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延安

3、三 心事重重

　　夏日的午后，炎炎烈日炙烤着大地，琼台殿少了冰魄，变得炎热而又窒闷，在这炎热窒闷的平静中，蕴藏着一种玄妙的躁动……
　　琼台殿的一角，几个宫女神神秘秘的低语着，一个稍稍年长的宫女问，“你听说了没有，几天前的宴会，皇后娘娘也参加了。”
　　“嗯，”另一个点点头，“那一天皇后娘娘打扮了好久呢，她出门的时候，我悄悄地看了一眼，真觉得像是神仙妃子一般。”
　　另一个小宫女赶紧接口，“是啊，据说那天皇后娘娘一出现，其他的妃嫔娘娘立刻黯然失色，一班文武大臣眼睛都直了，据说虢石父大人一看到娘娘，酒都撒了一身而不自知呢。”
　　“那又怎么样？”年长的宫女淡淡地说，“娘娘再美貌，可是大王却连看也没有看娘娘一眼呢。”
　　其他宫女一听，也随之黯然，整整三个月了，大王一步也没有踏进琼台殿，她们谁也猜不出为什么，难道大王对娘娘已经厌烦了？
　　宫女们一时间沉默不语，良久，一个小宫女怯怯地说，“我听说咱们宫里的人已经开始向其他宫殿寻找门路了，真的到了这种程度么？”
　　没有人回答她，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聪明伶俐无比的，心也长了九个窍，她们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话绝对不能说口。而预言一个绝美女人衰败，就是不能说出口的话。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她们当头的主子。
　　其实当皇后娘娘荣宠最盛时，她们看着娘娘那绝美的容貌，都想着她会这样一直到老，所以她们想尽了办法进了琼台殿，那时她们确实不可一世，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娘娘真的荣宠不再，她们又没有新的靠山，结局一定会很凄惨……
　　沉重的磐石压在了琼台殿每个人的心头。
　　褒姒的心中也同样翻滚如潮，那些小宫女们只看到她去了宴会，在宴会上没有得到大王的一眼，其实她还作了其他的事情，甚至，甚至……她利用了她的孩子伯服……可惜大王的恩情一旦不再，那么孩子也是也被厌弃了。
　　当孩子哭着回来时，她的心都碎了，她再一次认识到绝对不能失去大王的注意，不然，不然前太子宜臼的结局就是她的孩子伯服的未来……
　　无论如何，她不能像申后一样被废弃。
　　可是，要怎么做呢？
　　“唉。”褒姒叹息着。
　　“娘娘。”无采一进来，就屏退了屋里所有的人，她现在已经是皇后娘娘身边职位最高、也最得力的宫女了。
　　“无采。”褒姒看到无采脸上有了喜悦之色，不禁又纳罕地问，“有什么好的消息么？”
　　“嗯。”无采点点头，推窗看了看四周，又转回来，压低声音说，“娘娘，有好消息了。”
　　褒姒的好奇心被挑起，问着，“怎么了？”
　　“虢石父大人派人给娘娘送来一份礼物……”
　　“哦。”褒姒一听到虢石父，忽然又变得神色莫测高深起来，她静静地等待着。
　　看到褒姒似乎不感兴趣，无采紧接着又说，“娘娘，您别看虢石父大人官位不是太高，但他可是最懂大王心思的人，当年废掉宜臼立新太子，可以说就是虢石父大人洞察先机，请求尹球大人上奏的……”
　　“是么？”褒姒深深地看了无采一眼。
　　“是。”无采肯定地说，“虢石父大人看到了娘娘被大王冷遇，深深为娘娘不平，这才送了这份礼物过来。”
　　褒姒叹息似地说，“那真是难为他了，还肯为我这个不得宠的皇后着想。”
　　“娘娘，”无采劝慰地说，“娘娘不要这样说，娘娘一定会重新得到荣宠的。”
　　褒姒无意在这里争执，她转而问道，“虢石父大人送了什么礼物来？”
　　无采从袖子中掏出一块绢帕，递了过去。
　　褒姒展开，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喜新厌旧”。褒姒收起绢帕，沉思似的问，“这就是虢石父大人的礼物。”
　　“是的。”无采小心翼翼地看着褒姒。
　　褒姒却闭上了眼睛，良久，就在无采以为她不会开口了，褒姒忽然又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虢石父大人没有说。”无采谨慎的回答，“他说娘娘冰雪聪明，一定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是吗？”褒姒这次真的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