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爱你，与你何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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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我爱你，与你何干。
1.我爱你，与你何干。
凌怡谈恋爱之后就变得神神秘秘早出晚归的，也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每天在镜子前面磨蹭半个多小时才出门，晚上回来带着一脸的甜蜜，躺在床上打电话可以打到凌晨。大毛和二毛每天都要关心一下的她的最新动态，今天去了哪里玩，关系进展到哪一步，晚上到哪里约会之类的。我只是笑笑，不经常过问她的情况。在内心深处，我甚至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没有关心，没有多余的问候。有时候看见她兴高采烈回来的样子，我甚至会想，真的能够永远幸福下去吗？当荷尔蒙消失殆尽的时候，他们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甜蜜，当有一天其中一方放弃这份感情的时候，热烈的往事，只会增加伤心的时长吧。肖晨说得对，我真的太悲观了，任何事情都往坏的方面去想，爱情更甚。所以我到现在还在回忆的泥淖里不可自拔，止步不前。
第二学期的功课逐渐变多，我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业上，偶尔和肖晨聊天，次数不是很多。他所在的美国西部正好和我的时间差12个小时，我只有在熬夜的时候才会找他，反而是他，常常半夜还不睡觉，会发来语音和我聊天。我经常是写着论文、开着语音，一边讲话一边做作业。他有时会和我说说在那边的趣事，说的差不多了也不关，只是让语音开着。我们之间的默契，即使不说话，也能做出心灵的交流。
看到以前所有的同学把地下党一样的感情露骨地搬到台面上来，发表所有的心情，等待对方热烈的回复。即使没有别人理睬，还是觉得激动。
我很努力地把自己投入到大学生活和学习里面，很努力地参加时事队的训练，每天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今日发生的国内外大事，想想陶痷会给我们出什么题目，提什么反驳的问题。也许是我对待训练的态度，也许是我对时事的热爱，周日训练结束的时候陶痷忽然问我要不要去看全省时事评论大赛，积累一些经验。对于队长的提议，我当然欣然答应，虽然我只是把时事评论当成一种业余爱好，也没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成为一个专业的时事评论员，但去看看比赛，见见大场面也是好的。
时间定在周日，连着几天下了小雨，天气居然转好了，我挑了一件白色的长袖，套上一件开衫，把一件薄薄的秋装外套披在外面。我提前十分钟站在校门口等陶痷下来，却看见陶痷从教学区过来，他走到我面前问我：“唐筱，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没几分钟。”
“我提前了几分钟下来，你居然比我早。”他有些不可思议。
“嘿嘿，不过你这么早就去教室了吗？”这么早教室和图书馆都还没开吧。
“没有，我在行政楼睡的，昨晚弄选课的事情晚了，怕吵到宿舍的人。”
“行政楼？你该不会有房间吧。”怎么可能，我们的英语老师都因为只是讲师，连办公室都没有。
“房间没有，但是小小的办公室倒是有一个，我就在折叠椅上过的夜。”
早就听说陶痷虽然不是学生会主席却管理着学生会的许多事情，和老师之间的走动也很多，但我没想到他在这个学校的待遇这么好，我觉得我这么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庸鼠辈在他面前，连说话的底气都没了。我想，就是我毕业之后留在这个学校教书，估计也就和我们英语老师差不多，连办公室都没有。
陶痷见我不说话，继续说：“我本来以为自己在这边一定比你要早些，没想到你倒是速度挺快的，居然比我早。”
“为什么用居然，我只是习惯早起。”但是这个习惯对一个人例外。
“没什么，我只是以为女生都喜欢迟到。”我想起每次训练都有这事那事姗姗来迟的杨欣。他估计是和杨欣在一起久了，都不知道现在的行情了。
“其实我早起迟到也是看人的拉。”和肖晨一起出去的时候，他都会晚半小时出门，但还是要等我很久。
“我们去前面等车吧。”
去市中心的公交车一直很挤，即使今天我们这么早出门了，上车的时候也只有一个空位，陶痷指指座位让我坐下，自己站在过道上，一只手拉着扶手。公交车不太平稳地加速往前开去，陶痷左肩上的单肩包有些滑落下来，他用左手重新摆放了一下背包的带子然后把手插进口袋里。我抬起头来看他，他一半的身体被阳光笼罩着，微凉的天，光是看看就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我曾经默默观察过夏然坐在草地上的样子，发尖透出细碎的阳光来，我坐在教室里，没有走出去，却忽然涌上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就像现在看到陶痷一样。
下车后，陶痷没说话，我怕冷场，就问他：“对了，你刚刚说选课的事是怎么回事，不是下个星期才开始选下个学期的课程吗？”
“哦，没什么，我只是提前选了下我想去的课程。”我想起我和班里的同学在第一次选课时候那种紧张的心情，还没到时间就虎视眈眈地盯着电脑，一遍遍刷屏，心跳都要上一百二了，还不一定选得上。第一个学期就是因为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全部有意思的课程都被抢完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一门历史研究。和提前一个星期就处理好的陶痷相比，我们就像傻子一样，我看着他微笑的脸，不禁升起了一股怨气，他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不公平竞争！他这样对得起我们这些拼死拼活选课的学弟学妹吗！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可是话一说出口就变成：“真的吗？老大，下次也让我提前一个星期选好不好。”
“……”
看着我一脸热切的样子，陶痷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好这时候到会场了，于是他叫我小心脚下楼梯。会场很大,一楼大厅全部用玻璃围起来，可以看到里面会议厅的情况，我往远处瞟了一眼，觉得到底是省级的比赛，气势那叫一个辉煌，平时学校里布置的教室真的太简陋了。要不是陶痷，我也没机会看这么正规的比赛，不由得对他崇拜了起来。“你看什么呢，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咧开嘴笑，我想大概是今天他心情比较好，不然哪会和我开玩笑。
走近会议厅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们没有吃早饭！我忙转过身去对陶痷说：“老大，我要出去买早饭，你要么？”
正要迈出脚步的时候，他一把把我抓回来：“这里有免费的早餐供应。”
好吧，我承认我没见过世面。
九点钟左右，比赛终于开始，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打开音响、灯光，各个评委依次就坐，观众也陆陆续续来到现场。我看到参赛的时事评论员们腰上别着号码牌，身穿正装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像穿着西装参加歌唱比赛的海选。时事评论的主题是“我眼中的时事人物”，别看这个话题很像作文，比赛之前陶痷就给我分析了一下大概思路。
陶痷好像没有听见我和他说话，转身走了出去。我收回刚要往洗手间迈进的脚步紧紧跟在他后面。他和一个女生在会场门口停下来，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再跟上去了，于是停下来。那个女生蹬着高跟鞋穿着职业装，头发梳得很整齐，很像我在电视上看到的白领，但我看不清楚样子。刚开始还说得好好的，说了几句之后我看到陶痷的情绪有点激动，那个女生转身要走，却被陶痷一把抓住，我能猜测一个正常男人的手劲有多大，她的手腕一定很痛。我听到那个女生愤怒地喊：“陶痷，你放手！”
我被这个情绪震慑了，但是陶痷一动不动。
“你放不放手？！”
那个女生抬起右手，我顾不得理智不理智的马上冲了上去，一巴掌准确无误地打到我的脸上，和她刚刚的喊声一样响亮，充斥着愤怒和无奈直刺我的耳膜。我看到陶痷把那个女生推开。
“你没事吧？”陶痷两只手抓着我手臂，有点疼。
“她是谁？”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她的五官，鼻梁挺拔，眼睛也很大，很标致的脸蛋，配上办公室白领的气质，像极了我心目中女强人的模样。但是此刻她有些窘迫地站在我的面前，不知道为我的悲剧怎么收场。
“你怎么过来了？”陶痷没有回答她，反而是问我。我以为他是不想被我看到并经历这些场景，于是低着头不敢回答他。
“我们走吧。”他拽着我的手，把我从她面前拉走。我转过头去看她，她只是直直地站着，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陶痷把我拉到路边，找了把长凳坐下，让我别动。不一会儿，他拿着两个冰淇淋过来：“嗯，这两个够冰，你赶快敷敷脸吧。”
我想起那个晚上肖晨递给我的冰块，有种往事回首的感觉。我接过一个冰淇淋，直接打开吃，还嘱咐陶痷吃剩下的那一个。
我们坐在长凳上吃着冰淇淋，好久都没讲话。他忽然问我：“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因为我被情敌打过一次，不希望你被情人打，不然太可笑了。”我如实回答，好像只有在陶痷面前，我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心思都讲出来，因为即使我不说，凭他超强的头脑也会猜到的；因为即使我说出来了，他也不会感到吃惊，这种态度会让我好过一点，起码感觉自己过去的生活，还不算太惨。
“疼吗。”
“还好，习惯了，呵呵。”我露出在陶痷面前的招牌傻笑，发觉肌肉收缩的时候有点疼，嘴角不禁抽搐了下。
“肿起来了，有点。”他把手伸过来，离脸还有两公分距离的时候停下来了。我自己腾了一只手使劲揉，憋着痛不敢啃声。
“我饿了。”我不争气的肚子在11点半准时叫了起来。
“说吧，要吃什么，我请你。”
我屁颠屁颠地站起来，忘记了脸上有点肿起来的一块，跟在陶痷背后，老大就是老大，一女人为他挡巴掌还是问心无愧，走路还是走在我前面，让我跟着他。
那天发生的事情，成了我和陶痷心中的秘密，我让自己只记得那顿午餐有多丰盛，忘记那顿午餐为什么那么丰盛。
我没问陶痷那个女生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那天回学校的时候我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2.他的电话，他的电话
有一个月，学校里流感肆虐，只在食堂、教室、宿舍走动的我也不幸地染上风寒。大毛告诫我不要受凉，于是我连门也懒得出了，整天在宿舍裹着个被子躺在床上或者坐在床上。饭让定时去食堂的二毛给我带，凌怡忙着谈恋爱，风雨无阻也没空理我。
我抱着电脑坐在床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大毛，电话！”
“是你的电话~”大毛坐在凳子上转过来朝我一笑。
我才没空管她可怜兮兮的幽默呢：“我知道，我是说，给我拿下我的手机！”
看我对她的幽默没什么回应，大毛伸出一只手做够不到状：“你自己过来拿，我手太短了，拿不到。”
胡说，明明够得到的。手机响好一会了，我只好自己起来拿，号码也没看就接起来了：“喂。”
“这么久才接。”这声音，肖晨打电话过来了。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激动，而是，老天，你打的是国际长途！很贵的好不好。我倒不是担心他的话费，我只是在想我接电话要钱吗。要是要钱，就马上挂。
“呵呵，干嘛打电话这么浪费。”
“电脑前几天坏了，在修，知道你不会打给我的。”
“没有啊，我们这不是在说话了吗？”我想笑几声，结果笑得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感冒了？鼻音这么重。”
“嗯，有点，不严重的。”只是到“卧病在床”的地步了。“对了，你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吧。”
“呃，嗯，我想问下你们女生喜欢怎么样的礼物？”
“怎么突然这么问？”
“只是想知道。”
“说谎，买东西给女朋友对不对。”
“没有女朋友啦”
“喜欢的人？”
“嗯。”
其实我也不是很知道一般的女生喜欢什么东西，我喜欢吃，同学们在我生日的时候都给我买零食或者是最新的小说，但都不是适合送给女朋友的礼物。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特别的东西，最后我用有些胃酸的手托着电话，对他说：“肖晨，我实在不知道，等我想到了再和你说好不好？”
挂上电话，我狠狠吸了吸鼻子，哎，我的感冒又严重了。
晚上我在灯下复习，手机响起很久没听的那首歌：“快乐时你不用分心想起我，难过请一定记得联络我，让我分享你的苦……”我伸出手按了接听键，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个声音，太久没有在我耳边出现，这个号码，虽然一直以AM存在我的电话本里，但自从被吴佳映狠狠扇了一巴掌之后，从未出现在通话记录里，一次也没有。
“唐筱，你在A市是吗？”
“是的，怎么了。”
“我现在在A市市中心，你知道A大厦附近有宾馆吗，很晚了，我找不到。”
“我……”，我平时几乎不怎么出去，A市这么大，他说的那个地方我一点都不熟悉，“你能等等吗，我问一下别人，他应该知道的。”
“好的，谢谢。”他潇洒地挂了电话。
今天是元旦的前一天，即使有什么宾馆肯定都被预订完了，怎么办？我想起肖晨，他出国之前在A市呆了半年准备考试，他一定知道。我来不及开电脑，拨了肖晨的号码，之前那个让我抱怨贵得不像话的越洋电话。
“我在上课，怎么了？”我能想象出他从教室走到走廊的样子。
“我问你，A大厦旁边有宾馆吗，不要那种大家都知道的，挺好但是知道的人不怎么多的那种！”
“这么晚了你没回学校吗？你在外面做什么？”
“你别问了，到底有没有？”我有些生气。
“有的，A大厦后面那条石狮桥对面有一家叫海星的旅馆，环境还不错，电话是8******，打去问一下，应该没满的。”
我没有勇气打给夏然，只是把从肖晨那里问来的信息发给了夏然，半个小时候他回了短信：“找到了，谢谢。”
“不客气。”
我甚至没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来A市，因为我知道，他来看吴佳映，吴佳映在A市，离我的学校40分钟车程，估计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没问她。我看着手机出神，在那一个小时里，夏然没有回信的那一个小时，我甚至想打电话给他，甚至想冲出宿舍跑到他身边，怕他一个人在黑夜里觉得孤独。我想如果这个晚上夏然没有找到住所，我也会睡不着觉的，我会把所有结果归结为自己的过错，不管过程我是否尽力。以为自己可以很久不想起夏然，可是这样一个电话，完全搅乱了我的心情。原来我平日里自以为的忘记，都只是骗骗自己而已，夏然一出现，哪怕不是直接站在我面前，哪怕只是遥远的一个电话，也会让我心跳不已。我甚至觉得，为了他，我的喜欢，还可以持续得更久一点。持续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我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爱你，与你何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