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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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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想说爱
他曾经是她最美丽的风景。
段易函永远不知,她对失去他,她曾经有多么的不舍得......
【一】
温一洁妈妈跟乔尚宇的爸爸结婚后,温一洁从重庆来到了广州。
新学校,温一洁的同桌叫段易函,瘦瘦小小,虽然月份上比温一洁大,却比温一洁矮了一个头。
看上去也没脾气的段易函有着风一吹就能倒的羸弱身板,这受到温一洁的严重鄙视,于是温一洁充分发挥了欺负弱小的精神,同桌两年,将段易函从身体上到灵魂深处,好好修理了好几年。
初中毕业后,温一洁又升了本部高中。
新学期报名时,温一洁又撞上了段易函。
当段易函看到温一洁笑的天真无邪的脸,他心中叫苦连连,因为他知道自己高中三年又不能摆脱魔女的魔爪了,不断的怨苍天嫉妒他那颗像发动机般高速运转的脑袋。
男孩子一长起身体来,就跟雨后春笋,不过一个暑假,段易函身高蹭蹭蹭就上去了。
当温一洁发现段易函已经不同往日而言终究有些后知后觉,那时段易函已经比自己还高半个头,力气上,温一洁也再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温一洁发现这个事实时,段易函却还没发现这个质变,他依旧在温一洁的作威作福下小心翼翼的生存着。温一洁私心想着,现在实力对等,不能硬碰硬,用政治学的说法,两点论和重点论都要妥善处理,万一把他惹炸毛了,以后怕就不太好使唤了。
于是,温一洁将政治学的精髓运用于实践,由两点论集中到重点论,将全部精力从体罚转移到精神虐待上。
都说作恶多端,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这两个人升入高中后都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温一洁不会读书,但特别会跑步,跑起步来跟火箭在飞似的,是学校里重点培养的体育苗子,而段易函虽然弱不禁风,脑子却特别好,特长是考试,拿的出来的,还是考试。
于是,这对同桌在学校中有一个外号,叫做文武双葩。
在日剧风吹遍整个中华大地时,不知道是谁传出来说段易函像《恶作剧之吻》的主角,入江直树。
于是,段易函的逆袭正式拉开帷幕,那些段易函的仰慕者从一开始请温一洁递情书递礼物,到传小话请温一洁帮忙约人出去吃饭,对温一洁展开了阶段性的轮番轰炸。
温一洁还未坚持到段易函这个碉堡被他们攻下,自己倒先举旗投降了。
她对着苍天发了好几次毒誓,保证以后不再欺负段易函,请老天爷将这些女人给收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毒誓真的起到了效果,到了下半学期,段易函的仰慕者竟然少了一大半,温一洁终于得了个喘息的机会。
【二】
段易函皮肤很白,看上去很软,头发也很软,像胎毛似的的搭在前额。温一洁觉得他长得就像个放大版的小婴儿,五官哪个部位都精致而小巧,也难怪这么多女生喜欢他,原来他是换起了她们内心深处的母爱。
于是温一洁脸上的笑容,常常会在不知不觉变得猥琐起来。
陆陆续续还是有人想通过温一洁打入段易函的内部。
比如说年级花,苏婵。
放学以后,温一洁将包装精致的盒子交给段易函时,段易函蹙着眉头戳她的脑门。
“不是叫你别乱收别人东西么?”
温一洁两手一摆:“人家不是夸我可爱么?”
当然知道苏婵夸自己可爱不是因为自己长的可爱,而是因为温一洁跑腿跑的勤快。而已经有大半年媒婆经验的温一洁已经学到了拉皮条的精髓,其实拉皮条就可开动物园没什么区别,只要把段易函放在一个大笼子给大家围观,那些围观人士喂食段易函的好东西,最后都会沦为她温一洁的囊中之物。
既然有东西可以觊觎,温一洁自然来者不拒了,而且对待每个仰慕乔尚宇的女生,都如春风吹拂大地般温柔。
“快看看,今天又是什么好东西?”听说苏婵家是做生意的,温一洁已经迫不及待要段易函拆开盒子。
段易函瞪她一眼,目光却极其柔和,他嘴巴上说温一洁很混账,却还是爽快扯开了盒子的缎带。
这一次,盒子打开,不是巧克力不是布娃娃不是音乐盒。
一张黑色的CD躺在盒子中央。
段易函抱着CD欣喜若狂,像护犊子一般将温一洁排斥在外。
“今天这个不能给你。”
“有什么好得意的。”
温一洁口上满不在乎,但是心里却嫉妒的要命,其实就是那种心态,虽然不是我喜欢的,但是你不给我,就是你欠我的。
温一洁说没生气,但摆出脸色来,段易函被她欺负惯了,条件反射的把CD双手奉上。
温一洁接过CD,嘴角浮起一个阴测测的笑,段易函脑中警报响起,他想扑上去抢,但啪的一声,CD从中间折断。
天空几声闷雷,这是快要下雨的征兆。
但是那几声闷雷,绝对是打在乔尚宇脑门上的,他脸色煞白的看着坏掉的CD,一副快要气晕过去的样子。
“怎么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敢,敢瞪我,你试试看?”
段易函当然不敢对她怎么着,只能发出一声可惜的叹息,但那声叹息吹进温一洁的心中,像炎炎夏日送爽的凉风,让她无限爽歪歪。
【三】
温一洁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已经画上休止符,此后的每一天,都只是在重复一个过程。
如此反复。
她所有的精彩停留在读书时代,读书时的每一个下雨天,是篇章乐曲的序曲,悠扬而缓慢,说说笑笑之间有种青春飞扬的干净美感。
大雨倾盆,哗啦啦地下,两个人都怕弄湿鞋袜,所以站在奶茶店门口一边等雨停一边背新概念作文。有时候天黑了,雨还没停,温一洁就会跳到段易函的自行车后座上,发出驾马的吼声......
许多年后,她开始羡慕曾经勇猛无敌,胆大包天的自己,然而那些不忌讳任何眼光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
温一洁对异父异母的哥哥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当这个组合家庭破裂时,温一洁崩溃了。
温一洁有很多天没来上课,老师说她请假了,但是全班都知道因为家庭的打击,温一洁离家出走了,现在她身边的人满世界的正在找她。
段易函觉得温一洁都十五六岁的人了,做事怎么还这么冲动,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温一洁没在这几日,他还挺不大习惯。
有一天晚上,段易函接到一个电话。
“我哥谈恋爱了......”对方什么都没说,就开始哇哇大哭。
段易函还以为是神经病骚扰电话,电话都快放回去,又拿了起来。
“你该不是温一洁吧?喂,你现在在哪里,满世界的人都在找你,你妈都要疯了。”
“我在北京啊......段易函,怎么办,我哥他谈恋爱了,大家都不要我了......”
段易函大概明白了,因为不想回家看到让她心烦意乱的人,所以温一洁去了北京找上大学的哥哥,然后发现哥哥在谈恋爱有了比她更重要的人,她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他顿了顿,缓缓问:“温一洁,你是有恋兄癖吧?”.
电话那头哭泣声也顿了一顿,他听到对方瓮声瓮气的说:“是啊。”
段易函手中的电话差点落下去,要不要这么坦白?
在电话里,段易函跟温一洁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温一洁只是偷偷的去找她哥,根本没让她哥知道自己在北京。段易函被胆大如斯的温一洁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安慰了几句,并劝她赶紧回来。
温一洁考虑了一下他说的话,说:“马上国庆节放假,你过来北京吧。”
“......”
“你疯了,我才不陪你玩。”若不是段易函涵养好,他肯定已经爆粗口了。
“可是我已经用你的身份证帮你订了机票了,明天晚上十二点的飞机,我会在机场一直等你的,一直等你哟,不见不散!嘟嘟嘟......”温一洁挂了电话。
“shit!”段易函的涵养已经掉到爪哇国去了。
【四】
生活要么很平淡,要么很狗血,当你被狗血泼上的时候,你会发现什么电视剧都是在扯淡。
段易函最终还是扯了个大谎,偷偷的去了北京。在机场见到跟着温一洁时,段易函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终于碎了。
在闲聊中段易函才知道温一洁身上这么多钱哪里来的,原来是偷了老妈的信用卡。段易函有些佩服她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找哥,而且还没被坏人给撕票了。
等段易函休息好,第二天温一洁就带着他一起去找了自己的哥哥乔尚宇。
在食堂中,当着乔尚宇女朋友的面,温一洁将段易函往乔尚宇怀里一推。
“你媳妇的人我给你带回来了,哥,你在学校里玩玩可以,千万别玩出事闹出人命来了。”
乔尚宇的女朋友瞬间变了脸色,和乔尚宇一起满脸疑惑的望向温一洁。
当然,在场还有一个傻眼的,那就是段易函。
温一洁一本正经对乔尚宇的女朋友说:“我哥早就出柜了,你不知道吗,他上大学就是为了找个可以形婚的女朋友,姐姐,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也不知道是温一洁演技太好,还是那女孩子一时没想明白,那女孩子脸上顿时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筷子一扔,竟然从食堂跑了。
“你,你.....”
乔尚宇瞬间绿了,咬咬牙,想将温一洁臭骂一顿,但是看着风尘仆仆跑来的温一洁,膝盖上还有摔伤的污渍,她红着眼眶充满勇气的正视着自己,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对她说重话。
他将怀中吓的花容惨淡的段易函推开,忙着出去追气跑的女朋友,将温一洁扔在了食堂。
“这是怎么回事啊?温一洁,你跟我说清楚,你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干这种事?”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望着段易函的眼神,像看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母猩猩,无比怪异。
段易函要崩溃了,也不等温一洁的答案,拽着她的手就冲了出去。
路口的绿灯亮起来,那些大学生骑着自行车轻巧地冲出车流,迎风疾驰,女孩碎花长裙在风中猎猎飞舞。
“你别哭了好不好,别哭了。”
温一洁出了大学校门,等了一会儿见乔尚宇没有追出来,拽着段易函的衣袖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说一个二个都是成双成对,有了伴,就只有她是多余的。
温一洁明白,父母双方都有了新的对象,和平分手只是时间问题。她唯一可以依赖的是照顾她对她无比放纵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对她而言这个哥哥是她可以放松依靠的港湾,但是当乔尚宇有了自己的生活时,被迫挤出他生活圈额温一洁感到迷茫为无助。
单亲家庭的孩子本就敏感,组合家庭的孩子更是过的小心压抑,他们担心会被遗忘抛弃,更担心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好,才会让父母分开。
相对其他组合家庭的孩子,温一洁已经做的很好了,她将内心的阴暗面努力的压制下去,将心中唯一一点阳光无限扩大,但是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最后还是要分开。
段易函站在她身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安慰到最后,他眼眶一红,自己反而要被逼的哭出来。
后来段易函就拿自己小时候被寄送到别人家的事说给温一洁听。
“总有一天你长大了,你也会被迫主动的离开他们,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分别和重逢。”他觉得虽然经历不同,但感受是一样的。并且段易函用现实的经验告诉温一洁,每一个人都要面对分别,但并不是说离开是绝对的,因为存在过的痕迹永远不会磨灭。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温一洁终于不哭了,似乎已经接受那个不愿接受的必然性。
段易函终于松了口气:“不舒服?那你想怎么样?“
“想找出气筒!“
段易函以为自己又要被辣手摧花了,赶紧抱住了头,然后他只听得哗啦一声。
温一洁转身踢爆人家学校门口的花盆!
“温一洁!”段易函欲哭无泪。
“快走快走。”温一洁推推嚷嚷,扯着段易函撒腿就跑。
值班室里的保安提着棍子追了出来,狂风暴雨的对着他们怒喊:“两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我叫你们站住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