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岚的古代奋斗曲》锦瑟霓裳

11、11 定钱路

　　这天的傍晚，晴岚是被暖暖哭醒的。看着挤不出奶的□□，晴岚咬牙下了决心。

　　她一边给暖暖喂温水，一边打量这个破败的房子。拍着暖暖的背部，“乖儿子，你先委屈下。回头娘去找黄奶奶，你就有好吃的了。”

　　自古有言，白天背后不谈人非，晚上私下不谈鬼事，说是谈人人到，说鬼鬼来。这话晴岚从前只是听着一笑了之，这回她却歪打正着的赶上了。

　　“胡家的，在屋吗，我给你送东西来了。”她这边正说着，那边门口就传来了黄婆子熟悉的粗哑的嗓门。

　　“大妈，我在屋里呢，您快请进来。”晴岚扬声应道。

　　黄婆子还是一身干净的蓝色大衫，一边拿袖子擦脸上的汗，一边笑呵呵的把手里的篮子递给晴岚。

　　晴岚接过篮子，一边往出拿，她托老太太买的糖饴和玉米面，一边感激的说，“又麻烦您，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婆子自己到水缸边舀了一瓢水，咕嘟嘟的喝了一气后，长出一口气，“麻烦啥，我这都是顺路的事。”

　　晴岚看那篮子里还有个布包，她没动，然后看向喝完水往屋里走的老太太。黄婆子看她不动那布包，咧嘴笑了。

　　“你这小媳妇子啊，到底是大家子出身，都到了这样的田地了，还是这样讲究。呵呵，那是你的，是你这些日子编的那小东西的钱。一共是三十个，共计一百五十文。买这些物事，一共花了三十五个钱，剩下一百一十五个钱，你数数看。”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搭着晴岚的手，做到炕上。

　　“我给你看着娃，你去弄点吃的去。中午我就看出你这没什么能吃的，大人孩子都饿坏了吧。”她一边说，一边把伊伊啊啊的小暖暖抱了起来。

　　“好乖的娃，瞧瞧这脸庞，虽说瘦了些，也能看出长大又是一个美男子。这孩子长的不太像你，可也不像那死鬼。嗯，大概是取你们两个好的地方长了。”

　　晴岚正忙着烧水煮玉米糊糊，被黄婆子的话惊了一下，手一抖，差点把那碗玉米粉扔到地上。

　　她想起那有限的记忆，她还真不知道这孩子爹长的什么样。一边往开水里撒玉米面，一边苦笑，“大妈，瞧您说的，暖暖才一个多月，还没长开呢。这样小，那里看得出像谁。”

　　“嗯，这倒是，那死鬼常年都泡在酒里了，那还看得出本来的模样。唉，瞧这孩子瘦的，可怜见的，就剩下这水灵灵的大眼睛了。”

　　晴岚快速的把那珍贵的玉米面糊糊都盛到一个大海碗里，又找了个小碗，从大碗里盛出几勺放到一边晾上。然后倒了一点水在热锅里，把那锅涮了下，把那带着米糊的水也盛到大碗里。

　　晴岚把火灭掉，然后站在门口，迎风拿勺子搅动那小碗的糊糊，努力让那糊糊快点凉。

　　七月里的天，真是闷热的天。那粥一点都不见凉，听见暖暖饿的直哼哼，晴岚急的都冒汗了。这几天她都是先备好，就今天断顿了。

　　黄婆子看晴岚的一脑门子汗，不停的吹那粥碗，笑了，“你那样啥时候能凉，这种热天。赶紧倒点凉水到盆里，然后把碗放到冷水里，一会就凉了。”

　　“多谢大妈，我这还真没想到这个。”晴岚一听，赶紧去弄。大约半刻钟，换了几次水，可算是热粥变温能给孩子吃了。

　　黄婆子看晴岚一脸的菜色，怜惜的看着她，“行了，孩子我来喂，你赶紧去吃点。总不吃东西，那奶水慢慢就没了。没奶了，这孩子可就真遭罪了。这样小，你拿啥喂他，总不能天天给他喝糊糊吧。”

　　“有劳大妈了，总给你添麻烦。”本身她恢复的就不好，天气再热，她再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晴岚也真是饿的没力气了。

　　“麻烦啥，这孩子这好看，我喜欢着呢。这个给你，我差点忘了。这个是今个我家那媳妇蒸的，还挺暄呼的。”她从腰间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拿出一个白面馒头。

　　“不用了，大妈，你留着自己吃吧，我吃这个就行。”晴岚连忙推脱。

　　自从她买过一次白面后，她才知道，一斤白面能买五六斤玉米面了。白面馒头在这个时空，算是好人家才能吃得起的东西。像这个馒头，黄家也不是总吃的，一个月不过吃几次。

　　她看那包的仔细的馒头，不用问也知道，这个馒头一定是给老太太在路上垫肚子用的，老太太没吃，看她们娘们可怜，才拿出来的。

　　“你不吃的话，就留着明天给孩子掺在糊糊里。这孩子，可得好好喂喂，这样大了，身上却没什么肉。”黄婆子抱着暖暖，大手在暖暖身上摸了下说道。

　　“大妈，那我就不客气了。您放心，这馒头之恩，便是我报答不了您，暖暖也会报答您的。”晴岚认真的说道。

　　晴岚听到给暖暖，那拒绝的话就说不出了。想到自己下的决心，不过是一个馒头，日后她还是能还得起这个人情的。

　　她想着，她就把那馒头拿了起来，先撕了一小块放到给暖暖的小碗里，用勺子一点点的打碎。然后把碗递给黄大妈。 “说的什么话，不过就一个馒头罢了，那至于那些。”。

　　黄大妈抱着乖巧的暖暖，一手接过碗放到炕上，拿着木勺，慈爱的给暖暖喂稠稠的玉米糊糊。

　　晴岚看着暖暖眨着清亮的大眼睛，渴望的看着黄婆子手里的木勺。见那小小的婴孩，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掺着白面的玉米糊糊，一脸的欢快让晴岚心酸难耐。

　　晴岚虽然饿，只心里有事，看着那灰黄大碗里的薄粥，却着实咽不下。只是简单的喝了几口就放下，回到卧房接过暖暖自己喂。

　　黄婆子看着一身破旧却干净的晴岚，耐心给孩子喂糊糊，看着一屋子的灰败，叹口气。

　　“胡家的，唉，大妈知道你心气儿高。可你看你眼前这个日子难的，现在夏天好说，不过是多吃口，少吃口的事儿。可是到了冬天，那天寒地冻的，你身子弱，孩子又小，日子怎么熬？好歹现在不像前朝，鼓动寡妇守节。你就是再走一步，也没谁能说什么。”

　　晴岚低头给暖暖擦嘴，这个她听说过，大概几十年前由于天灾引起战乱，战乱引起政变。两年下来，人口迅速减少。等新朝建立，人口出生数锐减。男丁大都不是战死也都死于灾害了，所以别说寡妇改嫁，便是兄弟二人共妻的都有。

　　不过近些年来，和平的日子久了，贞节牌坊什么的又被一些文人志士提出来。只不过那些守节的大多是家世过得去的人家，尤其是大家族。像她这样的，几乎没有守节的，除非打算饿死。

　　她从前历史学的不好，也搞不清这个陈朝是那个时代的。当然她也没心情想那些，每天忙着想法子挣钱养活自己和小家伙，就够她损失大部分脑细胞了。

　　“大妈，我知道您的好心，可孩子还这样小，万一遇人不淑，我倒不要紧，岂不是苦了孩子。我记得您上次说过有一家酒楼后灶招杂工，您看我去行不？”

　　晴岚仔细想过了，从思想上，她暂时还无法接受和这里的男人滚床单。从理论上，如今女子地位不高，她改嫁后的生活很难保证。

　　兴许还不如现在这样，现在她单身不受限制，至少还可以试着做其他的事情。如果改嫁失败，搞不好她和暖暖会被困死。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其他男人身上，不如她自己奋力拼一下。暂时做其他的都不太可能，毕竟她还带着个孩子。

　　黄婆子楞了下，然后沉吟了会说道，“那家倒是没说找男的女的，只是你这长相太好，给人的感觉又很柔美，我担心，”黄大妈有些歉意，说顺嘴了，这话怎么能说，她停下来看着晴岚。

　　晴岚苦笑，她原来担心自己是个丑八怪，其实都是多余的，这个皮囊比她前世要美丽的多。便是如此操劳，如此食不果腹，也没影响到她的自然柔美。也难怪那徐福家的女人恨恨不平。只可惜红颜薄命，可怜的暖暖的亲娘到底没迈过这个魔咒。

　　“大妈，如今还谈什么长相，到时候布巾子把头发脸一包，谁还看得出我的长相来。何况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干，只是想去试试，那里虽然月钱一般，但却可以带着暖暖一起上工。您也知道，我要是去别家做下人，是无法带着暖暖的。”

　　“你这脾气一点都没改，总是这样要强。明个我就去给你问，那个孔员外的事情我就回了。唉，好好的小娘子，却宁可做那连男人都嫌弃的活计，也不去过那金奴银婢的日子，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都想些什么。”黄婆子伸手拿起晴岚给孩子做的小裤子，也不知道叹了第几次气了。

　　晴岚这回却是真心的笑了，酒家里，怎么也不会饿着暖暖的。想着她低头看，乖巧的孩子，如今吃饱了，就又开始打瞌睡了。可怜他饿了大半天，估计一直都没睡好。晴岚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然后轻轻的放下睡去的暖暖。

　　“大妈，劳烦您走一趟，回头我必忘不了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