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荷西只是三毛的荷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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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徐小北有很多缺点。因为缺乏安全感，喜欢兼职喜欢攒钱；只要心情好，偶尔占占小便宜；没皮没脸的时候比较多，上菜市场也敢蹭一把小葱。
在爱情方面，她却是个讲原则讲信用的人。别人的男朋友，她不会也不敢抢；别人的老公，她敬而远之；没感觉的男人，条件再好也不将就。因为这些原则，原本就不算漂亮的小北，研究生毕业一年，被漂泊米国的男友甩了，身边连个暧昧的对象都没有。
所以，尽管她确定自己看上了有女朋友的莫西，她还真没敢去纠缠。
那次电话之后，她也不过是一星期一次，给莫西发条短信，偶尔闲聊偶尔问候，对方有时候会礼貌回短信，大多数情况下，只简单发一个笑脸便不再理她。
反倒是锥子脸，自打上次见面过后，向于静问了小北的电话号码，时不时给小北打个问候电话。5月份，他的生日晚宴定在了银海酒店，于静神神秘秘地问小北：“你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定在那里吗？”
小北是个人精，一阵鸡皮疙瘩之后，装天然呆，她问：“为什么？讲排场呗。”
于静伸出葱葱玉指，点了她一下，手指上硕大的钻石晃得小北头晕，于静说：“你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徐小北白了她一眼，心想，自己还没那么大的魅力，锥子脸也不是啥深情人物，这不算一桩桃花债。
话虽如此，在于静的忽悠下，小北还是盛装一番才随她出席了生日晚宴。那天小北穿了件廉价的zara白色镂空贴身小裙子，当然，对于小北来说，这已然是件顶好的衣服了，但是等她到了酒店，就有些微的不好意思了。出席晚宴的，虽然算不上这个城市最有头有脸的一群人，但也要么是官二代，要么是富二代，锥子脸纯粹是因为长得太丑，才嫁不出去。看着穿一身阿玛尼定制西服的锥子脸，小北真真为他感到惋惜。
江南水乡长大的小北，在白色小礼服裙子的衬托下，倒也有点窈窕佳人的感觉。看见她进门的一刹那，锥子脸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大步走向她走去，手自自然然地揽在小北的腰间，他说：“哎呀哎呀，咱们小北真是美女，许某倍感荣幸啊！”
小北全身绷紧，一扭腰肢，离开了锥子脸的势力范围，笑容堆满，她说：“许先生，生日快乐！”
席间觥筹交错到了半夜，这帮人玩得很是兴奋。酒后，有人爬上了桌子平躺着，让人拿着两瓶红酒同时倒到嘴里；有人打赌赌输了，被人脖子上套了领带拖着满地爬；有人喝醉了，扯下手腕上镶了钻石的扣子扔进汤里。小北在角落里看着，为他们感到悲哀，心里惦记着自己晚上打算要看的那本《再见旧时光》。她怀念自己的小屋，这样的大好时光，她后悔不该来这里，看到一群什么也不缺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满眼空洞，如婴孩般茫然而脆弱。
小北没有去找于静，一个人出了宴会厅，去到酒店外面，她想打个车回去。受到那些人的影响，她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她刚跨出酒店大门，锥子脸追了下来，他跑得太快，找得太慌，他一把抓住小北的胳膊，将她一拉，抱在自己怀里。
酒店的保安们安静地看着他们，午夜以后的酒店门口，时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他们个个面无表情，只是纯粹的看客。
闻到熏天的酒气，小北一脚踩在锥子脸的皮鞋上，转半圈，锥子脸立时鬼哭狼嚎放开她蹲下了，看客们都忍不住嘶一口气，只听见小北说：“呀，是许先生啊？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明显耍赖的声音，不远处笔直站着的莫西嘴角上扬，他微微低了头，然后走过来扶起锥子脸，客气地说：“先生，要不要开车过来？”
“去去去，”锥子脸一把推开莫西，而小北却适时钻到了莫西的身后，“对不起哦，”探出头，她对锥子脸说。
锥子脸无奈地摇头，又摆摆手，说：“是我吓到徐小姐了。”
“嗯，以后注意就是了，”小北重重点头，认真回答。
莫西忍住笑，问：“扶先生上去？”
锥子脸叹了口气，上面还有一堆人，他确实应该上去，看了看小北，只好说：“徐小姐打辆车回去吧，改天请你喝咖啡。”
莫西便扶了锥子脸要送他到电梯口，锥子脸没好气说：“不用了，给这位小姐叫辆车。”
小北闻言，想，这也是为极要面子的人，刚才被自己踩一脚，不愿意人看到，所以对好心相帮的莫西不太客气。
莫西毫不犹豫扔下他，转身问小北：“叫车么？”说完他下意识看了她一眼，这件小礼服裙子是由旗袍风格演变而来，通体白色，肩部和背部镂空，极短，在膝盖上方至少5厘米。由于剪了短发，小北只在头发无法遮挡的左耳上戴了一只耳钉，为了配合裙子，她穿了双米色绑带高跟鞋。
这一眼，莫西皱了皱眉头，他说：“我请个假送你回去。”
小北刚才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扯扯自己的裙子，闻言，便拼命点头。
脱下自己的外套，莫西简短地说：“一会盖腿上。”
第二次，莫西骑着自行车载着小北回家，小北这次却很老实，不敢抓住他的衣服，只紧紧抓着车架；也不敢厚着脸皮往他身上靠一下，做人还是要脸些比较好，她想。
一路上，如果小北不找话说的话，莫西应该会一声不吭，于是小北拼命找话说。
她说：“莫西，你让我想起荷西呢。我小时候看三毛的书，一直想啊，长大了我要去西班牙，找个荷西嫁掉。”
莫西怕她摔了，轻轻蹬着车子，皱皱眉，回答：“那你为什么没去？”
小北愣了一下，想了半会，说：“我觉得吧，荷西只是三毛的荷西，那是三毛的美好；我呐，找到自己的荷西就够了，那个人，也不一定就要是个西班牙人，可以是中国人，也可以是外国人。”
莫西没有作声，小北坐累了，便轻轻扭一扭。
过了一会，她百无聊赖地问：“莫西，你是哪里人啊？”
他回答：“福建”
“呀，我们是半个老乡呢，我是江西人，”小北一兴奋，乱扭，莫西一个刹车，单脚点地，回头看她，说：“好好坐着，别乱动。”
小北小心翼翼跳下来，说：“咱们走走吧，莫辜负这月黑风高夜。”
莫西无奈看着她，没有作声，也下了车子，他一只手扶着车子，一只手轻轻拍拍小北：“你走里面。”
小北便真的绕过自行车，走在马路里面，高跟鞋太高，没走几步，她就开始晃了，于是蹲下去脱了高跟鞋，用鞋子上的绑带打个结，挂在自行车车头，自己赤着脚走路。
“脚不疼么？”莫西看了一下车头上晃来晃去的鞋子，又看看右侧的女人。
“不疼，穿了丝袜呢，”小北得瑟地说，不过，走路的速度倒是放慢了。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莫西见她速度越来越慢了，便提议骑回去。
为了答谢莫西的仗义相送，小北拉着莫西上楼，大半夜非要人家喝杯咖啡。当然，最后莫西只是喝了杯牛奶，不是人人都像她那么迷恋咖啡的。
小北是个不大有情趣的女人，屋中摆设简单，一床，一沙发，一茶几，一书架，一衣柜，茶几前一块宜家淘来的地毯。莫西环视了一圈，便自顾坐在沙发上。小北跑到被她当成了茶室兼厨房的封闭小阳台上，冲了杯速溶咖啡，泡了杯菊花茶，冰箱里拿出一盒子牛奶热了，然后用托盘一股脑端出来放茶几上，说：“你愿意喝哪杯就喝哪杯。”
莫西看了一眼三个杯子，抬头看小北，“哦”了一声，右手端起了牛奶。
沙发对面的地毯上堆了很多书，小北一把推开，然后蹲坐下来，伸手就要拿咖啡。
莫西皱皱眉，抢在她前面，左手端起咖啡，说：“先去换衣服，太晚了，别喝咖啡了。”
小北拼命点头，然后艰难地爬起来，裙子太短，她只能动一下，再扯一下，然后扶着茶几站了起来，去卫生间换衣服。
等她回来舒服地坐到了地毯上，菊花茶被摆到了跟前，莫西闷闷说：“又不是喜欢的男人，你穿那么短干嘛？”
小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莫西正低头喝牛奶，他闻言愣了一下，抬起头，嘴巴上沾了牛奶泡泡，问：“那你喜欢他？”
小北连忙摇头，伸手拈了纸巾，伸手去擦他嘴角上的泡泡。
有那么一瞬间，莫西的眼中有惊恐之色，他红了红脸，自己接过了纸巾。
脸皮比较厚的徐小北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哈哈一笑，便要豪迈地伸手去拿被莫西拨到茶几边缘的咖啡。然，她的手慢了半拍，莫西一边擦嘴的功夫，一边眼疾手快将咖啡端了起来……他把咖啡一口气喝光了，那是杯速溶黑咖。
小北傻眼了，喃喃道：“莫西耶，你今晚睡不了了，明晚怎么上班呀？”
原本，莫西只是被小北大胆却没有心机的动作吓到了，又不想让她半夜喝咖啡，便自己喝掉了，这会他也呆了，自言自语：“其实该直接倒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荷西只是三毛的荷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