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浅葱色欠片》鼠小贼

19、章节十九

　　女孩安静地站在火影的办公桌前，脊背挺直犹如青碧翠竹，双手自然交叠置于身前，一副淑秀乖巧的模样。乌墨色的长发用红绳随意地挽成一束，垂落胸口。绳上银铃，似有星辰微光。
　　纲手从杂乱的资料中抽出一份早已做上重点标示的病例，才读了几行便对着满页的数据与文字皱起了眉。
　　“绯月，浅葱。”她低声念出用印刷体记录在左上角的姓名，素纸黑字的另一侧，银色的回形针将女孩的相片与文件缚在一处。相片单调的暗蓝色背景前，女孩对着镜头，抿唇流露出赧然的笑容。
　　照片中的少女，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绯月……纲手将目光移向少女素净清秀的面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与其有七八分相似的笑靥。
　　绯月浅葱。
　　她是，绯月白雪的女儿。

　　在火影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木叶独好的风景。湛蓝的天空下，排列着看似杂乱的屋舍，建筑物皆不高，不过色泽明丽，独具特色。左侧是忍者学校与第三训练场，右侧似能找到木叶病院的屋顶，浆洗后洁净的白色床单迎风飘摇。视线尽头是木叶的正门，近圆形的木叶纹徽在此刻不过是一个小点儿罢了。
　　也只有透过这些镶嵌在火影办公室圆弧状墙面上的六面一尘不染的玻璃窗户，才能将如此风景尽收眼底。
　　在浅葱的印象中，这不是她第一次走进这个半圆形的房间，但，这是她第一次带着如此闲适的心情观赏眼前的风景。之前或是畏缩，或是妥协，或是懦弱的自己，似乎在她重新走入这个房间后，消散于她不再清晰的记忆中。
　　眼前她面对着的，正埋头资料中的女人，据说是初代的孙女。是吊车尾君将云游在外的她带回村子，填补火影的空缺。她似乎在之前就有见浅葱的打算，不过因为三代去后需要处理的堆积事物繁多杂乱，从而作罢。
　　不管怎么说……是个很美很有气场的女人啊……
　　浅葱自嘲似的弯起嘴角。
　　“绯月，浅葱……”女人低声的呼唤将她游离的思绪拉回。
　　绵延至漫长的静默之后，浅葱恭顺地应答。 “……是。”她不敢承认，自己几乎快要忘记了这个姓氏。“纲手大人。”谦卑，已经成了面对木叶高层时，一种该死的习惯。
　　病例被随意地扔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金发的女人放松身体靠向柔软的椅背，仰面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没事的哦。”她懒懒散散地倚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的木质扶手，“你的病，会没事的。”女人偏过头，和蔼地对她眨了眨眼睛。
　　“病？”浅葱一脸迷茫，缓慢地重复着这个关键的词语，“纲手大人是说，我生了病么？”为什么，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生了什么病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险些，这句话要脱口而出了。
　　浅葱咬紧下唇，遏制自己用强硬的语气顶撞对方的冲动。她注意到纲手审视着她的目光中多出许多她无法言明的情绪。仅不敬地抬头瞥了一眼，她即敛起目光，盯着装饰着办公桌上的汉字与纹饰。
　　没有得到回答。
　　空气中漫延着难堪的沉默，无形地积淀在胸口。
　　纲手的目光锁着女孩素白的，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脸。
　　“这就是，我近日一直被困在病院中，出行皆由两名以上的暗部监视，甚至是之前，被学院退学的理由么……”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每一个每一个词汇的发音，都是如此晦涩难懂，张口，舌尖的碰触，声带的震动，难如登天。
　　十指搅在一处，关节略显无力的苍白色。
　　依旧没有回答。
　　令人倦怠的沉默，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一直所迷茫，所困惑，所伤心，所委屈的事情，就用一个“病”的借口，全部被推脱地一干二净了？
　　“治疗，会在近日开始，”纲手刻意避开了她的问题。她直起身，将她的病历重新塞回桌边的一堆资料中，“你，做好准备。”她有些后悔一开始要装着轻松的样子将一些事实或多或少得告诉她。
　　相似的神情，让她无力去轻松调侃出早已编织好的谎言。于是，不再去看。
　　转动椅背，她装模作样地望着窗外安详的村景。
　　“病”与“血继限界”的差距，不过是用途及效果不同罢了。

　　浅葱心头一片哀凉。新上任的火影大人，转移话题的对象，是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她向着背对着她的女人鞠躬致意，转身离开了房间。没有辩解的权力，只能一味消极地接受。
　　似乎是回到了那个夏日的午后,蝉鸣吵得人心烦。她向伊鲁卡老师鞠躬，装着满不在乎的模样走出了办公室。麻木地收拾东西，提前向名为“学校”的场所进行了自己的告别式。
　　合上门，她看见布铃蹲在门外，用后爪挠着自己的耳朵。姜黄色的猫咪眯起眼享受的模样，像一只真正的，可爱的家猫。
　　浅葱躬身抱起她，搔她下巴处的暖毛。
　　“如何？”布铃眯起眼问她，将危险的信号埋入眼底。她不知那人将她送回木叶的用意，但她知道，木叶对浅葱，怕也是忍耐到极限了。如不是忌惮“木叶崩溃”计划时浅葱显现出来的力量，他们不会忍耐这么久……
　　如今纲手回归，他们已经没有继续等待的理由了。
　　想到浅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命运，布铃一阵心痛。她甚至期望着那个人能够赶快将她带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分明是相同的归宿，但是，但是……
　　浅葱心不在焉地揉着布铃的软毛，唇边的笑容有些勉强。“恩，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