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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来就受尽磨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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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柱扒拉着自己糟糕的头发,也才一晚上的功夫,他浑身上下都脏得要命,为了走出这个鬼地方,他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的路,遇到了多少危险。
说到底,还是昨晚太过惊险了。
他醒来之后,先是被一群大鸟吓个半死,又被鬼车撞的真相搞得怀疑人生,借着灰蒙蒙的月光,放眼望去,百米开外的地方全是参天大树,但也未免太高了!以前从没见过那么高的树木,把月光都给挡住了,整个地方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人呆在野外也不是办法,他只能随机挑了个方向走过去,壮着胆子走进树林里,希望能够找出一条出去的路。
因为看不清,他走得很慢,周围的虫鸣鸟叫声很嘈杂,偶尔会有传来几声奇怪的叫声,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在叫,只能根据那声音的洪亮程度判断,那可能是野兽。
突然,他听见自己的背后传来了野兽的低吼声:“吼——”
他扭头一看,额滴神!两只绿得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他僵在那里不敢乱动,跟那只野兽四目相对,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只绿眼睛动了,野兽从杂草丛里朝他走了过来,隐隐看到野兽头上有两只三角耳,体型不是很大,但是也足够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了。
近了,又近了!
陈柱额头上冷汗直冒,双腿打颤,他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危险关头容不得他多想,想要活下去的意念从未这么强烈过。他的脚好像突然踩了油门一样,铆足了劲撒腿就跑!
后面的野兽看到他跑,也跟着跑了起来,陈柱没敢停下,他听到背后传来野兽踩踏野草的声音,听到野兽扑哧扑哧的呼吸声,他怕啊,拼了命地跑,在树林里跑S型路线,专挑障碍多的地方跑,企图甩掉背后的追命符。
前面是一棵参天大树,树根搞搞隆起,纠缠不清,陈柱瞄准了那棵树,一鼓作气跳上去,双手抱住树根,脚上借力一蹬,从树根的这边,翻到了另一面,跌落到一堆草里,摔得他浑身抽痛,但他不敢停留,翻身滚到树根底下,倚着树坐起来,左手撑地的那一刻他痛得直咬牙,原来是手指脱位了。
他就是一个学生,从来没参加过野外训练,根本不知道如何野外生存,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受伤的情况,唯一可以借鉴的就只有电视上看到的了。
此时容不得他多想,他咬紧牙关,抱住那只受伤的手,犹豫了好久也没敢下手。就在他狠不下心的时候,野兽的低吼声传来,他心头一紧,捡起地上的断枝放到嘴里咬住,抬头望天,眼睛一闭,手上狠狠一用力,啪一声把手指给接回去了,痛得他一个激灵,牙关都要出血了。
他扔掉了树枝,又找了另一根更长更粗的树枝握在手里,轻轻挪动身子,让自己尽可能地缩进树根底下的阴影里,把树枝挡在身前,如果那头野兽找到他的话,他就用这跟树枝捅死它;如果失败了,至少要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袭来,他的眼睛睁不开了,好困,好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身子一斜,倒在了树干上,头撞到了树上了,瞬间醒了过来。
他努力睁大眼睛,坐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抱住那根树枝缩成一团,不停告诫自己要警惕,当睡意再次袭来的时候,他用手指掐了一把大腿肉,痛得自己龇牙咧嘴,不过效果还行,总算没那么困了。
他定了定神,仔细听周围的声音,没听到野兽的吼叫,只有风呼呼吹动叶子的声音,还有虫子混杂一锅的叫声。
温度合适,环境安静,瞌睡虫肆意妄为,陈柱只觉得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睡觉,他的眼皮仿佛千斤重,最后脑袋一歪,睡死过去了。
陈柱是被一声声清脆的鸟鸣给吵醒的,他不情愿地张开双眼,就看到面前有两只黄色的小鸟在叽叽喳喳互相对话,大概是察觉到有人醒了,小鸟扑着飞走了。
陈柱翻了个身,结果背部压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得他生疼,他艰难地移动酸痛的身体,揉了揉后背,扭头一看,原来是树干上一块凸出来的树皮,顶端尖尖的,难怪刺得他那么痛。昨晚抱着的那根树枝还在身边,他打量了一下这根树枝,已经腐朽了,树皮掉落了大半,还有一些白色的、小小的爬虫在上面爬动,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嫌弃地捡起树枝丢到外面去了。
他刚站起来正要往前走,谁知昨天扭伤的脚踝已经肿得老高,那时候逃命没注意到,现在一松懈下来,痛感袭来,加上一晚上保持着一个姿势睡觉,腿脚都还很僵硬,结果没站稳一个趔趄直接往前倒去,半边脸都埋进了臭烘烘的泥土里,臭得他又是一阵眩晕。
他赶忙爬起来擦拭脸上的泥土,又臭,又软,又湿,脸上,头发上,脸上,手上,衣服上,全是那臭泥巴,恶心吧唧的,这都是什么泥啊?
他低头看了看,周围都是青黄的落叶,就这块泥巴凸出来,圆形的,非常大一块,黏在自己身上还有点温度,这怎么看着都不像泥巴,更像是……
倏地,一只黑色大鸟“果果果”地叫着从空中飞过,啪一声巨响,一坨便便从天而降,掉在了陈柱左手边三米开完的地方,发出一阵恶心的臭味。
这一模一样的形状,一模一样的味道……
陈柱连滚带爬地跑到树根边上干呕,他现在超想拿到一块橡皮擦,把他刚才经历的事情全部擦除,他实在不想回忆那个恶习的画面。
陈柱强忍着恶心,屏住呼吸,捡起地上的树叶在死命地擦拭自己的身体和衣服,直到再也擦不掉为止。
他很想洗个澡,可是他不知道哪儿有水。他也不敢从这里下去,怕昨晚那个野兽还在,不过刚才他动静那么大,也没有野兽追过来,估计已经不在了,但是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环顾了下四周,他现在是在这颗大树的盘错的根所形成的一个椭圆的凹槽,上面铺满了落叶和残枝,像个天然的鸟窝。这棵树很大很大,他根本抱不住,也没有东西能够作为支撑让他爬上去,他只能从另一边翻下去,朝着对面那棵稍微小点的树跳过去。
他后退几步,暗自给自己打气:“你可以的,不过是一棵树而已,距离也不是很宽,就算摔下去也不会死掉不是吗?OK,我要跳了,1,2,3,啊啊啊……”
他大叫着冲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一蹬,双手准确地抱住了那棵树的树枝,他的手臂被拉扯得生疼,他不敢松手,他现在距离地面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如果掉下去,他准能骨折,生不如死。
他的腿在半空中踢了好几次才终于抱住了树枝,等他坐到树枝上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尽了,直接挂在树枝上装死。
歇够了,他便开始往上爬,直到能看到地形的大概才坐下来眺望。
放眼望去都是参天大树,偶尔能看到鸟儿在树林里穿梭,他环视一圈,发现东边有个瀑布,从高山上直泻而下,走到那里可能要大半天吧,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水,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洗澡。
他马上付诸行动,从树上下来后,寻了一根比较好的树枝当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瀑布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个小时,他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现在已经日照当头了,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
来到山脚下,找到了一个大水池,他兴奋地扔下树枝,直接跳进了水里,把身体洗了遍,更是把头发搓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闻不到臭味。
他把衣服也洗了,搓到手都抽筋了也没能把衣服上的便便的颜色去掉,最后只能放弃。
洗完澡,他直接穿上了还湿嗒嗒的衣服,拿起树枝就往山上走,他想知道他现在到底在上什么地方,唯有上山一探究竟了。
拄着树枝当拐杖,陈柱一脚深一脚浅地爬山,山路不好走,没有阶梯,好在这山不是很陡,路上还有树可以扶一下,累了就坐下来歇一会儿再走。
这条路应该是有人走过的,有好几段路上都是光秃秃的小路,大概是被人踩出来的,在山路上,刚才在路上他还瞧见了一个破了的竹篓子。
好不容易爬上山顶,他总算看清了这个世界了,看清的那一刻他两眼一热,两道浊泪不争气地掉了出来,整张脸都哭变形了。
他看着天上挂着的三颗星球,心中的火光瞬间被掐灭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撞鬼了,结果就撞出了地球,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来了。
他擦干泪水,还能怎样,只能接受这个泪崩的事实了。
陈柱抬起脚,又在溪水里洗了洗手,手上的那个褐色终于消失了,这才有了些安慰。
咕噜噜,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捂着饿瘪了的肚子,无奈地叹气,从山上下来后就一直饿着肚子,现在肠胃正饿得打架,他却不知道去哪儿找吃的,只能提着脏兮兮的布鞋,拄着拐杖,有气无力地下山了。
下了山,他决定朝着河流的方向走去,有河流就会有村庄,沿着河流的方向走准没错。
他在路途中又被绊倒了好几次,刚洗完澡又脏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看到地上有被鸟类啄落的果子,他就捡起来吃,尽管味道不好吃,但是为了生存,他硬忍着不适把那个果子全部吃了。
实在走不动了,脚底的水泡也磨穿了,陈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寻找庇护的地方,在一棵长相奇特的树下停了下来。
这棵树很特别,树干笔直,树枝却像爪子一样乱,而且树叶出奇地宽厚,他爬上去试了试,没想到那叶子还能当床睡,只是他不敢躺下去,要是承受力不够的话,他又要摔了,到时候他可能还没走到河边,他就已经死了。
他把树枝放到大树下,扒拉着大叶子就爬上去,找了一根光滑的树枝跨坐上去,这才得闲揉揉酸痛的肩膀,他现在连抬起胳膊都困难,以前哪有这么遭罪过,只希望等下不要有什么凶兽猛禽跑过来吓他就行,他真的太困了,不行了,要睡了。
陈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整个人趴在树枝上,双手自然下垂,就跟考拉熊抱住树木一样,不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