会理解你的，你相信我吗？”凌宇的语气有一开始的气愤转为了婉转的哀求，我心里一片酸软，真怕自己忍不住一股脑儿全招了。
见我不说话，他满脸的期待黯淡了下去。
良久，他埋下去的头又抬起来了：“那好，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情。只要你跟我说，那天含欣如来找你，他说你有求与他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就暂时还放你一回。”
我还以为他会百般刁难我，没想到是想知道我和含欣如之间的约定的事情。
“上次我小叔误杀人被拘留，还有童晴和常梦的事情，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联系，或者说幕后有什么人在推动。所以找了含欣如调查这一切，那天他刚好路过北新桥，看见我们就把调查的结果向我报告了。”我想一笔带过这复杂的会让人死一大堆脑细胞的事情。
“那有查到什么东西吗？”
“房地产巨头王光昌你知道吗？”
凌宇点点头：“难道这件事情还跟他有关系？”
“童晴现在就在他手上，但是不知道被他藏在什么地方。”一想起这个来，我就又满腹惆怅，也不知道小叔最近怎么样了。
“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也会留意的，王光昌虽然是个土财主，但是他的生活习惯和作风还是可以的，童晴在他那里虽然会受点委屈但是我觉得暂时不会出什么大事。至于你小叔，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他，给他一点时间相信他会读过这个难关的。”
凌宇的安慰让我安心了一点，因为没有准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所以我尽量避免谈起这个话题，很快凌宇的注意力又被我引到补习上去了。
这样和凌宇相安无事的时光也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我只知道自己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你这样看着我就能看懂了？我倒是不介意让你看，毕竟长的好看不就是让别人欣赏的么？不过下回模拟考试的时候你的数学成绩还是这么拿不出手的话我怎么跟大家交代，不知道还以为我实力不足呢。”这样调侃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凌宇说出来。
“你是长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但是比你好看的也不少啊，像那个什么阮明宇，貌似比你更胜一筹。”我认真道。
凌宇皱皱鼻子，显得很不认同。“谁要像他那样，女里女气的，长得也太妖孽了。”
“细皮嫩肉就叫妖孽，我看你是嫉妒。”其实我觉得凌宇也蛮细皮嫩肉的。
“我嫉妒什么呀，有本事你别老盯着我看呀，我又没叫你看。”这个凌宇，说他几句他还恼了。
“我看你是因为，我发现你有一个地方长得太怪了。”
凌宇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好像我又有什么阴谋，但是又很好奇我对他的长相的评价。
“就是，你自己摸摸鼻子，再用自己的舌头舔舔。”我说的煞有介事。
果然，凌宇上当了，他先摸摸自己的鼻子，然后用舌头使劲往上舔，但是结果可想而知。
我努力憋住笑，伸手摸摸他的头：“大黑，真乖。”
语毕，快速的逃离现场。
刚出房门，就听见凌宇气急败坏，大叫一声：“小安，你耍我。”然后就是挪动椅子的声音。
我吓得拔腿就跑，慌慌忙忙往楼梯下跑，在拐角处撞到个人，那人没事，自己倒是往后摔了个大跟头。
在厨房的舅妈听到声响跑出来：“怎么了，快吃饭了，都下来吧。”大舅和凌波从书房出来，看见我四脚朝天的姿势竟然还打趣：“呦，小安，你这是什么姿势，我看着倒像是龟丞相翻身呢？哈哈。”
这么讨厌的声音除了大舅还会有谁，可见不是亲生女就不会心疼呀。
“咳咳，小安，虽然看到我很激动，但是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好了，赶紧起来吧。”说完，罪魁祸首还笑了笑，向我伸出友好的双手。
“谢谢，不用了。”我拍掉他的狐狸爪子，自己狼狈的站起来。刚好凌宇下楼来，我看见他们两个眼神交流，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暗语。
“你还真会挑点儿，刚开饭你就来了。”大舅的声音不温不火的，不过他一向不喜欢含家的人，我倒也不以为意。
“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饭吧。”舅妈出来解围。
正在这时，凌宇竟然执起我的手，拥着我一起坐到餐桌旁。我浑身僵硬的同时也有隐隐的喜悦和担忧。而我担忧的那个人正在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我想推掉凌宇的手无奈怎么也推不掉。
一个没有注意，餐桌上的位子发生了变化。凌宇的旁边是薇安，我的旁边是含欣如。甚至在他就坐的一瞬间，我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不要以为，只有你会死缠烂打这一招。”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死缠烂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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