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恋》东方雨浣

2、重遇前男友

　　下班后，施竹拒绝了阿妮一同去吃饭的请求，看着她巧笑嫣然上车离去的人笑了笑。
　　离公司不远就有地铁站，工作的地方在城南，郑家在城东，距离有些远。一个小时后下了车，去附近的水果店买了水果叫了一辆出租车去郑家。
　　冬日的夜色降临得比较早，车在大院外停下，司机看了一眼前面的大院倒了车离去，没有身份证明，根本进不了里面的大院，更不要说外面的车子了。
　　施竹提着水果把身份证交给守卫，刷过之后让她进去，风有些凉，迈着小步走在路上，似乎看见一个小身影背着书包，穿着永不变色的校服走着，顿时有些愣神，怔怔的看着前方。
　　一道光束打了过来，落在她身上，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几乎是下意识的偏头回看，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她身边驶过。她没在意，提着水果往前走，梧桐树叶几乎落尽了，脚下偶尔有两边干枯的树叶。
　　轿车驶过一段后突然停了下来，车上的人看着后车镜里熟悉的身影，心微微刺痛，握着方向旁的手颤抖着紧了紧，似挣扎了一下，打开车门下车。
　　施竹看着站在眼前的人有一瞬间的怔愣，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回神来时，他已经含笑走到她面前，拉过她手中的水果篮子道“上车吧！”
　　神情坦然，似乎再熟悉不过的人。
　　手上一空，顿时觉得手脚无处可放，双手搭在单肩包上，看着眼前的人，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别样的情绪“没关系，就几步路而已，你先走吧！”
　　“小竹！”许子延看着她，黑亮的目光闪过一丝伤痛“我也去给奶奶拜寿，并不麻烦。一起吧！”
　　他大概不知道，并不是嫌麻烦，只是不想在有他的地方感到窒息。只是，一句小竹，却让她心微酸。
　　许子延也不管她，提着水果篮子站在车门前看着她，施竹暗暗握了握拳头换上一副平静的神情走了过去。他为她打开车门，施竹坐了进去，看着他把水果篮子放在后坐位里，心微微揪起来，全身似乎绷着。
　　许子延上车后见她脸微微苍白着，也听出了她嗓子有些不舒服，知道是感冒了，不动声色的把温度调高了一点。
　　车子很快在一座独立的小院子前停下，院子有些年月了，长着的爬山虎只剩下藤蔓了，树叶几乎落光了，看着蜈蚣一般的样子，可以想象春夏时绿意盎然的情景，那是她多年后依然记得的风景。
　　施竹下了车，说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谢谢你了！”
　　许子延听着她疏远的道谢，心里不舒服，无奈道“小竹，我是特地来见你的！”
　　他的直言不讳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施竹假装没听见，提着水果篮子就要去敲门，手还未落下，被一道力道拉了一把，手中的篮子落在地上。
　　她有些气恼，看着他道“你干什么？”
　　许子延拉着她走到院子的暗影处，双手扶肩道“你知道的，我要干什么，我要你回来，我要你说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年都躲着我，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六年了，找了六年，再一次见面，确实如同陌生人的疏远，让他如何不生气？
　　“我不知道！”施竹甩手，干脆利落的回答。知道又怎么样，知道了就能挽回什么吗？她亲眼，亲耳听见的还有错吗？
　　许子延听着她僵硬的声音，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施竹被他的举动怔了一下，看着两人的距离，确定她在他怀里，才惊醒过来，挣扎着，推搡着“许子延，你松手，你这是做什么，我要叫人了，你…”
　　他不松手，她又挣扎着，脚下突然踩空，细跟的高跟鞋陷入铺着下水道的暗格里，只听见啪的一声，不知道是跟断得声音还是脚扭的声音，施竹吃痛吸了口气整个人软了下去。
　　许子延也听见了，焦急的蹲下身检查她的脚，施竹推了他一把道“用不着你操心。”
　　他讪讪的住了手，看着她扶着墙壁站起来，低头检查脚裸，心里心疼，凑上去扶着她道“我带你去医院！”
　　“用不着，你离我远远一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幸好鞋跟并未端，拔了出来套在脚上走了一步，打掉手臂上的手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只是一句话，便让他停了脚步，看着她一瘸一拐的离去。
　　走到大门口时已经站了一个人，倒在地上的水果篮子也被扶正了，郑嘉维看着走来的人皱了皱眉道“怎么弄得惨兮兮的？”施竹看了她一眼，不说话，郑嘉维倒也没想过她会回答，看了一眼停在门口的车知道他们已经见面了“子延呢？”
　　“表哥若是找她，打电话比问我更明智。”提着篮子背脊挺直的，忍着脚裸的刺痛故作无碍的走了进去。
　　郑嘉维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看着从暗影里走出来的许子延走了过去道“就知道不应该告诉你的，子延，她还是那个她，一点都没变，你怎么还想着她？”这个表妹简直就是怪胎。
　　“嘉维，你不要说了。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许子延看了他一眼别开头。
　　一副不胜耐烦的样子，惹得郑嘉维没好气道“我当然不知道你们那点屁事。”说罢转身进去，临进门时回头看他“你还来不来，我好找理由。”他就不知道了，他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一个怪脾气的人，除了脸蛋漂亮一点，其他的没一点可取的地方。
　　许子延被她那句“有男朋友”弄得情绪复杂，她怎么可以有男朋友，她的男朋友不应是他吗？只要他一天没答应，他们就没分手。
　　想着，大步走了进去，把郑嘉维甩在身后。
　　施竹一进去，张嫂便迎了出来，欢喜的朝里面道“小竹回来了！”施竹看着她笑了笑，把水果篮子交给张嫂。
　　听见声音的几个人都看了过来，施竹笑着走过去一个一个打招呼，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礼品盒双手放在老人面前道“外婆，生日快乐！”
　　王晴笑着接过，看着眼前的外孙女，那模样像及了她母亲，笑容甜甜地，看得让人心里高兴，王晴把礼物放在腿上，拉着她的手在身边坐下“小竹真的长大了，外婆差点认不出来了！”
　　施竹有些愧疚“以后小竹回常来看外婆的，外婆就不会让认不出小竹了。”她这样一说，两位舅妈笑了笑，原本想调笑的话说不出来。看来是真的在外面呆过了，说话都不让人插上嘴，知道她们会抱怨，索性自己领罪。
　　王晴听着高兴“那就好！”说着叫了张嫂过来“你的房间已经打扫过了，以后就搬回来住吧！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外婆不放心。回来陪着外婆说说话也好。”
　　施竹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见众人盯着她，心思百转，笑道“这事不着急。”说着目光在大厅内看了一遍道“外公呢？”
　　李秀红道“在书房呢。”
　　施竹笑看了她一眼，从王晴手中抽回手道“我也给外公带了一份礼物，现在拿给她。”提着包就上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处，李秀红才道“妈，如今的年轻人都喜欢住在外面，喜欢自由，他们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让他们去吧！小竹一向有主意，不会有事的。”
　　周茗丽点头“嘉维那孩子还不是住在外面，说多了他索性不理你，只要每周回来一趟就好了，现在的人，都忙碌得很。”
　　“我知道。”王晴知道两个媳妇儿在劝她，也知道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看了看手中的礼物盒子，叹了口气，她只是不放心这么一个外孙女，怕她在外面委屈了。
　　三人正说着，许子延进来了，转移了三人的注意力，李秀红笑着招呼他坐下，他没见着施竹，心里有些失落，转而又想，她都来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便和她们聊天说笑，逗得老人乐呵呵的。
　　施竹正和外公说话，书房的门被敲了几下“爷爷，小竹，开饭了！”
　　小竹扶着郑国华出来，他看着门口一表人才的许子延笑了笑“你来了就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子延看了一眼他身边低头不看他的人，笑道“前天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拜访爷爷，今天正好是奶奶生日，就过来了。”
　　“回来就好，国外有什么好的，就不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往外跑。许老头还好吗？”对于称呼自己的爷爷为许老头，许子延倒也不在意，他爷爷也会称呼他为郑老头，并不觉得失礼什么的，反而有一种别样的亲近。
　　许子延笑着回答，三人下了楼，饭菜已经准备好，果然是家宴，除了许子延这个外人。
　　小竹笑着给两位舅舅打招呼，两位舅舅都是繁忙之人，这几年更是难得见面，回到B市后，她一个月也会回来两三次，倒是少以看见他们。这会儿看见，才发现，她真的长大了。
　　一顿饭吃得和和乐乐的，饭后，施竹主动帮着张嫂收拾，把水果切好后端上来，几个男人们就谈论着国家大事，女人们就说着闲话打牌。
　　李秀红见施竹出出进进，推了推身旁的女儿，低声道“去帮忙。”
　　“小竹在忙着呢，哪用得上我。奶奶吃西瓜。”插了一块西瓜凑在老人嘴边，老人笑着接过。看了一眼端着水果出来的施竹，笑得更深了，丢出一张牌，招呼她过来。
　　施竹笑了笑，把水果放在郑国华面前，又给他们几个添了茶才离开。许子延见她脚步有些僵硬，知道她在强忍着，有些心疼，看了看手表见天色不早了，起身道“不早了，就不打扰了，爷爷叔叔们玩得开始。”郑国华点点头，他又走到王晴面前道“奶奶生日快乐！”
　　“要走了吗？”见他手上搭着衣服，都站起来。
　　许子延点点头，说了几句话，看了一眼人群后的施竹，她见他看过去，避开了目光。
　　许子延走后一会，施竹洗了手出来，坐在王晴身边道“外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纵使他们挽留，她还是不想在这个家里住下，她怕自己会失眠。
　　车子出了大院，她道“好了，麻烦表哥了，就在这里吧！”
　　“奶奶说让我把你送回去。我可不想被奶奶骂。”说得好像自家奶奶是恶人似的。
　　施竹失笑，若是害怕，以前也不会总是捉弄她“表哥事忙，还是不要麻烦了，况且外婆也不知道。就在这里停下吧！”
　　“好了！不就是害怕我知道你住的地方。还别说就你哪破地方，我都知道了你也没什么好忙的了。”报出了她住的小区，怕她不够惊讶，还报出了门房号。施竹被震惊后，也镇定了，知道以他的身份，想知道什么能够瞒着他。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把车停在路边，等她下了车，滑下车窗道“可不要怪我把你丢在这，是你自家要求的。”
　　等她看见不远处走来的人时，她才知道他的意思。许子延提着一个药袋走过来，看着她。
　　施竹想都没想，看清是他时转身就朝公交站牌走去，现在这个时候哪有去她那的车，反应过来，站在路旁拦的士。
　　这里不是什么繁华地段，的士自然也不多。她站了一会都没见着什么车驶过，身后的人已经走了过来。
　　蓦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小竹，我没答应分手，你还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