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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卷 因缘起,道是无心还有心 ...

  •   第一章初遇

      又是一年三月,屋后林子里的桃花开得正好。今日得闲不用去学课,阿娘出门给人看诊,便嘱咐我上山去摘些草药回来。

      阿娘是个大夫,更酿得一手好酒,每每酒坛子打开,馥郁芬芳的醇香都惹得人口水直流。但是阿娘从不让我喝酒,她的官方说法是女孩子喝酒对身体不好。不过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十二岁的时候我就偷偷学了阿娘酿酒的法子,自己存着些桃花酿好了埋在那株最大的桃树下,待阿娘外出给人看诊的时候就和石头一起坐在桃树下喝酒。五年过去,我如今也已酿的一手好酒了,有一回贪杯还差点喝醉了。这可是绝对不能让阿娘知道的,否则她必定要像我过去打翻药坛子那样拿着竹藤追着我满院子的跑。

      石头自然不是真正地石头,他是隔壁庄大叔的儿子庄原。而我之所以会找他跟我一起喝酒,则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会跟我一起逃学的同门。不过我们逃学的原因是完全不一样的。我逃学是因为先生说的那些我都会了,而他逃学则纯粹是因为他生性顽劣罢了。当然,以上全是我的个人观点。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在多年的逃学生涯中就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我们的师傅曲先生据说是一位隐世的高人,不过既然是据说,那么它的真实性必定是有待查证的了。而作为他的入室弟子,我其实也并不大能够判断出他到底是一位高人还是在骗人。我把这个疑问告诉了石头,他开导我说所谓高人都是不露相的,你不能够判断他是不是一位真正的高人恰好可以证明他确实是个高人。当时只有七岁的我表示有点道理,但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来着……

      师傅教了我们很多东西,什么琴棋书画啦、天文地理啦、排兵布阵啦等等。我一直觉得这些东西真是没有什么具体的用处,琴棋书画还可以陶冶陶冶情操什么的,天文地理和排兵布阵那真是跟我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不过阿娘却总能在我即将懈怠的时候找到我并且用一堆难解的大道理将我想要偷懒的心及时扼杀。再后来,偷懒不成还多了两个新的任务,一是闲暇的时候要跟着她一起认草药学医,二是要在晚上跟着庄大叔学武。

      学医还好说,不过是认认药材认认穴位,日积月累再加上我善于为自己创造实践的机会,一路学的顺风顺水。当然,所谓实践的机会,是指我总能在采药的时候拣回一些个受伤的飞禽走兽,然后统统带回去医治一番并豢养起来,最后演变成院子里俨然一副动物园的模样。而阿娘终于在院子快要装不下的时候发作,勒令我把他们全都赶走。但是为时已晚,因为那些动物的智商实在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想,往往是你当天把它们丢出去,第二天一早便会发现他们又在院子里悠闲地散着步,其中以两年前捡回来的那只叫白菜的兔子最为典型。。。

      不过学武就当真是要命了,尤其是跟着石头一块学。你知道,作为一个女孩子,武功学的不好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庄原作为一个男子汉,对武学的领悟能力竟然跟我不相上下,这实在是人神共愤的一件事。而庄大叔又是如此的恨铁不成钢,每每看到石头那不成材的样子便会勒令他多花一倍的时间练习,这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阿娘也要求我多跟着多练习一倍的时间,简直让人接受不能。

      我对于练武这件事久久不能释怀,终于在十五岁的某一天,望着身姿越发颀长眉目越发清秀的石头幽幽地开口:“我记得你小的时候明明是个胖子么,如今却长得这么风姿绰约了。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你…你其实是个女的吧!”石头当时愣了一愣,瞪着眼睛将我望了一会,才抬起手指着我道:“阿黍,你,你真是太恶毒了!”随后拂袖而去留我在原地大笑。

      时光流转,算算年头,我如今也长到十七岁了。路过桃林,我抬头望望远方,白云点翠,飞鸟掠过。

      上山的时候遇正巧遇着了石头,看到他一脸悠闲地样子我瞬间便觉得心里不大平衡,然后不由分说便扯了他和我一块上山采药。山路走到一半,突然听得一些类似马蹄的声响,来不及多想,便一把抓着石头闪身躲进了草丛间然后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果然见着十几个人骑着马往这边来,中间还有辆富贵模样的马车,一看就是有钱人,而那些骑马人的也都配着剑,考虑到一般人不会拿那么重的剑来当配饰,我估计他们应该都是些会武功的,搞不好还是武林高手来着,总而言之,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正在思考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石头扯了扯我的衣袖,问道:“那些是什么人啊?”

      我一边继续观察一边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石头奇道:“那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回过头来恨铁不成钢的瞧着他,正打算跟他解释一番所谓不要在落单的时候被陌生人发现和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是同一个道理,但话还没出口,却听得前方一声大喝:“什么人?!”
      随后一把长剑挑开草叶精准无误地架在了石头脖子上。我心想完了,果然还是在落单的时候被陌生人发现了。

      持剑的男子偏头一看我们是两个人,二话不说立即收剑改为一手抓着一个,拎着我和石头腾空而起稳稳落到了马车前。我不由的感叹,好俊的轻功,看来果然是高手没错。

      刚一站稳两把剑就适时地落在了我们脖子上。斜眼望了望雪亮的剑锋,我在心里骂了声娘,然后抬头无比诚恳地对一旁持剑的人开口:“大哥,我们只是路过的,不是坏人。”说完给石头使了个眼色,他立即配合的说道:“是啊是啊,我们就是来采药的。”但是不管我们怎么解释那些人都完全不为所动。看看这个阵仗,也许黄历上写着今日不宜出门……

      抓住我们的那个年轻男子站在我们身旁,见我们一直嚷嚷,微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恭敬的对着马车喊了一句:“公子。”半晌方见车帘由里面掀开,缓缓现出一个身影来。

      马车内的公子单手执扇挑起半边帘子,车帘掀开的一刹似有淡淡兰花香味扑面而来。我和庄原停止叫嚷双双抬头看向那人。一身月白的衣衫,袖口和衣襟上绣着繁复花纹,狭长的一双眼正上下打量我们,嘴唇凉薄,下颌弧线美好。“真是个翩翩美少年来着”,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再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庄原,不由的为他感到了担忧,虽然他是师傅十二名男弟子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但却丝毫无法令人感到阳刚之美,而我每每望着他那姣好的面容也都会不自觉地想到褒姒西施妲己之流。而眼前这位白衣的公子则完全不一样,那是真正难的好看的一张脸。

      不待我们再开口,那人却抢先发问:“你们是来采药的?那你们可是一直居住于此?”

      我迅速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听得他轻笑了一声对着那个轻功了得的男子道:“秦方,先把剑拿下来吧,他二人的武功,伤不了人的。”我一想,这话有道理,我和石头的武功确实是不怎么拿得出手。

      “姑娘既是这本地人,不若便由你们带路到山下的清风镇古砚台,然后我便放了你们,如何?”

      我反应过来他是在跟我说话,又捕捉到他说的“清风镇古砚台”,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清风镇自然是我们这个小镇的名字,但古砚台却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居所。这么说来这伙人是来找师傅的?但是他们是来找师傅叙旧的还是来寻仇的就不好说了。要是真的带他们去了会不会给师傅惹来什么大麻烦,他们个个都带着家伙且武功不俗的样子……

      我在心中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抬起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那如果我不带路呢?”

      此言一出,那些持剑的高手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石头也不能置信的瞧着我。而那位公子闻言表情倒没甚变化,只是似笑非笑的将我望着:“你觉得呢?”

      这一笑笑得我顿时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想到自己不带路的话极有可能会和石头一起丧命于此然后曝尸荒野最后成为大型野兽之类的腹中食物,只好泄气的说了一句:“好吧,我带路。”

      “那便走吧。”白衣公子点点头,转身要坐回马车。

      “等一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再次开口。

      “嗯?”

      “那个,”我踌躇了一会,指着那个秦方满心期待的问道,“你、你是不是这里武功最厉害的?”

      不想那个秦方面上却红了一红,道:“姑娘说笑了,在下武功不及公子十分之一。”

      “……”我在心里默了一默,只望师傅他老人家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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