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浅葱色欠片》鼠小贼

21、章节二十一

　　意识还是清明的，但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浅葱像个破旧的玩偶，被走在中间的暗部粗鲁地扛在肩上。高速移动中片刻的失重感与失血过多后的晕眩给人一种难以理解的快慰。她的鼻尖都是血的味道，是自己的血。
　　片刻之前发生的事仿佛电视机中常见的剧目，一个接着一个的剧情反转，让她措手不及。
　　想起不久之前，布铃说要和她离开。比梦中人的承诺，更虚无。也许，那就是自己在极端的渴求中，期望看见的梦境吧！
　　她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那扇布满铁锈的旧门，就受到了暗部的埋伏。近期服用的大量药物让她神志不清，甚至感受不到来自最近处的危险。
　　连同一起破碎的，不止是她呆了六七年的那个“家”。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带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个四方形的房间狭小而阴暗，在角落中放着一盏昏黄色的油灯，阴惨惨地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芒。
　　浅葱被粗鲁地扔到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后脑与脊骨撞着金属的椅背的感觉略略生疼。她倒吸着冷气，在还未来得及挣扎，冰冷的金属铁铐已束缚了她的四肢与腰腹。
　　房间对面有一扇玻璃窗子，可以朦胧地望见些聚集在一处的人影，低声地商量些什么。耳鸣地厉害，恼人的“嗡嗡”声填充着她的耳蜗，连其他窸窣的细声都听不到。
　　她虚弱地靠着椅背，前额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脸颊旁是一道已经凝固成黑色的痕迹。
　　隐约可见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上前，手中握着一截针管。
　　注射的过程并未感到痛苦，浅葱的印象中便是一股寒流缓缓地渗入了自己的血管中，随着血液的奔流输送到四肢百骸。沁凉的同时蔓延的还有无法遏制的困意。
　　幻觉中的琥珀逐渐地由夜色吞没，身体越发地虚软无力。依靠着自己的肩，她看着自己的世界向黑暗中沉寂。

　　布铃推开暗室的房间，小心地踏了进去。
　　“纲手大人，听说您找我？”试探着，她对着黑暗中询问。
　　预料之中的，悄无声息。
　　不，细心聆听可以隐隐可闻异样的细声，像是，金属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同时，藏在姜黄色的猫毛中的银色铃铛，响起了应和似的鸣响。
　　布铃警觉顿生，回头冲向几乎只留下一道微光的暗门。
　　终究是晚了一步。只听得一声机关上锁的轻鸣，最后一丝光芒，无情地被黑暗吞没。

　　浅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强硬地撑开眼皮，发觉房间依旧是那样的黑暗。手腕脚踝被金属圆环粗暴地箍紧，腰腹地束缚更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你醒了。”陌生的，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对着她微笑。不，不是微笑。她仅仅是向上抬了抬嘴角，混沌的看不清颜色的眼眸并没有掩饰其冰冷的嘲讽。
　　“这……是哪里？”她听见自己虚弱的低喃，嗓音因为干涸而变得粗嘎嘶哑。
　　女人嘴角的弧痕更深，她把玩着手中精致的怀表，道：“你并不需要知道。”
　　紧接着“咔哒”一声脆响，女人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像是对着房中其他人下达指令：“时间到了，我们开始吧。”
　　抬手，她抖开怀表的金链，将圆形的表盘对着她眼前。
　　“来，绯月小姐，现在，放松，看着它……”
　　金色的圆形在她眼前来回摆动，女人将声音刻意伪装成母亲对孩童的絮语，亲切而温柔。
　　“然后，你会逐渐地感到困倦……”
　　她知道这是催眠，也知道那是一个早已布置完的陷阱，但却抵抗不住那在眼前晃动轮回的诱惑，仿佛在看一个金色的，唾手可得的愿望，或者是那晚，覆盖着乌云的，不再清晰的明月。
　　分明之前睡了很久，可她无法停止对入梦的期待。那是她所期盼的，月夜，黑底红云的袍子，琥珀色的眼眸，伸出的手，和被她遗忘的真相。
　　“睡吧孩子……”
　　女人漠视着浅葱渐渐合上的眼皮。
　　“待到你醒来的那刻，你将成为属于木叶的最强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