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黄黑]盲点》夜疯蝉

17、17.烧烤

　　黑子出现在宿舍楼外的时候已是围巾手套帽子全都穿戴整齐，一点也看不出完成这一切外加锁好宿舍门走出来所花的时间比以往短了一倍不止。

　　“小黑子我想死你了！”黄濑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扑了过来，不过也如以往的许多次一般没有成功，“啊痛痛痛……真的是我啦小黑子。”

　　“黄濑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黑子终于松开手，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面前这已被“验明正身”的人。

　　“当然是为了陪小黑子过生日啊！”黄濑揉了揉被掐疼的脸颊，又兴冲冲道，“怎么样？这个生日礼物是不是很棒？”

　　而对面的人倒仍是万年不变的平静，也不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他。

　　“怎么……小黑子不喜欢么？”没能从对方眼中捕获到预想中的欣喜，黄濑的兴奋明显就退了温，语调间露出几分忐忑。

　　“没有。”黑子很快摇了摇头，低声道，“只是有一点……惊讶。”

　　虽然表情仍没有丝毫变化，完全不像是惊讶的样子。

　　事实上，或许并不只是惊讶而已吧。

　　“黄濑君那边这么早就放假了么？”之前怎么还说要毕业以后才能回国来着。

　　“当然不是，我是偷溜出来的。”黄濑狡黠地一吐舌头，一副干了坏事的侥幸模样，“明天还得一大早坐飞机赶回去，所以今晚就抓紧时间好好玩吧！对了小黑子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去那个……”

　　这么说着，两人就一起往校园外走去。黄濑虽是第一次来这边，但在之前的多次通话中早已将黑子所生活的校园与周边环境都给了解了个遍，当下就兴致勃勃地要去那条闻名校园的小吃街吃烧烤。黑子走在前面带路，看着身后那人一脸轻松的样子，忽有种回到了初中时代的错觉。

　　就好像他们只是刚刚结束了篮球部的训练，碰巧一起去吃趟夜宵，之后回宿舍冲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一睁眼就又是那艳阳高照的帝光校园，他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幻之第六人，他也还是那个初露锋芒的帝光新星，什么都没有变。

　　“老板，这个这个和这个各来十串，再加份那个不要辣……”黄濑一口气点了好些吃的，无一例外全都是黑子平时所好，有些是在电话里提过，还有些则是从初中起就有的喜好了，包括不放辣的习惯也是。

　　黑子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一串串烧烤在炭火下呲呲地冒着油泡，黄濑拉了他一把，避开过路的小车，两人就并肩站在了烤摊前，泛着酱香的热气扑在面上，连带着心底里都是暖暖的。

　　“好了。”热腾腾的烧烤很快出炉，黄濑一把接过，吹了吹凉就递了过来，“来，小黑子，小心烫。”

　　然而当黑子正要去接的时候，黄濑却又一扬手避了过去。

　　“很多油，别弄脏手套了……”黄濑解释着，又适时地阻止了黑子摘手套的动作，“我喂你吧。”

　　说着就又递了过来。黑子一愣，张嘴咬了口，一滴酱汁就沾在了下巴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张柔软的纸巾就已将其擦拭了去。黑子抬起头，就看到黄濑一手捏着纸巾，一手举着烧烤，接着他方才吃过的地方也咬下一口，吃得满眼笑意。

　　“不愧是小黑子推荐的，真的很香呢！”

　　热气氤氲，两人的面庞映在灯火之中，都有些红扑扑的。

　　结果直到最后全部解决完，黄濑也只是尝了几口，大部分都让给黑子吃了。

　　“这家的烤鹌鹑蛋果然很不错，”黄濑这般评价完，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还是没有小黑子做的水煮蛋好吃！”

　　这个没有可比性的吧。黑子心下疑惑着倒也没说什么，目光一转，就捕捉到了黄濑袖口下露出的一截东西。那是决赛那晚，被当做他第一个礼物而要去的护腕。

　　一直都带着么。

　　黑子将手插进口袋里，仰头望了眼身边人的侧脸，心想黄濑君是不是又长高了。

　　或许变化也是有的吧。

　　经过了一年的正规训练，现在的黄濑比以往更英挺了些，眉宇间已有了几分军人的味道，虽面颊清瘦了几分，却依然很有精神，说话间神采飞扬地，丝毫看不出什么旅途劳顿睡眠不足。黑子有时候会想，黄濑君在自己看不到的那些地方，是不是也一直都这么元气饱满活力十足的，永远都不会有没电的那天？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两人不知不觉已走到了闹市区，途经一家M记时黄濑停了一下，说声等我会就跑去了外开的饮品窗口，没多久就带了两杯香草奶昔回来。

　　“诺，说好要请你的。”黄濑笑着递过来一杯，看样子是找这家店很久了。

　　“谢谢黄濑君。”黑子咬着吸管喝了口，心道果然M记的口味就是比学校食堂来得正宗。

　　而这时黄濑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忽地就指着路边一家店道。

　　“小黑子，我们来拍大头贴吧！”

　　黑子顺着所指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一对情侣正说笑着从布帘里走出来。

　　两个大男人一起拍大头贴，好奇怪的样子。黑子这样想着，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了过去，在几道微微讶异的目光之中撩过布帘，掠出些随性的风。

　　挑背景的时候黄濑慷慨地把选择权都交给了黑子，理由是自己这张模特脸不管用怎样的背景都能拍得很好看绝对没问题，不过等到真正开拍的时候，他却是对这一决定无比地后悔。

　　黑子选的背景可谓是一个比一个猎奇，有的是盛狗粮的食盒，有的是狮子的血盆大口，有的是屠夫与乳猪，有的是奥特曼与小怪兽，而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千奇百怪地变幻表情，他都是照旧地一脸淡定，几乎与拍证件照没什么两样。不过最让黄濑郁闷的还是相框位置，黑子挑的这些背景里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合照，全是两张脸隔很开的造型，弄得他都没有机会和他的小黑子摆所谓亲昵的Pose。

　　“不行不行，这个我要和小黑子一起拍……”

　　画面切换，接下来的背景是个露在树洞外面的猪屁股，圆鼓鼓粉嫩嫩的，一人各一半。这回黄濑终于是按捺不住了，一个劲地就往黑子这边凑，而就在近得快要脸贴脸的时候却又一次被抵住。

　　“黄濑君这样会很挤，镜头装不下了……”

　　“不管了就这样拍吧……”

　　“那我去那边……”

　　“不要这样啊小黑子……”

　　于是两个人影就这么在两瓣猪屁股间晃来晃去，闹腾了好一阵，最后只听得咔嚓一声，画面就忽地定格了下来。左半边屁股上的金发帅哥没看镜头，仍夸张地冲右边屁股哭丧着脸；而右边屁股则是难得地横比了两根手指在眼睛上，面对着镜头，Pose摆得有模有样。

　　“诶？怎么……不行这张重拍，小黑子我们重拍……”

　　“为什么，我觉得拍得挺好的。”

　　“哪里好了！”

　　“我还摆了造型。”

　　“不，不是说这个。你看我都还没准备好！”

　　“可是我喜欢这张。”

　　“可是……好吧，听你的。”黄濑语气一顿，话还没到嘴边就忽然泄了气，“小黑子喜欢就好。”

　　黑子放下手中的快门按钮，瞧着面前这人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嘴角不易察觉地有几分上扬。也不知为什么，从很早以前开始，捉弄黄濑似乎就成了他的一大兴趣，或者说习惯。每当这个人在自己身边转悠的时候，他就总会下意识地想为难他一下。所以一向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他才会惟独在这个人面前如此不客气，会毒舌，会拌嘴——他其实只是觉得黄濑君苦恼的样子很好玩罢了。

　　或许捉弄得久了，是会上瘾的吧。

　　画面再一次切换，一颗即将入网的篮球就这么出现在了场景里，而篮球正中，是整张画面里唯一的留白。

　　身边的人明显一愣，旋即很快就一面欢呼着小黑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一面肆无忌惮地扑了过来。

　　咔嚓——

　　画面定格，篮球在背景下泛着橙色的暖，镜头的光晕之中，是两张靠得很近的脸。

　　这一次没有闪避，没有鬼脸，两人都正对着镜头，笑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