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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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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司白看了我一眼,道:“这是在下的府邸。怎么?可是住不惯?”
我一愣,干笑着打哈哈:“呵呵,哪有的事?我就是瞧着好奇,问问。这里我住着很舒服,很舒服……”
程司白又像是看傻子般看了我一眼后,施施然离开了。
留给了我一个诱人无限遐思的背影。
我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他全家。
回到屋内,我似是想起什么,问猫又道:“如今我们住在这程府内,怎么没见着过程夫人的身影?”
猫又向我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您可万万莫要在程公子面前提起这事。猫又听闻程夫人近来有恶疾缠身,躺在床榻上有好些时日了,也不知何时能恢复。程公子求访了无数名医,连些不着边际的民间土方都试过了,尊夫人也没能有点起色。”
我隐约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劲,便没再多问。
我看向猫又,猫又正巧也在看我,但一触到我的眼神,便冷不丁地低下了头去。我觉得猫又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似乎是顾忌到了什么,没能说出口。
我问猫又,“猫又,你……想说些什么?大胆说罢。”
猫又抬起脸,张了张嘴,却只叹了口气。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字来。
最后,只道:“猫又只是口渴了,想倒杯茶喝。”
我显然是不会相信她这个蹩脚的理由。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对猫又的性子也琢磨得生透。
猫又是个好姑娘,她有什么事宁愿埋在心里头发溃腐烂也不说出来让你心忧。
猫又平时脸上无悲无喜的,让人看不出什么。今日却一直闪烁其词,我怕是那事她一人承受不住,还是须我替她分担些。
谁说只有快乐需要分享?悲伤同样需要。
我对猫又说,“猫又,别一个人扛着了,怪累的。告诉我吧,外面发生了什么?昨日那为我洗漱的婢女也这般怜悯地看着我,该不是我快不行了吧?”
猫又急忙答道:“呸呸呸,您这是在说些什么呀。您身子骨好着呢,猫又还盼着您活个几万来岁呢,哪会现在就撑不住了呢?”
我疑惑,“那……究竟所为何事?”
猫又又垂下了脑袋,像焉了的黄花菜般,“恕猫又不能说。”
猫又这嘴可真严,我愣是一点话也没给套出来,只得扯开话题道:“猫又,以后别再您啊您的称呼我了,多生分,凭咱俩的情谊,叫声姐姐吧。我想那声姐姐从你嘴里喊出来,定是分外的甜。”
猫又连连摇头,道:“这可哪行?传出去了是不合乎于礼的。猫又不能此般。”
我佯装愠道,“你再不喊姐姐,我就生气了。”
猫又一吓,连忙喊了声“姐——”,另一个姐字却怎么也不喊出来了。
我心里乐滋滋的,“好,那我现在以姐姐的身份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猫又道:“这……”
我直瞧着猫又。
猫又看了我一眼,又叹了口气,须臾,道,“您……不,呃……”
“喊姐姐就好。”我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猫又接着道,“姐姐你不知,现在整个凡界妖界都知道了……”猫又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我问,“知道什么了?”
猫又深吸了口气,道:“苏矢与安泽尔的婚事!”
我绷紧了的身子倏地就放轻松了不少。猫又以为我经不住这消息的打击,一见我瘫软了下去,便连忙伸手扶我,“姐姐,你没事吧!都是猫又不好,让姐姐受惊了……”
我看她那紧张的神情“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猫又更惶恐了,约摸是怀疑我哀极生乐,怒极反笑,险些给我跪下身来向我道歉。
我一把将她欲弯下去的身子扶起,道:“我还以为死人了呢,这才多大的事呀,看你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的。”
猫又歪了歪脑袋,“姐姐你是不欢喜那个苏矢了吗?”
我正色道,“才不是。”
还没等她开口,我便问道,“苏矢与那安泽尔的婚事怎来得这般急?人与妖一战还未平息,怎么就成亲起来了?”
猫又解释说:“那日姐姐你从长归寺回府后,长归寺那可是又掀起了风波。几个辈份较高的捉妖师感应到了你,赶到苏矢那儿却没将你捉个正着,心里头怪不舒服的。他们知道你来过这里,可却没证据,只能干坐在那里互相看着吹胡子瞪眼。他们奈你没法,那怨恨便全数转移到了苏矢头上。你离开那会正巧苏矢与安泽尔在同一屋檐下,拉拉扯扯的,几位德高望重的捉妖师看不下去,一摆手就寻了个日子给他们定了亲事。”
我咂舌,“就这么成了?”
猫又又低声补充道:“最主要是他们二人都同意了。”
我怔了会儿,早就知道的不是么?
但亲耳听见的时候,还是会心痛的啊。
噢,木是没有心的。
猫又看我不说话,问道:“姐姐还好吗?”
我回了神,问道:“前些日子让你取的魂魄,你可都搜集好了?”
猫又点了点头,“一共七七四十九个,姐姐可够用?”
比我预计的多出了不少,我颔首道:“足够,足够。”
猫又显然有些疑惑,问道:“姐姐,你要那么多魂魄,恕猫又冒昧,那派了可有何用?”
我笑了笑,道:“它们马上就会有用处。再过些时日你便晓得了。”
猫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在心里暗暗筹划。
苏矢,只要我柳兮一日不死,你便只能当我的新郎官。待你洞房花烛那夜,就等着我把你掳来吧。
这时,门突然被人打开,发出“嘭”的一记响声。
我瞧了瞧那门外人,大骂道:“肖拓你大白天的脑子抽了啊。”
肖拓笑,亮出一口白牙:“正解。”
我狐疑地瞧着他手上拿着的被褥与枕头,问道:“你这是想干吗?”
肖拓答:“能干吗?今晚和你一块儿睡呗。”
我惊:“肖拓你别给我开玩笑,这玩笑可不好笑!”
肖拓瞥了我一眼,道:“谁有功夫和你开玩笑。”
我的心里顿时有一千只草泥马奔腾着呼啸而过。
我瞧着肖拓的样子很是认真,“你……你别过来,你再靠近一点,我就告你强抢民女了!”
肖拓又瞥了我一眼。
肖拓:“程府有客人来,我那间屋子让给别人了,只得借住在你这。”
我:“那你可以住你老相好那屋啊!”
肖拓:“你可是指桑梓楚?她最近患了风寒,怕传染给我们,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出来。我自然是进不去的。”
我:“那你可以住我爹那屋啊!”
肖拓:“他说我睡觉老抢人被子,不干!”
我:“程府有那么多间房,你随便挑一间住啊!”
肖拓:“客人住的贵宾房可都满了,你忍心我委身去住那下人房?”
我笑了笑,“有何不可?”
肖拓:“……”
肖拓微微一笑,“我能帮你掳来苏矢。”
我的心里那一千只草泥马顿时又奔腾着呼啸了回来。
他这句话可是说到了我的心坎坎里去。
我无奈,道:“允。”
我刚说完,肖拓立马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定然会觉得他是个纯良无害的小白绵羊。
我却突然一阵伤感。想我这么一朵纯洁的小白莲花。就要被这么染指了。
顿时两行清泪姗姗而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