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月之约（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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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度日如年
如今，度月如日
1 醒来
她正准备回头，却料定必又只是一句梦呓，便继续往前走。
身后却再次传来一声微弱的呼唤“九哀……别走……”
她站立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他是醒了么？
她喜极，连忙走回床边，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唤道“暗璃……你是，醒了么？”
“九哀，真的是你么……只是幻觉吧，你在仙界陪着无蔼，又怎可能念着我。”暗璃仿若自言自语地道。
她咬了咬下唇，开口道：“是我……我是九哀。”又顿了顿道，“我一直在你身边。”
暗璃像是听见了难以置信的话语，他多日闭合的双服第一次睁开，瞳孔之处却是一片朦胧。
“九哀……我，看不见。”
她听闻又是一阵心疼。如今的暗璃与往日完全不同，以往他何时用这种口气说过话。
“很快就会好的。”九哀似是安慰暗璃又似在安慰自己道。
暗璃没有说话，他自己也知道好不了了，又何必自欺欺人。
她见暗璃不说话，道：“我去关窗，天凉。”
她再次走向窗前，轻轻合上窗，关上窗的一瞬间，微风传进来，使得桌上的蜡烛火焰瑟瑟摇晃。
她迈步走回来，暗璃忽地朝她道：“扶我起来。”
她一手牵着他的手，一手扶着他的背，暗璃像是很用力一般，使自己坐了起来。衣襟上缓缓透出一丝沁红，一眼就能看出这新透出的血与前几天的黑血不同。
九哀不禁轻叫出声。然后着急道：“快躺下，你看你，又把伤口弄破了。”
暗璃眉头一皱，虽是烦她这般说话，心头却也浮起一丝温暖，这些话，要在往日她的绝不会说的。
他看向一片虚无道：“小哀，我没事的。”
说完话才一时发现，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仙界陪着无蔼吗？难道，她是同情他？他暗璃竟然为这小小的同情而高兴。又或者，是她心中已有了他的身影……
“还说没事，你不知道你前两天全身跟个血人似的……”九哀急道。
暗璃心中掀起一阵波澜……她在他一受伤的时候就来了吗？就这样日夜陪在他的身边……他虽看不见，却能从声音里听出一丝隐藏极深的倦意。
可是，无蔼怎会同意呢？他深知他这大师兄什么都不在意，唯有九哀是他不可割舍的心头肉。难不成……她为了来看他，已经叛出师门了？
暗璃本就是聪明之人，一下就明白一切了，对九哀的举动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只是，她怎么这么傻呢……
暗璃须臾才道：“现在我醒了，你回仙界去吧。”
九哀听到他说这话大惊失色，“暗璃……我，我不回去……”
“看在这么多年我都顺着你，你就听我的一次。”暗璃坚决道。
暗璃已经无力去争了，也不想去争。九哀是无蔼的，他一直的知道，九哀这次来看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
九哀失落地道：“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暗璃叹了口气，“小哀，我知道你这个人做事是不顾后果的……你回仙界向无蔼认个错，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九哀心里难受极了，为什么她那么着急地来看他，他却叫她回仙界？再说，她为什么要向无蔼承认错误，她犯了什么错？
“我不要！”九哀的话语中隐约透着难过。
“听话！回去。魔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暗璃一激动，伤口又开裂了，鲜血缓缓涌出，九哀暗自心疼。
九哀犹豫了一下，道：“我已经……叛出师门了。”
“我知道。”暗璃闭上眼道。
两人一阵沉默。
九哀像是做了什么很大的决定一样，道：“就算……陪你一个月也好。”
暗璃点点头，他其实也舍不得九哀，适才的那些话都是他的违心之说。他的内心既是觉得九哀留在魔界是错误的，又想她多留在魔界陪陪他。
“我让，小沁她们做点东西给你吃吧。”九哀道。
暗璃像是一瞬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笑模样，“小哀哀……我这魔界二护法，需要吃饭吗？”
“呃……”九哀还没反应过来，毕竟刚刚暗璃还是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那……你总要换一件衣服吧。”
暗璃道：“嗯。”
“我叫小沁小媛她们来。”九哀也笑道。
“不用，”暗璃勾起嘴角，“你去拿衣服回来就行了。”
九哀瞪大眼睛，若是暗璃还看得见，一定又会损她两句，只可惜，他看不见……
“好吧，”九哀顿了顿，又道，“那，你会自己穿衣服么？”
“你说呢？”暗璃轻笑。
九哀觉得她有种被人骗了的感觉……
十天后
暗璃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九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他在五天前就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却继续假装不能下床，让九哀多照顾他了一段时间。对此九哀表示很愤怒。
期间，不乏许多暗璃捉弄九哀的情节，我就不多说了，九哀也不愿意将这些事说给你们听，我也懒得详讲。
2 可能
又是一天天过去，九哀心中不安更甚，每日看着暗璃逐渐适应黑暗的世界，日日强颜欢笑，装做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她的心又钝钝地痛。
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可是愈是这样，她却愈是难过。这一个月还好，她能陪伴在他身边；可待这一个月过去，暗璃一定会让她回仙界，到那时，谁又能陪伴他呢？
小沁？还是小媛？她们会照顾好他吗？毕竟在九哀的印象中，这二人都是极不靠谱的。
那么，换个角度想，暗璃有可能复明吗？
如果有可能，她愿意用自己的黑暗换来他的光明。只是，连这个可能都没有。
或许，她可以问问魔界一些已有万年岁月的前辈，他们，会不会知道呢？
可是她又不认得那些所谓的“前辈”。问暗璃？他一定知道她的心思的，那要怎样才能让他既不发现她的想法，又能成功问到有那些前辈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一月之约（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