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妾》我是习习

9、第9章 曲终收拨当心画

　　“玉帛宫中，没有毒药。”

　　湘嫔悄无声息地舒了口气，心想这次骊贵人来势汹汹，如此斩钉截铁，那毒药料是事先设计好的，怕只怕没这么简单。

　　太皇太后在紫檀圈如意纹椅上也许坐得有些烦腻了，伸手扶上宫女明月的手，稳步走下金碧辉煌的凤座，来到骊贵人面前，精明的双眼微咪打量眼前的丽人。

　　骊贵人在这天气尚凉薄的春日，俏生生地立地身着一袭翠如水波粼粼的曳地长裙，长乐宫环佩叮当中，放眼望去除了湘嫔的瘦骨柔媚，就余她这一身春水惹眼了。

　　怎样的用意在太皇太后眼里透露的一干二净，彻底地连骨头都不剩。

　　太皇太后反倒蓦地没了一分怒气，只含笑问她：“你刚才说，发现了湘嫔的毒药，何在？”

　　骊贵人坦然接受着众目睽睽地质疑，不紧不慢道：“你们都错了。”

　　众人闻言一惊。

　　“真正的毒药，在她身上，就是那枚小小的香囊。”

　　情势陡然的折转，湘嫔明知猜到骊贵人还有这下半阙，心弦依旧骤然绷紧。

　　取下身上的锦绣香囊，湘嫔自己都不可置信，言语愣愣道：“骊贵人，你说这是毒药？”

　　太皇太后的脸色尔尔，只道：“慢着，不管怎么，都先拿上来看看。”

　　香囊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无非是绣上的兰草飞蝶，只是香囊中除了檀香、青木香的芬芳，似乎沉了些，太皇太后的笑有了微小的破绽，然而众目下依然看毕道：“满喜，交给太医们看看。”

　　太医谨慎将香囊中的香料倒出铺开，鼻子微嗅后，神色一惊，又几番查看，面上都是奇怪的神色，太皇太后见太医们犹豫不决，面上有了焦急的意味：“到底怎么回事？”

　　湘嫔眸中惊疑不定。

　　几个太医推搡着不肯出声，最后总算其中一个太医走上前来，斗胆说道：“回太皇太后，湘嫔香囊的毒药是……湘嫔的毒药只有一味海红豆……”

　　湘嫔容颜苍白，心中五味陈杂。

　　“这海红豆毒性虽小，但是长期微量服用致死的效果不必鹤顶红的效果差，何况这香囊中海红豆的分量不轻……”

　　湘嫔缓缓低下额头，苍白的脸上被太医的话一分分褪去血色，深了咬唇的痕。

　　这样无力的举动，骊贵人总算放下了提在半空的心，找回了原来的底气。

　　原来她还是有反应的。

　　那么湘嫔，这次，你要败了。

　　骊贵人盘算着措辞，半晌后开口道：“其实连嫔妾也不解，湘嫔娘娘圣眷优渥，何须与区区一个李才人过不去？然而绫罗，你说，那人是如何引你家小主到御花园去的？”

　　绫罗刚刚尚且认定了是骊贵人，面对眼前事态变化得风云莫测，犹自不解道：“小主说，有十分要紧的人要见，耽误不得，还命奴婢们不得跟去，否则得罪了那个重要的人就不好了。”

　　骊贵人眉宇见多了一星神采，蹙眉道：“十分要紧的人。果然与嫔妾推测的不差上下，敢问这后宫中，能有多少让李才人觉得十分要紧的人呢？”

　　话中锋芒顿现，用意露骨。

　　太皇太后？太后？皇上？怎么可能。

　　而剩下的，只有后宫第一宠妃，湘嫔。

　　长乐宫中人尽皆知，太皇太后压下尴尬，转而盛怒道：“湘嫔，你可知罪？！”

　　湘嫔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眸中散发着绝望的光芒，她细声说了一句什么。

　　而正在众人都没听清时，她出其不意道：“嫔妾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