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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这么晚了教堂还有光亮让静好感到蹊跷?
      教堂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据说还是当年一名苏格兰的牧师游历中国,经过禾青时生了一场大病,被当地的居民给救治,后来就在筱溪山上建了这座教堂,筱溪也因此有了基督教教徒。记忆里,教堂是由一名老修女在看守,教堂后面是一片墓地,有些阴森,所以基本没有人去那,却是他们四个儿时的天堂。
      到了教堂,静好才发现那些光亮是因为蜡烛汇聚的光芒。教堂长椅子上,窗户上及神坛上都摆着白色的蜡烛,燃烧的蜡烛将教堂照耀地如同白昼。
      静好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似梦似幻。
      清越在摇曳烛光中深情款款地看着静好笑,然后从棉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铂金环戒。
      静好眼前一片氤氲,泪光里傻傻地看着清越。这算是什么,求婚吗?
      小时候梦想着有天长大,清越会在教堂里拿着钻戒向自己求婚,这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可他们好像还没有到结婚的年纪。咳咳。
      “傻丫头,哭什么,来我给你戴上。等我工作以后,我赚钱买大钻戒来换它,那时你要嫁给我了。”他将指环套在她的手上,有些大了。她的手指太纤瘦。
      “要不我去换了,放寒假回来再给你带回来?”
      “不要,就要它。”静好将手飞快地缩回来,生怕被他拿去。
      “哎,你能不能矜持点啊!”清越哭笑不得。
      “就是学不会就是学不会!”静好破涕为笑。抬起手,张开手指,烛光将戒指映得褶褶生辉。
      戒指是情人之间的承诺,静好以为它的光芒会照耀自己的一生,和那个男人走到最后。谁料世事沧桑,早已模糊了最初的誓言。
      那枚戒指,因为大了很容易滑出手指,她便拿了红色棉线缠住指腹那端的,这样就不容易滑出来了。
      人往往越是小心呵护的越容易失去。

      小小一程回忆,男人们已取了车过来。他们在夜色里道别。
      施小雅的行李还在静好那,但她说今晚先住酒店,明天再过来拿行李,末了,朝她意味深长地笑笑。
      静好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瞟了一眼含风,含风正看着她似笑非笑,目光里带着几分嘲讽几分玩味还有些别的东西,她有些迷乱和不安,转身也上了骆明的车。
      只是车没有驶出两站远,静好就说想一个人静静。弦外之音就是要到这里下车了。
      骆明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她朝他笑笑。
      他停下车。
      她下了车。
      他们之间到这里就好。
      有些人是注定无法取暖的。就如施小雅说的无论谁在你的身边,都会感觉冷。因为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何必再让自己心中的寒意去侵袭别人的领地。
      夜晚的行人很少。静好的影子在幽暗的人行道里被微弱的路灯光芒拉得长长的,越发纤瘦可人。
      她将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慢慢往家的方向行走。
      清冽地空气里能看到自己吐纳出的白色气体,悠悠曲曲在空气里扩散,显得那么孤独无助。
      这一晚上的情形令她无奈得想笑。
      突然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冬天,下着雪,她和清越看完午夜场,街上没有一个人,万簌俱寂,只有雪花簌簌。
      清越突然说:“静好,我们跳舞吧?”
      说完他将拉起她的右手,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
      静好不会跳,清越是在大学里学会的。他很耐心地教她,简单的慢三,静好一下子学会了,于是两个人在雪地里起舞,静好那时觉得好快乐,清越说她穿得太厚,木木地像只小熊,静好于是笑了起来,清幽的街道里,全是他们的笑声。
      这一刻,她忽然很想跳舞,于是一只手停在半空,一只手抬起,微仰着头开始起舞。
      如飘飘的离枝花朵,在风中急速旋转。
      也不知道旋了多少个圈,她才踉跄着停下,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不停地转圈和强劲的冷风令她头晕目眩。
      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从什么时候起,她再也没有在人前流过泪,这一刻,终于可以肆无忌惮。
      她索性坐在路边的花坛上,从包里摸出一包茶花,点上一根。
      吞云吐雾中眼泪也更加肆虐。
      酒精和尼古丁在身体像两个你死我活的死敌开始在她的身体里猖狂地掀起战争,她的头开始昏沉,意识也有些松散。
      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果真,有人在叫静好。
      朦朦胧胧抬了头,看见一张脸孔。
      “静好——”那张脸孔的主人带着探究转声唤她。
      “你是谁?我好像认识你。”静好伸出手指触摸着那张脸,沿着它的轮廓走了一圈,又用手指点点它的鼻子:“鼻子好凉!”
      “你喝醉了?”
      “嗯——没有没有——”静好拼命的摇晃着脑袋:“我才没有醉。”
      “我送你回去。”那个伸出手想抚她起来。
      “不——不——我不想回去,回去又是只有一个人,我才不回去。”
      “那你想去哪?”
      “嘘——让我想想——”静好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过了半晌兴奋地叫道:“我想跳舞!陪我跳舞!”
      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拉住那人的手,将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握在手心:“来,让我交你,把这只手放在这里。听我的,先迈右脚,然后是左脚,再左脚……”
      那人很配合地跟着她跳。
      “要转圈的,要转圈才好看!”静好嘟嘟呶呶,脚底下也是高一脚低一脚的。想转圈,左右也转不动:“不是这样转的,让我想想是怎么转的——”
      “不对,不是这样——”越想做好越乱了阵脚,好几次踩到对方的脚上。
      “我忘记了,我怎么能忘记呢?”她带着哭腔焦急喊道。
      “没事没事,我带你。”那人轻哄着她,他换了个姿势,将左手放在静好的腰间,又将她的左手放在自己肩上,脚尖一点,轻带着静好就是一个完美的转圈。
      “哈,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我们再跳!”静好又开心起来,兴奋得像个孩子。
      那人便带着静好一圈一圈地跳了起来。
      “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静好一直在笑,笑声在空荡荡地长街如同长着翅膀的小鸟,扑腾扑腾朝四面八方飞去,一如当天那样轻盈快乐。
      他有些难过,空气里全是飞砂走石,堵得他没法呼吸。
      他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
      她跳累了,将头抵在他的胸口,还不忘喃喃:“继续跳,让我飞——我要飞——”
      她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他将唇触到她的发边,心痛地吻了又吻:“静好——静好——”
      最后抱起她往来的路上回走。
      他将她放在车里,怕她冷,将空温度调高。
      到她家楼下,又将她小心抱下来。晃动让她不舒服,皱着眉头哼叽起来,头却朝他怀里压得更深。
      “静好,乖,我们到家了。”
      “唔——我们——我们——”静好重复着这两个字。
      站在门口找钥匙找了半天,静好又醒了,他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找钥匙,静好站立不稳一时笑一起闹的。隔壁有人开门,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对不起——”清越道歉。
      终于开了门,静好又不愿进去,人往外面挣:“我不回家,一回家只有一个人,冷冰冰的。”
      “乖,我会陪着你的。”清越哄着她。
      好不容易才将她半抱半拉地弄到沙发上。她倒在沙发上,身体终于有所依了,可眼睛却睁不开,一直在嚷:“陪着我陪着我。”
      他拉着她,低低许诺:“我不走,我陪着你。”
      静好不容易她才安静下来,手却不肯放开他的手。他看着她,她的眉心不快乐地拧在一起,形成一个八字。他用另一只手轻抚着它,试图将她它抚平。
      从来没有见她这样过,也不知道这四年里,她有几次这样。若是一个人怎么渡过?唉,难怪她不愿回到孤伶伶一个人回家。
      心如被锯子锯过一样,呼啦呼啦地流起血来。
      手机恰在这个时候急促地响起。
      声音吵到了静好,静好放松了的手又紧紧抓住他,生怕他走了:“不要走啊,不许走的!”
      他看了一眼来电,是缓阳。挂了电话,没过几秒电话又热闹地响起。
      接了电话,里面传过林含风的责问声:“你怎么把她一个人丢在大街上?”
      “我不是把她放在的士上吗?”他看了看紧蹙着眉头一脸不舒服的静好,压低声音解释。
      “你他妈脑子是不是缺根筋,你把她放的士上,喝成那样,如果遇到的是色鬼色狼怎么办?”
      静好头很痛又很渴,在一旁嚷道:“水,我要喝水——”
      这一声让两个男人都屏息凝气,顷刻,清越说:“既然你在那,想必她也没有什么大事,先挂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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