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恋》东方雨浣

7、 美好时光

　　小竹一大早被外婆从床上挖起来，丢了一套衣服给她，再把她身边的嘉婷给挖了起来“小懒虫们，起床了，快考试了！”
　　一句快考试了惊醒梦中人，两人浑身一抖，精神一振。立马睁开眼，手忙脚乱的穿衣穿鞋，还有能腾出手来梳理头发。嘉婷却不会梳，外婆给她梳好看的羊角辫。小竹很早就学会了，就是有点乱，可她并不在乎，整理书包，顺便把嘉婷的也给整理了，弄好后两人出现在饭桌上狼吞虎咽，把一杯牛奶喝得底朝天，嘴巴周围留下一圈奶渍。
　　王晴笑着拿了纸巾给两个小花猫擦拭嘴巴“不用着急，还有一点时间，有奶奶外婆在就不会让你们迟到的。”
　　嘉婷笑着点头，没瞧着一个人，问道“嘉维哥哥呢？”
　　“嘉维哥哥早走了，嘉婷想坐车下次一定要起早啊！”郑嘉维已经初三了，学校离开他们大院并不远，他有一辆自行车，每次都以它代步，骑得飞快，却每次都不肯带她们，。她就算了，连嘉婷也不例外。可小竹有天看见他车上有位漂亮姐姐。
　　嘉婷嘟嘴“哥哥最坏了，都不等嘉婷，明知嘉婷起不来。”说话间已经被郑奶奶抱上了车，小竹拿着书包跟着上车。
　　今天是他们五年级考试的时间，过了暑假，她们就是六年级的学生了，其实她们比较想着升上初中，初中和小学不在一起，离大院都不远，若是以前，小竹才不用坐车，走几步就到了。可这在城市里，自然不能横冲直撞，只是比较麻烦外婆，要她每天接送。
　　到了学校果然还很早，至少林小美和郭玲玲两人还没来。她们说不上迟到，却最喜欢踩着点上学，所以她们庆幸，她们没有迟到，送走外婆，小竹从书包里掏出两个苹果，一个给嘉婷一个是自己的“外婆给的，说是多吃水果有助于长身体。”
　　嘉婷到了谢，选了一个漂亮的，大个的拿在手里，嘎嘣的咬了一口，脆脆的甜，正吃着，看见进来的林小美，笑着甩掉苹果迎上去“小美同学终于来了…”
　　小竹咬着苹果上去，林小美一把从她手中抢了过去大呼“我帮你吃了，我最喜欢吃苹果了…三人开始聊起来，郭玲玲最后一个来学校，四人凑在一起说学习，小竹和嘉婷两人已经看过书了，都不怎么害怕，而这两位却是不折不扣的不学习的家伙，好在人聪明，成绩在中间徘徊，也不至于作为垫底的。
　　考完试后，四人都松了口气。嘉婷喜欢热闹，邀请她们两人去家里玩，两人欣然同意，再说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去郑家了，最喜欢的当然是小竹也喜欢的外婆最拿手的椰蓉饼。小竹一口气能吃下八个，若是外婆准许的话，她还能吃得更多，小竹的饭量在四个孩子中是最多的。
　　郑奶奶一看手拉手出来的四个孩子，笑着招手，嘉婷把事情一说，她笑着点头，说是要带着她们去一趟超市，让司机把车子开在超市门口，四个人像小土匪一样把超市横扫了一片，把自己喜欢的都往车子里放，小竹喜欢的东西很多，基本上就不怎么挑，不过她很钟爱酸酸甜甜的糖果。每次去超市都会拿四个酸甜的棒棒糖，她不敢拿多了，外婆说她现在在换牙，吃多了甜食对牙齿不好。
　　郑奶奶宠爱孩子但不溺爱，她有言在先，一人只能拿两件吃食，多了就不付帐。小竹想着她们有四个人，两个糖果都不够分，她们也是喜欢吃糖果的，特别是喜欢看别人吃得香时自己一定要有，但不一定会吃。
　　其他三人已经超市就疯了，等到付账时才为难起来，左右为难的挑选自己喜欢的，小竹也为难，看着四个不同口味的糖果皱眉，眼巴巴的看着外婆希望政策宽松一些，一人可以拿四件东西。
　　就在左右为难时，小竹看着挂在收银台串串的棒棒糖，不正是她喜欢的牌子吗？当下跑了过去，抽了一串出来，数了四个棒棒糖，再从嘉婷手里拿一包薯片笑着对外婆道“小竹选好了！”
　　郑奶奶笑着点头认同了她的小聪明，四个糖果在一串上面自然不能算四件东西了，只能算一件。
　　其他人见状，有样学样，重新跑回食品区挑选像糖果一样几大包串在一起的巧克力，薯片，糖果，梅子。很遗憾，不是说有都是一串串的，最后只能忍痛割爱把购物篮清空，放进最喜欢的两样东西。
　　这样一跑，三个人都满头大汗，却笑得很开心，拉着小竹在外面等着，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一行五人回到郑家已经天黑了，王晴热情的为两位小客人准备吃食，她们四个则在房间里玩疯了，你追我打的，好好的房间弄得鸡飞狗跳的。郑奶奶一推门，看着公仔满地都是，房间乱七八糟的，顿时哭笑不得。小竹拉着嘉婷立马表态“外婆放心，我们自己整理。”嘉婷什么都不会，整理的活自然落在小竹身上。
　　林小美和郭玲玲在郑家用了饭，又玩了一会，她们的家人便来接她们了，拉着她们给王晴道谢，说是打扰了，又和小竹她们打招呼，邀请下次一起过去玩，寒暄了一阵才摆手告辞。相约暑假一起去爬长城，她们那时还不知道长城的伟大，只知道哪里人多，她们就喜欢人多的地方。
　　回家后，小竹要整理房间被外婆阻拦了，说她怎么知道整理，说着动了手，很快就把房间恢复原状，看得她们面面相觑，笑着讨好外婆。一人拉着她坐着，又是端茶又是捏肩膀，让郑奶奶很是欣慰。有两个心疼人的孩子，再辛苦她也认了。
　　暑假她们应约去爬长城，家里其他的人都很繁忙，外公有时好几天不回家，舅舅他们也不经常在家。那时小竹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知道外公是个官儿，具体什么官她就不在乎了。
　　陪同她们的自然是外婆，只有她和嘉婷，郑嘉维要上初三了，听说学业挺重的，小竹有些担心，她以后有没有他那么优秀，听说他是初中部学习成绩很好的人，小竹想，以他们的教育，成绩不可能差到哪去。这也是她来了之后才明白，原来她以前在家里的学习是多么的原始。如今，她也知道合理的安排时间学习。加上学习环境好，她进步很快，小笨瓜的称呼早就不在她头上了。
　　爬长城哪天人格外的多，林小美和郭玲玲都是在妈妈的陪同下来的，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叫阿姨叫得清甜。四个孩子很得大人的喜欢，而她们也尊敬外婆，对她格外照顾，只是她们四个太不争气，吵吵闹闹的要爬长城，爬了没多久就累了，抱在一团不肯走。惹的三位大人很是无奈，只能带着她们最缆车下去，可怜了小竹，她恐高，只能和外婆一步一步下长城，看着玩伴在缆车上招手，她羡慕不已，眼巴巴的看着大盒子把她们带走了。
　　后来，当她真正的爬上长城时，她没说一个累子，因为那时陪着她爬长城的人换了，对她格外的照顾，被人几乎一路背着上长城，没有人会觉得累的，大概，背人的人很累。
　　到现在回想起来，小学的日子是她最开心，无忧无虑的日子，有了三个玩得好的朋友，她不会觉得孤单，并且带给她无数欢笑。她与嘉婷的感情在一步步的升温，她们要好得房间内只有一铺床，两人总是躲在被子里说悄悄话，其实把门一关，不用躲进被子里也能说悄悄话，只是那似乎少了一点神秘感。她们的悄悄话无异于闲聊，根本没有实际性的东西在里面。
　　这个暑假，小竹依然没回老家，而她存了两年的压岁钱已经被她计划可以买更多的礼物给奶奶。
　　六年级后她们开始有了一点压力，可那点压力在她们玩笑间很快被遗忘，那个时候，男生女生间界限很明确，男生和男生玩，不理会女生，女生和女生玩，若是和男生玩就会被取消。好在小竹她们四个人好得连针都扎不破，一直以其他三个为中心，就连兴趣班差不多都在一块，小竹她们四个都学弹钢琴，郭婷婷周末还会去跳舞，林小美除了学钢琴还学了画画。周末她们四个在一起玩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一到上学时间，她们都会把周末做了什么给对方报备一下，说说好玩的事。从对方口中了解经历了什么。
　　嘉婷看郭玲玲跳舞很好看，吵着大舅妈也要给她报一个兴趣班。为了能够和玲玲在一起，她缠了舅妈，缠舅舅，然后是外婆，再是外公。缠人的功夫一流，还知道找同盟，当然小竹就被拉了过去。如果她想要什么得不到，一定会大哭大闹，就因为上舞蹈兴趣班一事，她就在家里大哭大闹了一顿，外婆无奈，一个电话打给舅妈。在打给舅舅，两个大人知道孩子的功力，头疼的答应了，只怕她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小竹得知可以上那么多兴趣班，才知道，城里与村里的差别，是那么的明显，他们在村里，体育课除了羽毛球和跳绳似乎就没有其他的羡慕了，而操场就更不要说了，那更是没有，只有教室后面的一块空地，哪像她现在的学校，体育项目一项一项的让人不知道玩什么。
　　从那时开始，小竹开始知道对比，而她也庆幸自己来了城里。
　　每天上课已经占据了她们大多的时间，晚上除了做作业之外就是和嘉婷一边一个夹着外婆坐在客厅里看《樱桃小丸子》，那是她们年少时光最为值得回忆的事，嘉婷最喜欢模仿小丸子说话的语气，有时在家里当着大家的面模仿，把大家逗得笑疼了肚子。
　　后来小竹想，若是没有许子延，或许这快乐会一直延续下去。
　　而她又想，若是没有许子延，施竹会在哪里。
　　小学六年级毫无预兆的被她们平安度过，小竹和嘉婷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学校的直升初中部，她们就读的学校是一所大学的附属小学，是全国最好的高等学府。能够进入中学部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嘉婷的成绩一如既往的优秀，小竹则在她身后，只是一个名次的差别。
　　在升入中学部之前，小竹终于忍受不住思念，在外婆的陪同下去了她的老家，外婆说想看看小竹生长的地方，其实她也想去看看女儿。
　　嘉婷本来也是要一起去的，可她在出发前一天感冒了，加上路途遥远，大舅妈有事不能陪着一起去，就让张嫂陪同着一起，他们再招一个临时管家就好了，她在家里照看着嘉婷。
　　小竹她们做了两夜三天的火车，再坐大巴车，再坐他们镇上的三轮车回到了村子，那场长途跋涉让她知道，她离开奶奶到底有多远。
　　当她们出现在村子口时，村里人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白白净净的女孩可不是那个进了城，听说去了首都的小竹。当下惊喜了，笑眯眯的打招呼。
　　小竹已经忘记了叫什么，一律从年纪上判断叫婶婶还是伯伯。她回去的时候正好是农忙的时候，水稻田里一片繁忙，两年不曾回来，小竹不至于迷路，轻车熟路的领着外婆她们来到了村尾。一路上看见的人都在打招呼，村子不大不到百户人家，不到半天的时间消息便传遍了。
　　去城里的小竹回来了，小竹像个城里姑娘了。
　　小竹到了家，发现房门紧锁着，伸手在狗洞口的砖下摸了摸，摸出了一把钥匙笑眯眯的在外婆她们面前晃了晃，在她们怪异的目光下打开门，开始端茶倒水招待她们，这一路上，不是一句辛苦能够说完的。
　　小竹也知道，她们怪异的事，居然把钥匙随便一放，其实他们村上每家每户都有一个藏钥匙的地方，在农村，根本没什么贵重东西可以偷，反而活得不叫轻松，不像在城里，门一道一道的，随手关门是必须的，哪像他们，打开门一天不在家也不会有什么事。
　　安顿好外婆她们，小竹做不了主，去隔壁问了三奶奶奶奶的动向，去的时候外婆让她带上一份礼物，是她们千里迢迢带着的东西，一盒巧克力。三奶奶看见小竹，很是欣喜，拉着她说了好一会话，询问和谁一起回来的，小竹说是外婆，她说那是贵客啊！当下放下手上的事拉着小竹的手过去了帮忙着招呼客人。
　　小竹则去地里叫奶奶，她在为叔叔他们收割稻子。小竹还有三位叔叔，两位姑姑，家庭算得上庞大。
　　远远的瞧着躬身割稻的奶奶，小竹想着她在城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怎么觉得鼻酸，站在山头看了一会才快步跑下去，边跑边扯着嗓子叫奶奶。
　　而这次探亲，外婆瞧着村里的情况，更加下定决心要把她养在身边。她知道她能给小竹更好的，她不能看着小竹吃苦。
　　小竹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每天乐呵呵的，并且加入了农忙的队列，外婆她们没怎么干过这样的农活，加上奶奶也不敢让她们下田，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小竹她也是不准的，只是扭不过她，加上奶奶的允许，她便打打下手，一个月下来，又被晒黑了一圈。
　　等她回到城里时，嘉婷愣了好一会才敢相认，表情很复杂，然后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