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乱中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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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浩看着眼前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女子，他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在这里，我说昨个我回来，巴巴的去你家找你，你家却没人。”
晴岚伸手拂开眼前的头发，忍着火辣辣的疼痛，抹了把嘴角，手上沾着一丝血迹。她看着那血迹，这娘们，下手真狠。不过她也没占着什么便宜，她那肚子和胳膊，也够她疼一阵子了。
赵浩看她不理会他，不由的又问了句，晴岚这才看了他一眼，冷淡的说道，“我需要挣钱养暖暖。还有请不要乱叫行吗，我不是你表妹，”
正说着，晴岚觉得胸口酥酥的感觉，忙低头看，原来是溢奶了。来这里第二天，暖暖基本就不用喝糊糊了，她这个身体，着实是好养活。只要能吃到油水的东西，奶水就特别足。
想到暖暖，晴岚这时候才有些后悔，没控制住情绪和马六媳妇打架。不管怎样，这酒楼生意兴旺，而且她能带着暖暖来上工。这里包食宿，只要她能吃饱，暖暖就有口粮吃。
“你到这里干活，那孩子怎么办，放谁家了？”赵浩有些奇怪的看着晴岚。
这女人被人打成这样，却不叫疼，也不叫苦，让他有些好奇。自己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看着柔弱，心里却是强悍无比。
他的确去找过晴岚，不过是为了应诺。要知道君子一诺，重于千金。他甚至没想好，找到晴岚说什么。没找到也就算了，反正他没失约就是。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又碰见了，还是这样火爆的场面。
“啊，孩子，抱歉，我不能和你说了，我要去看看暖暖。”晴岚惊了下。
她这才想起到午间了，放在隔壁杂物兼休息室的暖暖，该醒了，一定会饿的。那孩子太乖巧，不是饿到极处，是绝不会哭的。她得过去看看，给他喂点奶。她赶紧把头发拢吧拢吧，拿被撕坏的裹头发的破布系上。
“没看出你这样柔弱的人，还这样厉害，诺，拿去擦擦，别回家后吓着暖暖。”赵浩看她嘴角还往出渗血，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条棉布的帕子递给晴岚。
晴岚也不理会他的话，她并不因为他给解了围，就感激他。那时候他的恶劣浮浪，让她印象不佳。晴岚看也不看那蓝色的帕子，转身匆匆的朝隔壁走去。
赵浩神情有些尴尬，伸在空中的手，一时间不知道是往哪里放。心里恨道，这小娘们，还真够劲儿。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那边的马六媳妇已经被包掌柜的给骂了通。马六媳妇心里更是觉得冤的慌，看着是她给晴岚打了，而且打的还挺重。
毕竟那小媳妇的脸也肿了，嘴角都破了。可她受的伤也不轻啊，只是大家都看不到。给被晴岚狠命一扯的胳膊，到现在还不太敢动。还有晴岚那一顶，腹部一喘气就疼的厉害。
看着那年轻男子温和的关心晴岚，心里更加恼恨。仗着自己和掌柜有着远方亲戚关系，犹自喋喋不休的嘟囔。
“我又没说错她，她就是个浪坯子，这会，不就是现成的，不知道啥时勾搭上的，这会子拿表哥表妹说事儿呢，哼，她一个卖身为奴的那来的表哥，一看就知道不是干净的。呸！”她摸着胳膊，狠狠吐口浓痰。
“哎呦，我的天啊！你大早上喝酒不成，满嘴胡沁什么，还不快给赵三爷磕头赔礼？”那包掌柜的被她大胆的语气给吓傻眼了，伸手使劲一推就把牛眼睛媳妇给推到在地上。
赵浩自然也听到了，冷冷的看向过来，“包掌柜的，你是胆子太大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这样满嘴胡沁的人你也敢留在店里？你就不怕什么时候得罪客人，得罪了贵人？你们王家就是这样调教下人的？”
没等包掌柜的答话，门口又进来个年轻人，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紫红的绢丝长袍，玉面星眼，清朗俊秀，一脸的笑意看着赵浩。
他进来拉着赵浩的胳膊，“呵呵，哎，赵三哥，怎么转身你就不见了，不是说去茅房，怎么跑我家后厨来了？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包掌柜的一脸杀鸡抹脖子的神情，心说，这下坏了，嘴上却谄笑着说道，“给四爷请安，四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爷移步吧。”
那位王家的四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拉着赵浩，“走吧，哥几个还在那边等着呢。合着你这是来这里找吃的啊，想什么和包掌柜的说，没他弄不来的。”
赵浩淡淡的笑了下，“王谦，哥哥今个唐突了，朝你要个人情，”他指了下那个马六媳妇，“她刚刚打伤我妹子，你给个公道吧。”
满厨房的人都被这突然的转变给弄呆掉了，谁也没想到，那个苦兮兮的小寡妇竟然有这样厉害的表哥，而这表哥看着比他们的少东家还有地位。大家相互看看，都纷纷想自己这几天，有无欺负了这个温柔甜美的小寡妇，能不能被小寡妇日后找茬算后账。
包掌柜心里更是叫苦连天，这马六是他表弟，为人不着调，整天不是喝酒调戏小媳妇，就是喝酒回家打媳妇。两孩子时常吃不上饭，日子过得让人看着都揪心。
还好他媳妇有一手好做菜手艺，姨丈母娘求到他面前，他一时心软，就让这马六媳妇来了这个店做厨娘。两年了，都没啥事，便是府里的主事的二夫人也喜欢吃她做的菜。
就因为二夫人喜欢她，她在厨房里就越发的张扬跋扈了。他想着这个表弟媳妇在家里总挨揍，也不容易。也就在厨房里能找到点低位，何况二夫人就喜欢她这粗劲儿，所以在店里就睁只眼闭只眼。
谁知道她今天惹了不该惹的人，眼前的赵三爷，听说是京城来的，而且来头不小，就是老爷子也得笑脸相迎。不知道那小寡妇怎么搭上这位的，完了，今天就为了个小寡妇，搞不好，连他可能都得滚蛋。
王谦听赵浩一说，脸色立时就变了，“老包，你是怎么做事的，丢人都丢到贵客脸前了。也不必和我说缘由，按三爷说，给那人结了工钱，让他走吧。”
包掌柜的心里叫苦，脸上汗如雨下，躬身陪着笑脸，“是，是，四爷，说的是。都是我不好，没管好她们。只是四爷，您看，她平时不这样的，手艺也好，好多老客来了都直接点她做菜。这要是走了，可就损失了。女人家，难免小肚鸡肠的，一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能吵起来。如今让马六家的赔吴嫂子些药费，这事就算了，您看行不行？”
“她是你家亲戚吧，你这样维护？我妹子被打成那样，能是钱的问题吗？”赵浩冷脸看着包掌柜，清亮的眼睛，冷风嗖嗖的，让人看着大热天的冒冷汗。
包掌柜的抹了把汗，接着赔笑，“赵爷，四爷，论理我该听四爷的。只是那个她当时来的时候，我们二夫人也是见过的，二夫人又最是喜欢她做的菜。您看，这要突然辞了可不大好。”
王谦听到二夫人两个字，脸色有些为难，他家是四房，而且父亲早亡，寡母带着他靠在家族过日子。这店是王家的公帐产业，论理撵个人他作为嫡出的少爷，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只王家大房在京城，如今这边掌事的是二房的人。二伯母精明厉害，在府里就是一手遮天。他只没想到，不过是个厨娘，二房都不放过，都要弄成自己人。难怪母亲时常叹息，希望他赶紧的中举，弄个一官半职，她好跟着到任上去。
不过他看赵浩铁青的脸色，虽不知他表妹怎么会这里干活，却也不能不给个说法，“原来是这样，回头我去二伯母那里讨个说法就是。”
赵浩想想，大家里的麻烦多，他比谁都有体会，王谦不过是四房的人，还是个没爹的，连他都不如。自己也是一时气糊涂了，他如今无官无职的，怎么能管到二房去。
他摆摆手，“既然这样，四弟，这事就算了吧，让她给我家妹妹磕头赔罪也就是了。”
“咱们先出去，这里的气味太腌臜了，你那妹妹是谁，我怎么没找到？”王谦这时候才想起来，说了半天，事主他还没看到呢。
厨房的人早就各就各位的干活去了，少东家来了，谁不想好好表现。那几个纠结马六媳妇的去留的人，都溜溜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奋力的干活，生怕少东家不高兴，撵了自己。
“她去那边看孩子去了。”赵浩说道，不理会王谦的异样，率先往外走。
他也觉得在厨房里太热，而且马上午时，厨房要开餐。他们在里面，影响那些人干活，就随着王谦来到厨房前的天井处。
刚好包掌柜已经过到那边去请晴岚了，两个人正说着的时候，晴岚已经喂好了暖暖。她把暖暖睡的篮子收好，自己抱起暖暖，用带子背在身上。
晴岚背着孩子过来的时候，马六媳妇还被按着跪在天井里呢。
晴岚看了一眼，矮胖子一脸的油汗，不知道怎么的，想起昨个来找矮胖子的两个黑小子，她的那一脸慈爱。听着暖暖的哼哼声，她心里一软。
“不必，她的头我受不起。只我也无法再做下去，请掌柜的把我的工钱结了就是。”晴岚侧身避开马六媳妇说道。
“她的确是太过了，这个头还是要磕的。”包掌柜的笑呵呵的笑着说道。
“不必，我年少，受不得这个。”晴岚低垂着眼睛，淡声说道。
地上的马六媳妇听到这里，不知道晴岚怜悯她的孩子，只当晴岚怕了她。嘴撇了下，心里骂道，小娼妇，你敢和我斗。老娘就不信了，难道四房的爷们还能管二房的夫人不成。
赵浩看着晴岚有些肿胀的脸，关切的问道，“你身体有无不适，孩子给我抱着吧，我送你们回去。”
晴岚摇下头，疏离的微微躬身，有礼的说道，“多谢援手，不用了，我还抱得动他。等掌柜的把钱给我，我就走了。”
他们两个人说话，那边的王谦眼睛却长了，他愣愣的盯着晴岚，“你不是风晴岚吗，真定府尹家大堂嫂的陪嫁丫头。你怎么在这里，我大哥到处找你。呵呵，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风姑娘，你住那里，我这就去给大堂哥送信。”
晴岚这下子真的愣住了，“你认识我？”瞬间的慌张过后，她平静的低头，“这位爷，您认错人了 。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你认错了。”
“不会，我那里还有你的画像呢。何况大嫂成亲的时候，我见过你，就是前年我去真定府，还见过你的。只是姑娘很少抬头，不见得记得在下罢了。”王谦热情高涨的说道。
不说赵浩的惊愕，单说跪在地上的马六媳妇，她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子她捅了马蜂窝了。
没想到这小寡妇不止有个有钱的表哥，原来还是真定府尹少爷的心上人。要说她怎么知道这个事情，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前些日子，二夫人来吃饭，她过来送菜，听二夫人身边的丫头说的，为了这个丫头，那边的大爷和大奶奶都大打出手了。
他们说的那个丫头和眼前这个，加上这几天她打听到的这位小寡妇的身世，往一起一合，基本就定了。所以便是晴岚否认，她也断定这位就是那个大少奶奶卖掉的丫头，那个大少爷心心念念一直要找的人。
她看着自己的胖爪子，恨不得剁了它。就为了把她挤走，让自己侄子来，自己天天找茬，处处为难。她只和那几位爷说一件，他们一家子估计也不必在河间府过活了。
她想着，把那要强的心的都收了，爬起来，三步化成两步，追上晴岚。
晴岚被她拦的一愣，以为她还没完呢，没想到马六媳妇对着她跪了下去，“吴家妹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个粗人吧。别让东家辞了我，我家两个娃还指着我吃饭呢。”她一边说，一边砰砰的磕头。
晴岚早就躲到赵浩的身后了，“不必求我，这事我不会计较。你回去干活吧，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只希望日后不要欺负新人才是。”
赵浩更是皱眉，冷声对着马六媳妇说道，“才知道害怕，早干什么去了。你的确要谢我表妹，哼，不然王四爷收拾不了我，我却不会放过的。不过我妹子既然说了，就必然做到，赶紧走开，别挡着我，让人心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乱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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