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城之Blusih》月色千华

9、温暖的海水

　　我无力地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有些过于耀眼的蓝色光柱，街上有些人还在城里闲逛，多半是三两聚在一起，手里拿着个空酒瓶，疯疯癫癫的大笑着，向一些贫民区走去。我又朝城堡的中心——蓝色光柱最强烈的地方看看。我想，约翰尼此时此刻一定在城堡里忙碌吧，听人们谈论他时，总是说他特别忙，那么他肯定没有时间来看我了吧？我笑了笑，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不安。
　　“嘿，约翰尼来看你了，阿什丽。”莎拉姨妈把头探进了我的卧室，随即出去了，过了一分钟，她又把头探不了进来，然后跟我说：“阿什丽，听我说，他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你可不可以好好安慰安慰他？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笑过了，可是自从你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你觉得我们所有人愿意再次看他的脸色吗？”
　　“哦，我知道了。”我一时语塞，只能这样回答她。
　　我发了一会愣，然后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我摆了摆
　　床上的枕头，靠枕，又调整了一下沙发的位置，然后到沙发的后边把茶壶从实木台子上拿了下来，又拿了些热水，煮了些红茶，又往里面加了些牛奶和糖，倒在了漂亮的小瓷杯中。然后，我放了一朵百叶玫瑰在圆形小茶几的中间，又放了些小点心，看着这些点心，我突然笑了起来——它们的形状很有趣，有些是海星，有些是海马，有些是鱼，还有些——是人的形状。他们为什么要把它做成人的形状呢？难道......人对他们来说也是可以吃的？我想了想，感觉胳膊上的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约翰尼的皮靴摩擦地板的声音逐渐变大，然后他那美丽而忧郁，显得孤独失意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然后笑着示意他坐到我的身边，我将红茶往他的面前推了一推，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他或许会说，谢谢你的茶，我的心情好多了；或许，他会说，你的茶艺还是不太好，那么我会说，是的，我会再改善的；也许，他会说，我很感动，阿什丽，希望你以后都能帮我煮茶......那么，我该说什么呢？
　　“阿什丽，谢谢，我很感动，我......”“等等！我，我还没准备好呢......”我急忙将他马上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他呢！
　　“阿什丽，什么意思？”约翰尼的大眼睛里尽是迷惑，当他看了看我正燃烧着的脸，他哈哈大笑了。“请让我说完好吗？”约翰尼眼中尽是笑意。“好吧。”我红着脸嘟囔道。
　　“我在想，或许你是对的吧。”约翰尼端起茶杯，侧着头看着那里面冒着热气的红茶。
　　“什么？什么是对的？”我好奇地看了看他。
　　“或许，你不接受你母亲再次结婚是对的，因为人们永远无法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永远无法看清每个人内心究竟在想什么，就算是神，也无法阻止悲剧产生，要不，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好的事发生了。”约翰尼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我。
　　“不觉得太烫了吗？”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会，倒是你，身体好一些了吗？”约翰尼搂住我的腰，仔细地看着我。
　　“你不用担心，我想我的身体已经被适应了，现在我感觉很好，只是”我舔了舔嘴唇，向约翰尼相反的方向看去，“你家里是不是出现事情了？你看起了心情很不好。”
　　的确是这样，约翰尼深蓝色的大眼睛就像是蓝宝石，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只是显得有些寒冷，他的嘴角紧紧地抿着，眼神复杂，似乎在想许多事。
　　“依旧是这样，不是吗？”约翰尼大笑起来，“小家伙，你总是把我看得透彻，似乎在你面前我什么都没穿一样，任何掩饰在你面前都只是徒劳。”约翰尼的笑意很少，尽快他的嘴角弯弯的样子很迷人，但他眼里更多的只是苦涩。
　　“想知道是为什么吗？”我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用很高的声调问。
　　“为什么？”他笑了，然后用好听的声音问道。
　　“眼睛，你的眼睛，他们总是告诉我你的心情是怎样的，你是否开心或者难过。”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真的？看来你观察我观察得很仔细啊。”他的话里分明隐藏了极大的笑意，甚至到最后，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因为他的笑容，终于绽放了。
　　他抬起头来，深情地望着我，眼眸就像杰克逊维尔夏日的海水一般，是那种暖洋洋的蓝色，他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烛光使他眼睑下方的阴影一跃一跃的，显得格外动人。
　　“瞧，你现在的样子。”我笑着望着他，“你现在是开心的，对吗？当你开心的时候，眼睛就像海水一样温暖；但是有时你的眼睛又像冰水一样寒冷，让人冷的发抖，打颤。”
　　他低头笑了，脸上有明显的红晕，他的牙齿整齐、洁白的如同一排贝壳，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真希望永远都能像现在这样开心。”我禁不住感叹道。
　　“你指什么？”他握了握我的手，然后将毛毯盖在了我的身上。
　　“能够大胆地说出想说的话，你知道，就是那种真心话。”我揉了揉眉毛，接着往下说：“我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地方很神奇，在这里我想说什么就会说出来，不会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甚至，也有勇气去面对我不敢想象的事情，比如，生活。”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吐了吐舌头，很难想象自己会在这么一个看起来很虚幻的地方谈论生活。不过，这个地方虽然虚幻，但我所体验到的感情绝对都是真实的，不掺任何虚假做作，不像我在陆地时的那样，也许，留在这里将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其实我很清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我想和他呆在一起。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调皮地转了转眼睛，然后用手将头发向上整理。
　　“这样的话怎么了？”我吃了一块人形曲奇饼，笑了。
　　“我也希望能一直这样，不过是因为你。”他眼睛里的笑意更明显了，几乎要将我吞没。
　　我还是听到了想听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我对他也是很重要的，那么，我就可以告诉他我的想法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用手撑着床，向他靠近，甚至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奇异的香气，类似于太阳和冰的味道，说不上来的奇异，像是火与冰并存着，让人的心止不住地跳动。
　　“我，觉得，我之所以这么喜欢这里，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你，你，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了吧。”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我喜欢他，这让我感觉到很沮丧。
　　“最好的朋友？之一？”他的语气有些犹豫，或者是失落，我无法确定，或许是我太多心了吧！果然，他还是笑了，只是，眼睛里只有那丝一直都有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还有克里莉亚是吗？”
　　“是的，还有沙拉姨妈。”
　　“好的，很好，很高兴，我也在你为数不多的人选当中。”他的语气显然有些牵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我下意识地咬了咬上唇，可是一不留神，有些太使劲儿了。
　　“嘶！”我疼的抓住床单，想要去摸摸嘴唇。
　　“别动！我来帮你。”他用手绢轻轻地擦着我的上唇，是那样轻，那样小心，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吹着我的唇，离得太近了，我有些不太适应，我能闻到他嘴里那种类似于冰水般清凉的味道，能感应到他深切注视着我的目光，以及，他对我的关心，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有多么的红，红的像辣椒一样火辣辣的，我迅速推开他。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了，谢谢你。”我不知所措，语无伦次。
　　我抬头，发现约翰尼仔细地注视着我，我急忙把脸转开，他又轻轻地把我的头转回来，然后笑了，笑得那样灿烂，夺目。
　　“女孩，明天见，希望今晚你能梦到我，如果梦到了，我明天就给你讲讲我们家族的故事，答应我。”他低身向我行了一个绅士的礼仪，等待我的回答。
　　“我保证，我将会梦到你，就算你不问我。”我小声地说，又把头转了过去，余光见他要走了，我急忙说道：“那你也要遵守承诺，男孩。”
　　“好的，等我，今晚做个好梦，晚安，晚安。”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走了。
　　“你也是，晚安。”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