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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疑恨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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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八月上旬。
因二阿哥绵宁上月生辰宴之故,文武百官借着皇后诞下二阿哥劳苦功高,为感念已故皇后,上月宴会当日就送了二阿哥不少东西,珍珠翡翠、玛瑙珊瑚……多不胜数,宴会毕后,皇帝卓定内务府分门别类,一部分留与二阿哥,剩下一部分自然分封给后宫诸人,今日一早就让内务府总管依着往常惯例依旧让华妃先行挑选喜欢的东西,华妃听闻,谢了恩,乐不思蜀,叩了安,由如贵人和安常在陪伴回了招凉榭先去挑选了。
华妃与如贵人带着浩浩荡荡宫女太监及其皇帝赏下的物品回招凉榭路上,玉莹远远瞧见陈答应摇曳着杨柳细腰路过,似是要去皇后景居,陈答应行了礼,懒洋洋道“华妃娘娘安、如贵人安!”
如贵人含了一抹谦和的笑容,声音透着稳重,道“华妃娘娘和睦六宫,觉得众姐妹应该同享天家恩德,正想回到宫中后让小喜子把姐妹们都唤来,一同选些喜好物件儿,没想偶遇陈答应,陈答应就先挑些喜欢的拿去吧。”如贵人此意不过想要华妃少树敌,上次掌掴陈香玘时她不过是侍郎府外戚小姐,何况当时已经‘立威’,如今陈氏已经是皇帝的人,想来陈答应也有所收敛,不敢在目中无人,如此在给她挑选个物件儿,定也能念着华妃的一些恩情,所谓不求人人都念着华妃‘好’,起码不说华妃‘坏’便好。
不料陈常在看也不看,只见陈氏唇角漾起微微冷笑:“如贵人真是贤德,看来姐姐还真是会借花献佛邀买人心!”说罢侧目看向华妃“早就听闻华妃娘娘得宠,内务府赏赐向来都是娘娘挑头一份儿的”说罢语气略带轻蔑又道“华妃娘娘打赏底下的奴才向来也是丰厚的紧,这点东西要来打赏给臣妾么?”
那日陈香玘被华妃掌掴,几日前,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女陈小姐已经变成如今伴君侧的陈答应了,几日前,华妃在皇后处骂她那句‘贱妇’,历历在目,此刻陈香玘心中自然记得这些旧恨,不禁语含挑衅:“两位姐姐先行回景居挑选便可,如此让臣妾先挑,若姐姐们在诬陷臣妾一个不知礼数以下犯上,宗人府那地方,臣妾哪里担当的起呢。”说罢抬脚愈要朝着皇后的景居走。
华妃怒目斜瞪,心中不忿,听得十六七岁的小小常在如此这般奚落的话语,上前便是一巴掌,玉莹掌掴了陈常在一巴掌,似是不解气,还要继续,却被如贵人紧紧握住衣袖,示意不要在打,玉莹脸上青筋暴怒,怒目斜视陈答应,喝道“小小答应如今也敢在本宫头上撒野,真是没有王法!如贵人好意让你先行去本宫那里挑选,你到这般不知道好歹,真是欠打!”
如贵人劝解不住,却看陈答应讪讪一笑,道“谁说臣妾一直是小小答应呢,不日,臣妾将为妃位。”陈答应微微冷笑,傲然道“想来,若是内务府督造处的人,手脚麻利些,册宝册印,臣妾不日就能拿与华妃娘娘看了呢!”陈香玘的意思不过就是这几日内我就能与华妃你平起平坐呢,你别这么嚣张。
安常在在一旁,似是警告,似是金玉良言,道“对于陈答应来说,位高未必是好事。”
陈答应侧目轻笑了一下,并无理会安常在,似是无意与安茜争辩。
玉莹不理如贵人和安常在的劝解,哪里听得了陈答应如此这般言论,自己也不过从十三岁跟随皇上多年到如今才位至妃位,陈答应方才那般封的言论更是惹恼了玉莹,玉莹心中愤恨无处宣泄,语气颤抖“本宫得皇上厚爱,位至华妃,自然不会与你计较,纵使打你……还要脏了本宫的手!小贱妇竟妄想与本宫平起平坐!”说罢喝道“小喜子”
玉莹得力贴身内监总管小喜上前笑道“奴才在,主子请示下!”
只看玉莹沉吟片刻,望了望远处天水一色的光景,荷花开的正好,香气宜人,璇即一笑,道“陈答应小小年纪虽然百媚妖娆,可口齿不清,脑子混沌,扔她进万荷湖,好生清醒一下!”
小喜子眉眼生的女相,一笑更是眸如弯月,更加衬托的人伶俐,小喜子躬身回道“是!”
只听玉莹又吩咐道“今日本宫赏赐陈氏的荷香澡,你可要好好的伺候!”
小喜子一笑,恭谨回道“奴才谨遵华妃娘娘口谕!”
那边,不时传来陈答应的的呜咽之声,待华妃抬眼远远瞧去,只见陈答应只微微露了个头颅,披头散发在‘闻荷香’,一旁小喜子卓两个内监左右摁着陈答应,那场面让玉莹掩面而笑“陈氏这个小贱妇,就得如此治一治她的傲气!”
……
华妃惩戒陈常在的事情,不过两日的时间,就传遍了圆明园上上下下,皇后那边淡淡的饮着一盏竹叶青,道“陈答应虽然得皇上宠爱,从二阿哥生辰宴至今,皇上不过连着召她侍寝数日,便如此狂妄。”皇后轻轻哼了一声,又道“华妃更是愚蠢,皇上宠爱陈答应,陈答应正宠眷正浓,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全公公在一旁的冰盒旁轻轻为皇后打着扇,不禁道“华妃娘娘不过是个空壳美人,一直以来圣眷隆宠,她哪里能容的下陈答应抢了她的圣宠呢!”
秦嬷嬷在一旁点点头,为皇后抚平了茶香方枕,扶了扶皇后,道“老奴看陈常在近日言行颇有靠拢娘娘的意思,想来也是想靠着娘娘的庇佑呢!”秦嬷嬷语毕,复又道“娘娘方才说的是,既然华妃眼中放不下陈答应,陈答应又不畏华妃,咱们看戏便是,随她们去折腾吧!正好以此看看陈答应的到底值不值得留为己用!”
皇后点点头,又问道“华妃惩戒陈答应……那如贵人不是一向伴与华妃么,本宫瞧着她到是个有主意的人,怎么?她就未曾在华妃一旁提点?”
秦嬷嬷淡淡一笑“娘娘不是不知道,华妃的脾气上来,谁能拦的住呢?况且如贵人无宠!”
皇后抿嘴一笑,道“虢国威仪过薛王,担夫争路气扬扬,陈答应的荣宠盖过华妃,也难怪华妃如此生气了!”说罢,侧目又问道“皇上那边怎么说?”
秦嬷嬷回道“只是听闻陈答应去找皇上哭诉了,皇上那边什么意思,老奴并不知道!”秦嬷嬷转头问道“全公公近日可曾听说什么?”
全公公凝眉道“奴才自府邸便跟随皇后娘娘,自然一切为了主子,只是御前的人,奴才实在不敢过多接触,一怕话多出错,二怕牵累的皇后娘娘!”
皇后点点头“你与秦嬷嬷办事仔细,本宫知道,你在本宫这里当差了大半辈子,平日更是侍奉三阿哥,辛苦了!”
全公公满眼感激之色,声音略显沧桑,道“奴才哪里辛苦呢,平日娘娘跟前有奴才底下的小太监伺候,奴才又是娘娘身边的总管太监,怎么敢不仔细,况且奴才看着三阿哥长大,侍奉小主子无可厚非。”
秦嬷嬷一边收拾条案旁瓶中牡丹落下的粉色残瓣,又说道“娘娘,玉贵人如何处置?”
皇后拿起一角西瓜,轻轻一掐,西瓜的红色的汁液染在护甲之上,随之护甲上的勾勒流淌,皇后漫漫道“自然不能寻常的‘禁足‘罚俸’这般小小的惩戒!”
秦嬷嬷上前拿了帕子为皇后净手,徐徐道“娘娘已经给过玉贵人机会,本来宴会那日让她借着做素糕之名,将落雁沙之毒置于糕点中,毒害华妃……”秦嬷嬷压低了声音,又道“莫非玉贵人看穿咱们借她之手除去华妃,在将她以陷害后妃之名除掉?”
皇后轻轻呼了一口满殿的牡丹香气,轻声道“是什么不重要了,那日本宫给她的根本不是什么落雁沙,不过是些珍珠粉面儿罢了!本宫不过瞧瞧她够不够忠心!”说罢皇后看着秦嬷嬷,又道“那日宴会所剩糕点,本宫卓孙老太医查看,糕点中并没有珍珠粉的成分!
秦嬷嬷点点头“是了,孙老太医自府邸便忠心于娘娘,想来不会有错,老奴瞧着这几日玉贵人甚是谨小慎微,并无不妥之处,只是娘娘已经交代过玉贵人,皇上向来不喜甜食,让她放心去做便可,更不会伤到皇上,为何玉贵人还是不肯向华妃下手呢?莫非真是于灵隐寺待久了,到真生了菩萨心肠了?”
全公公轻哼一声,道“奴才到觉着玉贵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皇后淡淡一笑,道“自从宴会后,这一个来月,多是陈答应承宠恩露,玉贵人顾氏也得了皇上几日的召幸,日后……若玉贵人有子嗣傍身,亦或荣宠与华妃这般,难保玉贵人不向皇上披露此事以作明哲保身之用。”
秦嬷嬷点点头,微微颔首,道“老奴知道,顾氏留不得了!”秦嬷嬷的神情云淡风轻,似是说的根本不是一条人命。
全公公一笑,眼角的鱼尾纹细细展开,似是有了主意,道“刚来圆明园时,奴才陪着三阿哥侍弄锦鲤,三阿哥从万荷湖捞上来的十几条锦鲤,多一半被三阿哥扔在了景德镇御供大缸里,缸里铺满了手掌大的荷叶,红绿相间,倒也十分喜人,只是三阿哥别出心裁,挑了两只扔进了注满水的细口冬瓶里,近一个月来,三阿哥与奴才都忘了,前日在一瞧,大缸里的锦鲤许是争夺鱼食的缘故,个头大一些的龙腾虎跃颇是灵活,个头小的却是萎靡不振,想来是择不到食物的缘故。”全公公一笑,继续道“皇后娘娘,您猜怎么着,那冬瓶里的两支锦鲤道活的有滋有味,还产下了鱼子!”
秦嬷嬷道“那两只锦鲤在冬瓶那一方天不用与大缸里的锦鲤争夺鱼食,到也快活自在!”
皇后微微一笑,“玉贵人顾氏……”皇后略略沉吟了一下,嘴角依旧含着一抹雍和的笑容,继续道“便有嬷嬷和公公去操办了!”
全公公嘴角略过一个浅笑,恭谨道“奴才定会让玉贵人处好好的唱一出‘杏出墙’给娘娘看。”全公公眸子精光一转,又道“奴才更会让皇上因玉贵人之事,好好的记着华妃娘娘的!”
皇后一笑,无比的放松,道“全公公,你去带三阿哥去午课罢,嬷嬷也退下,本宫小晳一会。”
“是。”说罢二人后退几步,方掩上殿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