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故人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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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阳光微带暖意，西衍秉承着自己一贯的风范躺在门前的藤椅上晒着小太阳，远处乾河上有一个黑影荡漾掠动，竟生生地踏水而来，渡过了数十米宽的乾河，直朝着西衍陵走来，留下一排湿漉的脚印。
“前些日子听闻蓟国出了个百年不老的妖怪，专吃婴儿脑髓，我还当世间又出了什么秽物，敢情是你在这里胡闹。”黑衣人冷眼撇着藤椅上的少年，言语刻薄。
西衍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咧嘴笑道：“我这为人民服务的生意，可不是个积德的勾当嘛。如何算是胡闹了？”
“什么话从你嘴里出来，总是要变些味道才行。”黑衣人说起话来面无表情，颇有些严肃之感。
“你千里迢迢从离沫过来，不就是为了听我说说话么？”西衍笑道。
黑衣人一阵恶寒，忙道：“你就没个正经？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下说些这个，也不怕别人乱想了去？”
“听慕兄这意思，是想与我到没人的地方厮磨了去，那敢情好，后院里请。”
“我去你妈的！”姓慕的黑衣人终于忍受不住西衍的调侃，解下后背的包袱砸在了西衍身上，西衍反手一捞，将黑衣人的包袱抓在手里，很认真地说：“一涵，有人看着呢。”
城西的街口，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正羞答答地望着西衍陵的方向，猛然见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与自家梦中情人纠缠，好不伤心。
闺房里就此多出一桩伤心事来，敢情城西的少年喜欢的真是男人！难怪早年传出了与炎家少爷的那档子事来……
再说西衍与这叫慕一涵的黑衣人，在街口姑娘们要杀人的目光中从从容地进了铺子，蓬地一声，西衍陵的大门竟关上了，只不知，此刻又有多少芳心被门板挤碎。
进了铺子，关了大门，慕一涵深深地看了西衍一眼，恨道：“你自己在外面招惹别人，非得每次都让我帮你挡回去？”
“非得非得。你一来就要请公子出海，来回一趟又使得两三年，公子能等，城里的姑娘可等不起。上回你请公子出海，一去四年，城南有家小姐可真真地等了四年，如今算来，倒有整整十年了。”西衍不及答话，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将话接了过去。
原来这铺子里竟有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顶着一头乌黑清爽短发，粉雕玉琢地，看起来甚是可爱。
“去，小孩子家的，知道什么。”西衍恐吓她一眼。
白瑾被他一吓，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原来是小白虎，化成人形倒还挺可爱的？”慕一涵仔细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头发还长不长么？”
西衍闻言，禁不住笑，又怕白瑾翻脸耍孩子性，憋着好不难受。
自打上次从幽冥回来以后，白瑾最烦的就是这光秃秃的头，平日里仗着西衍在蓟城的威名和自己蛮横的性子，倒也没人敢提，这下猛然被人拿到台面上来讲，好不恼火。
小白丫头先是横了西衍一眼，说明“小姑娘我这一头头发完全是因为公子你让我独自下幽冥去烧掉的，最好给我低调点”的道理。然后，又恶狠狠地剐了慕一涵一眼，撒泼似地说：“就喜欢了就喜欢了，小姑娘我就喜欢这样帅气清爽的短发怎么了？咬我啊！”
慕一涵避开她的锋芒，啧啧道：“也只有跟着你家公子，才会这样牙尖嘴利的。”
“姓慕的你碰了钉子，别拿小爷撒气。”西衍发起牢骚来，仍旧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
“你丫的，老子每十年一次，千里迢迢从海上过来请你赴约，你倒还长脸了不是！”慕一涵最看不得西衍这样明着撒泼却又要摆出一副很淡定的模样，不免发火。
小白丫头觉着这两个人很有要打起来的趋势，赶忙伸了个头进来：“十年一次出海一约，这还没有十年吧？”
“是了，还是我们小白丫头记性好，如今距离上次还只过了九年零十个月来着，姓慕的，你这回境界高了，居然要来白吃白住两个月呐。”
“是啊，老子就是来白吃白住的怎么了？你放白虎咬我啊？”慕一涵不紧不慢地学着白瑾说话，看起来颇有些欠扁的风范。
“慕一涵，十年不见，你当真是越来越闷骚了，一脸严肃地学我们家白虎说话也不害臊。”
小白见势不妙，生怕战火绵延到自己身上来，赶忙溜了出去，却仍听见屋里二人争论不不休的。
她可以想象得出慕一涵板着很一本正经的脸却很闷骚地威胁西衍说：“我以后不来请你出海，看你还要在人界待多久才能回去。”
然后西衍冷笑起来：“忘川边上的曼珠沙华结的花果味道也不比瑶池的蟠桃差。”
慕一涵要被他气得骂人：“你这个混蛋，竟然连那等鬼东西都吃了，真是不要命了。”
最后，自家公子很欠扁地笑：“我猜的，慕兄何必着急。”
然后，慕一涵败了……
白瑾很头痛地说：“真是受不了，每次见面都要这样吵个不休，都好几百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简直就是欠抽！”
待她嘀咕完这句话的时候，屋里刚才还好像在打架一样的两个人这时却要勾肩搭背、亲密无间地走出来了，然后跟她说：“小白，我们要出去一下，你是在家里看房子呢？还是看房子呢？还是看房子呢？”
西衍二人原想着白瑾肯定会跳起来骂他们没良心，却不料白瑾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委屈地看着二人，就是不说话。
慕一涵最见不得人哭，尤其是小孩子——虽然他知道以白瑾的年纪已经算是老油条了，可无奈她长了一张娃娃的脸，所以干脆一把抱起她来，说：“谁敢把小白虎抛下，我第一个砍死他。”
“又让你做了一回好人，这回上问苑听曲，非得你给钱不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故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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