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凌少一

15、第十五章

　　一切为了法兰西。
　　为了这片传颂了几百年浪漫自由的土地，那个时候却在战火来临之前飘动着漫不经心。
　　唐纳德的话让眼前的两个人沉默下来，身后那双锐利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笑了。
　　“伯爵的小朋友，你的名字是？”
　　“唐纳德。”
　　“哦……”
　　音符拉的很长，那个带着蓝色宝石的男人上下打量他的眼神有那么些许的研究和嘲笑，唐纳德很快明白过来那眼神中的意思，恼怒的红了脸要解释，却发现无话可说。
　　“唐纳德，听说奥辛留了你快两个月了吧。”
　　“是……可是……”
　　“没关系，如果你有任何不方便或者困难，随时来这里找我。”
　　笑容是冷的，眼神也并不真诚，但是他的语气却让人无法拒绝，唐纳德无语的点头。
　　“啊，另外，唐纳德，我想你留在伯爵那里偶尔会有些身不由己。”看到唐纳德几乎立刻表现出的点头，男人笑了笑，“想想约翰其实也可以把你介绍来教堂找份好差事的，如果，你愿意。”
　　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又向那个沉默温和的人看了一眼。“真的？”
　　“以我主的名义。”举起右手。
　　“只是差事？”
　　“我以为你可以信任我。”
　　唐纳德没有立刻答应，他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欣赏你的谨慎。”说完，男子把头探近温和的男人耳边默默说了几句话，后者耐心的听完点了点头，于是他继续说：“至于伯爵大人今天的话，没有任何人有疑意，只是请他一样记住，主创造了这一切，我们应当竭尽全力服务于上帝。”
　　停顿，那嘴角是怪异的笑容，“我想伯爵大人可以为法兰西支付任何维持和平和尊严的资金吧，请这样转述我的原话，我将非常感谢。”
　　如果人和人说话都要用这种似熟似陌生的口气，唐纳德相信自己在中原江湖早就活不久，他分不清这人说得是真还是假，如同没有任何反光的石块，无法让人认同存在。
　　“还有……”叫住了唐纳德转身离去的脚步，那锐利的男子换上了刻意温和的笑容，指着身边的男人说：“这位是莫顿主教，请，务必记住。”
　　几乎是尴尬的仓惶而逃，唐纳德的背影印在两个红色衣袍人的眼中，温和的人叹了口气。
　　“奇兰，他只是个普通人。”
　　后者，那位神色淡然却保持冷列却出乎意料的开口说：“不，他是我们在这个时代改变命运的人。”
　　在这样的序幕之下，唐纳德急匆匆的步伐正寓意了这个时代的急促，战争和不知名的危机一触即发，他却在门口狠狠的撞上了正要进门若有所思的普鲁卡因。
　　“啊！”
　　“喂……你怎么在这？”
　　“帮……帮送个口信。” 唐纳德摸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啊？伯爵大人让你办事？”眼珠一转，“你没给他当床伴？”
　　直接的疑问果然换来个黑脸，唐纳德心中本就在乎，被普鲁卡因一提，立刻就想到路易纳奥辛那晚凶残的暴行，悯着嘴像是苦大仇深。
　　“算我说错。最近情势很糟糕，我都没时间去伯爵那边，而且他不大欢迎我。”普鲁卡因呵呵笑，似乎并不为意，“那家伙势力的很，有用的时候招招手我就得去，没用的时候连门都不给我开，所以没去看你情非得以。”
　　“无妨。”想想路易纳奥辛好像真是这种人，“什么事情这么糟糕？”
　　“还不是战争，该死的历史书上写的还真的发生了……”
　　“打仗？那和伯爵有什么关系吗？”虽然他猜出路易纳奥辛是国家的栋梁，剑术也不错，可是看起来不是武将。
　　“因为打仗国王要支付大比的金钱给军队，而刚好国库有那么点小小的空虚，路易纳奥辛作为最大的金主，当然要慷慨一下，这是主教的主意。”普鲁卡因心虚的说着，他死也不敢承认这是他意会给主教的主意。
　　“让当官的拿私财贴补国库？”唐纳德长着嘴，不可思议。
　　“是啊，这就是欧洲，这就是法国，跟中原大不一样。”纵观中国上下五千年，数得上号富可敌国得几个大官僚，哪个有好下场？有哪个皇帝能忍受官员比自己富？偏偏就是这个被中国古人鄙视了几百年的蛮子国家却这样开明，当然，事情要从不同的角度看，进步都是相对的。
　　“那伯爵会不会出战？”如果他去出战……唐纳德想着自己如何才能脱离那个窘境，瞬间，他在想如果路易纳奥辛死在战场上，他会不会就自由了？
　　“他？暂时还不会，温沙公爵只是挑起了战争的序幕，至于……唐纳德，我建议你参军，搞不好可以出人头地。”
　　“参军？”
　　“对啊，你可以让伯爵大人教你火枪，再让他资助你一套好装备，在战场上有了威望就可以不再当男宠了。”这个荒唐的时代啊。
　　一时无语的唐纳德虽然考虑到可能性，可是却不敢说任何话，他忽然想到约翰曾对他说过，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男人，要为了生活和更好的生活付出太多不能控制的东西，比如身体，比如爱情，也比如尊严。可是身为一个行走江湖单纯的剑客，身体和爱情可以舍弃不顾，但是尊严确实他谋生的最后财富。
　　“普鲁卡因，你觉得伯爵可能支付这种财富吗？”
　　“如果是战争资源的话，那个精明的伯爵大人肯定有办法退堂或者少拿点，你要是问你的装备和训练费的话，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善意的，普鲁卡因加上了一句：“他应该不讨厌你，否则不会留了你两个月。”
　　“我刚见过了主教。”唐纳德突然说：“如果我不想去求伯爵，也许……”
　　“主教？莫顿主教？”普鲁卡因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想求主教支持你？”
　　“他们不是敌人吗？”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敌人？”强调很怪的重复了一遍，“只是立场不同，他们本质一样的，没有利益才不会帮你，与其依赖主教，还不如安心呆在伯爵那里……而且……”
　　“而且什么？”
　　“其实莫顿主教本来是个不错的人。”皱着眉头的普鲁卡因陷入回忆，“如果不是奇兰主教的到来，法兰西的政局也不会变得这么扑朔迷离。”
　　奇兰主教，一个身份奇特的男人，诺曼第地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甫而已，只来了巴黎见了一次莫顿主教，居然在一个月内成为红衣主教，甚至莫顿主教带他觐见了教皇。普鲁卡因在这个时候才会抱怨为什么在未来世界没有好好研究宗教历史，说不定能有更好的生活方式。
　　“普鲁卡因，那位眼神很锐利的主教一定不简单。”
　　点头，“无论如何，唐纳德，你我只是这个时代的过客，如果能忍耐就不要抗争，顺应这个世界活下去，否则会很辛苦……”在未来的书本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这是否说明有种蝴蝶效应在反复运转？
　　“我……”
　　唐纳德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和普鲁卡因同时看到不远处有人急匆匆的赶来，金色的短发，少年的面孔，在转头看向他们方向时，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愤怒表情，拔出剑，大步而来。
　　普鲁卡因拽住唐纳德往身前一放，声音有些颤抖：“兄弟，摆脱帮我挡一挡，我先闪了。”
　　唐纳德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解的迎上了那张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感觉有点英俊的脸，眼前的少年，十七八岁模样，骨子里有种特别的气质散发，他一个瞪眼伸手要拽开挡路的唐纳德。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