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国》长**行

12、第十二章 下手

　　刘彊到南亚次大陆的时候，是建武中元二年。耗时一年，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到地方以后，炎洲岛上的熟番土人也就算了，其他人相当不适应这边的环境，包括扶桑岛上的土人。

　　虽然都是海岛土著，但是扶桑岛在北方，炎洲、长洲一直到斯里兰卡、南亚次大陆，温度都比扶桑要高得多。

　　要知道，唐宋之世，将犯有重罪之人，流放到岭南之类的偏远之地，都是常见刑罚。

　　这个时代，汉人的经济政治中心都在北方，本土南方的开发都进度缓慢。与北方不同的、过于湿热的环境，以及蚊虫传播的疾病，让无数汉人水土不服不幸病亡。

　　这些发生在南方的未知疾病，让北方士庶都颇为恐惧，称之为瘴气。

　　建武十六年，交阯郡叛乱，日南、九真等郡响应。十七年，天子刘秀拜马援为伏波将军，段志为楼船将军，率军征讨。

　　马援最后虽然成功完成任务，过程却很不顺利。先是行至合浦，楼船将军段志就病亡，再到路途中，因瘴疫而死的军吏十有四五，未见敌人，自身战力便削减近半。

　　而中华大地的南方，比南亚次大陆的环境，其实已经颇为温和了。

　　通过后世，刘彊倒是知道瘴气究竟是怎么回事。所谓瘴气，其实是时人将南方的一系列疾病都归咎于一处的统称，因为疾病甚多，才会让单一的“瘴气”疫病听起来那么不明觉厉。

　　这些疾病包括疟疾、痢疾、脚气病、沙虱病、中毒、喉科病、出血热等一系列症状。水土不服、不懂得根据当地环境因地制宜（当地土著在日常生活中反倒会总结出一系列安全的生活方式）、被蚊虫叮咬、食用生水等诸多行为，都可能让人得病。

　　真正的疾病好解决，水土不服还真是个问题。

　　大汉重衣冠，但也不是食古不化，真的热到受不了，也免不了随波逐流，制几身和当地人一样的服装了。

　　刘彊率大军来到印度后，费心打探了这里的国家之别。

　　大汉与天竺的贸易，很早就开始了，未来班固记录在《汉书》上的一系列国名，都是有汉使亲身前往过的，此行要找翻译，倒也能找出几人。

　　更何况，商人最是逐利。刘彊对外行动收获了许多金银与海洋渔获，许多贵族官吏不敢对他表示支持，怕被认为是依附废太子，商人可没有这个顾虑。

　　跟着刘彊等人出海的，甚至还有专门和他打过招呼，要和他一道出海做生意的豪商。这些人并不是一开始就扬帆出海，而是另外做准备，提前到某些地方停泊等待刘彊船队经过。

　　一路行来，这些商人有些在中南半岛沿途就停下了，有些还坚持着，跟着刘彊往南亚次大陆。刘彊要找翻译，这堆商人也能提供些帮助。

　　这里的有些信息，刘彊能从记忆里搜罗出来。

　　比如南亚次大陆地形特殊，宜居的土地，也就是恒河平原、印度河平原都在次大陆北部，南部为高原。

　　即便当初盛极一时的孔雀王朝几乎统一整个次大陆，在南部依然保留着几个国家。

　　如今的印度北部，贵霜王朝正在崛起，到几十年后，能完成北印度的统一。不过现在还没完全统一，北印度还有些大小国家保留着。

　　北印度情形如此，南部又不相同。刘彊率军从斯里兰卡岛上岸，身处印度南部，要了解的也是这地方的势力分布、各国关系。

　　经过询问与翻译，他们大致了解了南印度的相关情报。

　　斯里兰卡且不论（这是僧伽罗人的地盘），次大陆南方的德干高原上，最强大的乃是百乘王朝，除此之外，又有朱罗、潘地亚、哲罗、阿伊等王国。

　　其他国家的地盘，和百乘王朝相比，可以算是相当狭小了。

　　刘彊知道为什么自己记忆中，贵霜帝国只是中亚一带的大帝国了。

　　一来他们是大月氏的后裔，本身的活动范围就处于大汉的西域，也就是中亚一带。二来，南亚次大陆上还有百乘王朝占据另外半壁江山，与之抗衡。

　　他们初来乍到，要搞事情还得选个合适的时机。

　　印度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整体环境很优越，很安逸，刘彊记忆中，历来外敌进入南亚次大陆，都是从北部的三山缺口处进来的。唯有一个入侵者，著名的日不落，是从南边海洋处进入次大陆的。

　　反正不管哪个外敌，在南亚次大陆征战都属于势如破竹。正在崛起的贵霜王朝，就是一个明晃晃的例子。

　　依照刘彊带出来的人，直接掀起进攻也完全没问题。当地土著不说如同土鸡瓦狗不值一提，也差不多了。

　　但是，那样一来，他的大部分精力，与大部分人马，都要放在此地。

　　刘彊有心经营此处，却没想过单纯凭借这次带出来的时间一举功成。

　　所以，还是让他效仿日不落，徐徐图之好了。

　　*

　　来自炎洲的熟番土人归，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功劳簿上又多了一笔。

　　这次作战，他成功斩首六员，包括了一名高种姓，是以记下大功。

　　按这个进度，再过不久，他立下的功劳便足够他成为汉人了！

　　自从东海王殿下率军来到这里后，先是按兵不动，只是占了一块地盘庇佑起大汉来做生意的商人。

　　生意越来越大，地盘自然也变大了。

　　对天竺人来说，做生意当然是合理的，只是这占地盘嘛，就过界了。

　　如此一来，便有嫉妒眼红的商人联合身后的王公要发难。

　　他们给的理由很多，归听完都忘了，反正最后就是要打。

　　打就打，大汉的军队就没怕过谁。

　　在天竺之地待了几个月，他们也适合了此地的环境，再加上这里吃喝不愁，打起来以后是节节胜利，压根没输过。

　　他们现在待的这个国家的国王听说大为震怒，任命了大量高种姓勇士出兵。

　　这都是归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话。真的打起来大家都不怕，为了立功，他们反倒都想快点打起来。归也是这么想的。在这里，刷战功可比深入山林，到处寻找生番部落要容易多了！

作者有话说

　　带英，一款著名的、成功的搅屎棍。