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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03
      “大学毕业后就一直没有找工作,我父母当时都快急疯了。”少炜的脸颊微红,一手拿着啤酒易拉罐,一手轻轻的掳了掳头发。
      “你没有参加剧团?”江珩淡然的陈述着一般人都会有的惊讶,可是语气里却没有丝毫不解,他总是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理解的。
      “有人邀请过,参加舞台剧,据说有机会去好莱坞。虽然我清楚那些是诱哄人的条件,却还是有点心动。”她扬起下巴,似乎在竭力的回想那时候的事情,“有些乱,最后没去成,太多人想要这个位置,我又不肯付出什么代价,所以——”
      在她犹疑着该如何说下去是好的时候,他总能很巧妙的揭过话题。
      “我不觉得你是那种想当明星的人,不是吗?每次比赛之前,你都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书。”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对面的男人,她可不知道自己曾被人这样细心的关注过。
      比赛之前总会有例行的采访,像她这样的优秀选手自然是首选。可是很讨厌镜头,很讨厌让自己对着不熟悉的人说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我看的是小说。”
      “你总不会老把岩井俊二挂在嘴上吧?”他如果笑的时候弯起眼睛,就会有一种很强烈的鼓励人的效果。
      她或许该继续讲下去,很久都不曾找人说过什么话,无论是孤独还是愤怒,总能被白色的纸巾轻易的拭去,然后趁着夜晚无人的时候丢进垃圾桶。
      “我没看过莉莉周,也对情书没研究,只是很单纯的喜欢写自己的故事。诗词鉴赏倒是看很多,还有一些恐怖悬疑的,不过我写不了恐怖,自己要是先害怕了,怎么能去吓唬别人呢?”
      “傻姑娘。”
      听见他这样随意不带恶意的评价,她佯装恼怒的瞪眼:“可是我看别人写的故事,再恐怖都不会怕。”像是要证明什么,她说着竟然站起身来。
      “好的好的,我知道的。”他也站起来安抚她的肩膀,长时间与世隔绝的女人似乎有些怪癖的小脾气。
      但怎么都不会是真的生气,他无意调侃,她也只不过找一个对象使使小性子。很快就把脑袋凑过去,用眼睛看地,嘴巴里说着什么“不会介意吧”之类的话。
      他当然是不会介意的。
      “少炜,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江珩突发奇想。
      少炜疑惑的咬着唇,似乎没有听到,犹自的发呆。
      明明不是很熟悉的人,却情不自禁的在这个异乡想要依靠。不是因为流浪在外的缘故,只是因为是他的缘故。
      知己,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不用认识太久,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心里的想法。
      还有一种更直接的认识,面对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心情会变得轻松,话也会变得比较多。
      不怕被嘲笑,不怕任何时间和空间的距离。
      因为即使别离,依旧不会真正远离。不如爱情那般有一定的保鲜期,它可以是一个人永恒的精神寄托。

      “游戏的名字你一定听过。”他还卖关子,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女人早就换了一副神情。
      “总不会是十日谈吧?”她挑眉。
      “天哪,你太可怕了!”
      自己好不容易的小创意竟然被少炜轻易说中,不甘心的同时更是惊喜。这样有默契的人,竟然会是老早认识的那个孤独冷傲的女孩?
      看着江珩眼角透露出来的明明是喜悦的神色,她终于不认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04
      曾经名震江南,红透长安的旋舞大家言为辞早就在数个年头之前就销声匿迹。
      她换了一袭墨蓝色深裾衣,只背着一把焦尾琴,独自在高山中隐居起来。

      这是最靠谱的一种说法。
      至于她成为突厥王妃,或是嫁给那位散金秦淮河的定王则是比较迷离的民间版本。

      言为辞依旧是言为辞。

      期如安没想到会在塞外边城的一家旅店与她再次相逢。
      真是印证了那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

      “几年不见,先生消瘦许多。”她端起茶碗,身上果真是一袭墨色的布衣头上戴着斗笠,是所有独行在外的女子都会做的打扮。

      “边城民风淳朴,连年战乱也不曾使人迷失本心,在这边生活也是不错的。”

      “先生一向都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心态。”她微微抿嘴,“但是先生可曾想过你的一丝变化都会让别人——挂心。”

      “我无父无母更无妻儿,何人可挂心?”他依旧是风轻云淡的面容。

      看着她微皱的眉头,他心里无不惊喜。或许是有一点期许的。
      在大漠落日时分,总能在夕阳的光晕里见到那抹纤影,牢牢记挂着一个人,同时又孤独的弹琴倾诉思念。

      “先生是早就能看透世人七情六欲的人,总不会不懂得相知相惜的道理。我在南疆悠游数年,终究抵不住思念,想过来看望先生。”
      他怔忡的表情。她真挚的语气。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是瑄王十九世的孙女。”他低低的陈述着,却又继续说道,“骨子里难免有些傲气,我从没了想过你能吃得这样的苦。”
      言为辞摇头,“人生得一知己,舟车劳顿,粗布麻衣,食不果腹又有何妨?我自小随着母亲学习音律,最明白高山流水遇知音是怎样的心情。如今,国破家亡,已没有更多的理由使我沉溺往昔荣华了。”

      “我并不想你随我吃苦。”
      “我并非先生所想的那般不能吃苦。”
      “我无法许诺你——爱情。”
      “我对先生从来都是最真切的向往和崇拜,能成为先生的知己,人生已无憾事。”

      话已至此,期如安已无须再言。他轻轻叹气,摘下女子的斗笠,轻轻梳理她的长发,用一支最朴素的白玉簪,将长发轻轻盘起。

      此后,七弦琴声在郾城日日不绝于耳。
      捷报之时,便是《洒酒吟》或是《破阵曲》;
      将士出殡,黄土漫天之时,却是能令人恸哭之时感受到力量的《离合曲》,《胡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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