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道题与灵魂伴侣》zaq

18、第 18 章

　　王子一只手抓着他的波浪假发，另一只手拿着他的胸部填塞物——几小团报纸，右手小拇指勾着他的大口罩，用左手食指按下艾伯特公寓的门铃。
　　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带一个女式挎包——有相当多的款式看起来很能装东西。
　　艾伯特打开房门，目光缓缓从王子左手的假发转移到右手的报纸团，然后以一种滑稽剧演员式的夸张腔调问道：“芬妮小姐？”
　　“你知道是我，艾伯特。”王子不满地回答道，一边左顾右盼着，惟恐艾伯特的某位邻居看见他现在这付尊荣。
　　外交部官员最终把目光停留在王子那件男女皆宜的休闲夹克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仍然慢吞吞地说道，并且仍然堵在门口，“我曾经反对过您买这件衣服，理由是，它可能会显得女性化。”
　　王子不耐烦地点点头，“没错，我承认你是对的。现在能让我进去了吗？”
　　成功地强迫对方认同他的审美观的前任男仆满意地点点头，侧开身，让狼狈的贵客进了门。
　　他极其自然地替范伦丁王子接过手里的假发放在门厅的边桌上，“顺便一提，您的假发是从哪里来的？”
　　“从厨娘那里偷——借来的。”
　　艾伯特看了看那顶褐色的假发，又看了看王子本人，“您还是更适合金发一些。”他一边说一边又接过王子手里的报纸团，“您希望我怎样处理这些东西呢？”
　　一向神经大条的范伦丁王子突然恍然大悟地感到尴尬和丢脸。扮成一个女人，上帝啊，他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念头？最棒的是，他还把它付诸实践了！它绝对不是蠢在一个女人需要有一个女人的名字方面，而是……他而是不出来什么，但就是直觉让艾伯特看到这一切真是太丢脸了。
　　“我想你已经嘲笑够了，艾伯特！”他愤怒地抓起那堆纸团扔在边桌上。
　　“很抱歉，殿下。”
　　哦，不，这个该死的家伙的眼神一点也不抱歉！
　　王子恼羞成怒地冲进起居室，挑了一个他认为舒服的位置坐下。
　　前男仆随即为他送上他最喜欢的红茶，这个周到的小细节多少平息了一点王子的不悦。他喝了一小口茶，整了整心情，开口道，“让我们来谈正事吧，艾伯特。”
　　“我正洗耳恭听，殿下。”
　　范伦丁思考了一下他的正事。他希望能够有策略地提出他的要求，不过这个希望对他来说似乎太困难了点。要知道，这可只是他这辈子的第二次借钱。
　　最后他放弃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努力。“我需要你借我一笔钱。”他老老实实地说。
　　“借钱？”艾伯特扬起眉毛。尊贵的王子殿下一点也不喜欢他扬起眉毛的样子，那个表情总让他觉得他又该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发生了什么事，殿下？”
　　之前被红茶平息了不少的不高兴这会儿又被搅到表面来了。范伦丁愤愤不平地瞪着他可能的未来债主。发生了什么事？不动声色地问出这种羞辱人的问题的艾伯特真是可恶透了！谁会相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只能乖乖回答这个问题，为艾伯特刻板无聊的人生增添一点趣味——说实话，有时候王子殿下甚至会怀疑，艾伯特之所以会服侍他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给他自己的人生加点乐趣。
　　他尽量简短地解释了自己目前的困境。艾伯特点点头，“您还记得，当火星报登载了您的同性绯闻的时候，我对您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哦，那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他怎么会记得艾伯特说了什么？总之肯定不会是鼓励或表扬就是了。可他现在不能得罪艾伯特，他需要艾伯特借给他钱，这关系到他后面的每一步计划，更关系到他眼下的日常生计问题。他总不能真的堕落到给火星报记者卖王室小道消息为生的地步，对吧？
　　他挤出一个大概能算是讨好的笑容，“你可以……提示我一下。”
　　艾伯特叹了口气，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您最近的恶作剧也许有点过分了，希望它不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殿下。”
　　啊，没错，就是这个！王子殿下现在完全记起来了！当时它听起来很令人不快，而现在……仍然令人不爽！
　　当然，艾伯特这种时候又提起这句话，肯定不是为了让范伦丁王子这次有机会清楚明白地表现自己的不爽的。和艾伯特共同生活了五年，不管怎么说也是知道艾伯特脾性的殿下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艾伯特，你是对的。”
　　“还有呢？”
　　还有？范伦丁瞪大了眼睛。刚才那句话就够勉强的了，艾伯特还想得寸进尺？！
　　“您不说的话，我们也不需要讨论关于借钱的问题了。”
　　哦，这个混蛋！
　　“我错了。”
　　“错在哪里？”
　　“错在……”王子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说这些话真的像要他的命一样，他现在宁愿向愤怒的乔治将军再求一次婚，“我不该授意杜伊给火星报爆料。”
　　他的前任男仆点点头，一脸“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的表情。
　　“这不是个深刻的检讨，殿下。”
　　“我这样做是非常……呃，欠考虑的。”
　　“嗯哼。”
　　“不计后果的。”
　　“嗯哼。”
　　“不负责任的。”
　　“嗯哼。”
　　“够了，艾伯特！”王子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你该听够了吧！”
　　“好吧，”艾伯特的眼睛里充满遗憾，“这次饶过你。我们来谈谈钱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