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进京》不喜

6、第 6 章

　　臧拓河，以沧蒙雪山脚下的臧拓冰川为源头，东西流向，最后流入东方的白雾海，这是云陆最大的一条河流，自开天辟地的传说开始，就世代流淌，将大陆一分南北。
　　臧拓河终年无冰冻期，奔腾不息的河水灌溉着两岸的平原，百姓靠水而居，轻易不肯离去。

　　此刻正是盛夏，柳二跟着德云木场的车队走过了宜州，终于来到宣州。宣州地处云陆中部，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十分便利，臧拓河蜿蜿蜒蜒流经此地，世代而居的百姓在此修建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个码头。每天都有载满货物的船只靠岸，无数商旅的车队往来，柳二从没见过这样繁华的胜景，拉着苏叶青大大小小的商贸市场走了好几天，搜刮了不少小东西。
　　“好大的船啊！”
　　码头附近靠过来的一艘三层楼的大船。那船停在离码头较远的水域，便有数十只小船驶过去，来来回回的搬运物资。
　　苏叶青看一眼那船，道：“那是古家的商船，你看到那面旗子没有？那上面绣着的就是古家的家徽。每隔三日就会有这样一艘大船来此装卸货物，大宗的丝绸茶叶，香料器皿，运往北方的帝都贵胄家里，甚至更往北的燕戍二州的也有。”
　　“真是气派！就是那家徽红红黄黄的看不清……”
　　“那是一只黄金大虎和一条赤练红蛇，跟他们古家人的性子倒是极为相配。古家是我朝最富有的家族，天下商户之首，不是有那么一句话，‘满庭春芳团锦绣，一半金银尽作古’，这里说的就是他们古家坐享天下一半的富贵繁华。”
　　“真有那么夸张？”
　　苏叶青摇摇头，“说不太好，几百年前还是南成北古，现在古家一家独大，成家子孙们，再也没有他们第一代家主那么有魄力啦。”
　　此刻他与柳二靠在码头的铁链上，一晃一晃扯闲篇，吹着江风，倒也十分自在。
　　“古家家业之大从一件事上就可以窥探一二。古家上一代家主冒死觐见皇帝，凭借一家势力建立大靖商会，从此天下商户们成了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往大了说，货通天下这四个字将不是梦想，这是福及后辈子孙的大事；往小了说，每一个人，都能平安的做点小生意，就连妇孺摆摊做小买卖，只要去商会交一份契约，就可以享受商会的保护避免同行欺压。而我的木头生意，也仰仗古家颇多。”
　　柳二点点头，他虽然不怎么太懂苏叶青话里的意思，但是眼睛里看着江面上这些大大小小的船只往来，货物进进出出，那么赚的银子，必定不少。
　　“你也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了。你在帝都有亲戚没有？我倒是有一些相与常年在帝都，等我写一封手札带给你。”
　　“谢谢苏哥！”
　　柳二满心都是对帝都的期待。
　　苏叶青暗笑一声，这傻大胆儿。

　　柳二在苏叶青的打点下坐上了一支能容纳三十多人的客船，船老板是苏叶青的旧友，言语之间十分熟悉，打了包票照顾好柳二。
　　此行要横跨臧拓河，直到并州，再转陆路，才能到达帝都落翼城。
　　柳二在临走前交给苏叶青一封信，信里详细交代了他近日的路程，还有一路见闻，并对帝都落翼城表达了十分美好的向往——苏叶青承诺会转交给柳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